《夜未眠》夏尔贝拉

10、跳水救人

　　只看了那书生一眼，艾妍立刻移开了目光。那是双十分明亮的眼睛，平凡的五官因被那双眼夺去了所有的光彩而显得更加普通，而那双眼锐利得让任何事物在它的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书生脸上毫无笑容，声音平淡无波：“姑娘，你为什么不看着在下，难道在下长的很可怕？”
　　艾妍连忙摇摇头，眼睛仍四处瞟，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就要走，却被书生先一步拦住去路。
　　艾妍生气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书生眼神不变，声音没有起伏：“姑娘，在下有个问题希望姑娘能帮忙解惑。”
　　不等艾妍开口，书生继续说道，只是眼里变得认真：“刚刚姑娘路过此地，不是已经打算见死不救走的么？怎么又会好心回来帮在下脱离危险？”
　　糟糕，原来被他发现了“嘿嘿，也没什么，只是我良心发现了呗﹋啊，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了，请问宴河怎么走啊？”书生知道她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再逼她：“在下刚刚也是准备去那，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如何？”“那就真是太好了，”说着，艾妍来不及等书生朝前跑了几步，转回头看他还在原地：“快点快点，我还有朋友在那等着呢！”
　　书生无奈只得加快脚步，看着前面笑靥如花的少女，书生的内心是复杂的，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眼里明明是对一切的淡漠，可脸上却总是挂着灿烂地微笑，就像她刚刚所说的，她其实并不想帮人想置身世外地，却又为何出手相助了，在夜市时她和她朋友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对于小偷的行为并不在意反正偷得不是重要物品，事后拿回来也就是了。她要是真的置身事外他还可以理解，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没有谁会无缘无故为不相干的人出头自找麻烦，而后来她没有走掉又来帮他，真是个矛盾的个体，是什么造就了她如今的样子？冷漠的心中还有丝温暖？
　　两人来到宴河，这里早已人山人海，“吟吟，在哪呢？”艾妍踮起脚，也只看到无数颗人头，哪有夏吟的影子，顿时焦急地大声喊起来：“吟吟，吟吟。”边喊边四处寻找，黑压压的一片，想找到人不容易。
　　“姑娘莫急，不如去附近的酒楼看看。”书生看到她像无头苍蝇样四处找寻无果出言相告。艾妍听后，转身就往附近的酒楼而去，这是离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里面人声鼎沸，一楼大堂挤满了人，艾妍匆匆扫了一眼，上二楼，从窗户那朝街上看。“姑娘。”身后的声音使艾妍皱眉：“多谢公子帮忙，再见。”
　　书生听出了艾妍话里赶人的意思，也不生气：“姑娘要找什么人，不妨把样貌简单描述下，在下好帮忙。”他平时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今天难得好脾气，可有人就是不买他的帐：“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很自私，决不做损己利人的事，刚刚看到公子有危险，本不想理会，我自问打不过那些流氓，既然没有救人的能力我何苦把自己拖累进去，这是赔本的买卖，是公子运气好，碰到了衙役经过才能化险为夷。”艾妍不想书生再纠缠，于是说出最现实也最真实的想法。
　　真是个理智的姑娘，这种情景经常出现而通常情况下都是年轻女侠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最后扬名江湖，遇到运气差能力差家事差的无知少女不仅救不到人还会自陷囹圄，显然她是衡量过自身能力，绝不贸然冲动行事。他开始有点欣赏她了。

　　酒楼里觥筹交错，人们推杯换盏，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慌张地说道：“不好了，有人从桥上掉到河里了！”这句话犹如滴入沸油里的水，人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怎么掉进河里了？”“谁掉进去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来人喘口气：“大伙都上桥看烟花，人太多了，推挤中有几人掉进了河中。其中，有位美貌的姑娘。”
　　本来还不在意的艾妍在听到有美貌的姑娘时，第一反应是夏吟，在她认识的人中论美谁比的过她，风一样跑向了桥边，那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而救人的人渺渺无几，河里还有人在挣扎，天色已黑，艾妍不会游泳，在岸边找了一根粗树干抱着跳进了河里。“吟吟，别怕，我来了。”一只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拼命地划着。
　　费了好大的劲才游到“夏吟”的身边。“夏吟” 在水中挣扎弄乱了头发，脸被湿漉漉头发挡住。“吟吟，抱着树干。”“夏吟”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哪里听得进去，看到有人来立马双手抱住来人的脖子，为了不使自己沉下去，把抱着的人使命往水下按，借力让自己浮起来。
　　“吟吟，放开。放开啊，我是在救你的，你抱得太紧我呼吸不了了。救，救命，救命啊！”艾妍本来还和“夏吟”好好商量，可“夏吟”紧紧抱着不放，快支撑不住到最后只得大声求救。跟随而来的书生正准备救人，有一道身影比他动作快，先一步纵身跳进河里，抱住两人后飞到岸边。
　　“咳咳，咳，吟吟，你怎么样了？”艾妍担心“夏吟”，一上岸忍住身体的不适，咳嗽着问身边的人。人群被拨开，“小妍，我在这，我没事。”抬头看到来者是夏吟，原来这个才是，努力将夏吟打量一番“你没事就好了”说完后昏了过去。夏吟愣住了，又马上反应过来，帮艾妍把脉，然后抬头对恩人说：“公子请你抱着她跟我走。”年轻男子点点头，两人快速离开。那被错认是“夏吟”的女子，早被家人接走，当事人都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只有那书生还在原地若有所思，眼神复杂：“自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