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知所起（1827）》岩逍栎

21、知.10

　　知.10

　　吹过天台的清风很柔。

　　纲吉静静地躺在顶楼的水泥地上，丝丝的凉意从地表透过微薄的黑衫传达到纲吉的皮肤。冷吗，纲吉不知道，他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思虑去考虑自己体肤的感触了。

　　今天的太阳并不是那么刺眼，然刚刚简单进食过的纲吉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双眼，他的身边还散落着遗弃的面包袋。

　　此时的天台只有纲吉一个人。

　　轻轻地翻身，纲吉枕着右臂侧身望着天空，了无边际的蓝天。默然地眨眼，纲吉盯着那遥远而纯粹的蓝，脑子却空空的，像那少云的长空一般空空的。

　　这时的纲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像那灵魂游走于几千里以外未曾回来过一般，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满眼的蓝，其它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纲吉现在这种状况有一类形容很贴切的名词。

　　不高兴，不开心，失落。

　　午休已经开始很久了，可云雀一直没有出现，更不要说一直盘旋在云雀周围的云豆了。

　　纲吉颓然地闭上双眼，胸口的沉闷却一直挥散不去，他知道，他不应该闷闷不乐的，可是他找不到能让他开心的理由。

　　其实，云雀和云豆的出现与否，应该是和纲吉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纲吉的心情确确实实不开心，不自觉地不开心。

　　纲吉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得了一种太自己为是的病。

　　躺在地上的纲吉蜷缩在一起，轻拢的双手掩住自己的眉眼。真的好不甘心呐……纲吉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可笑，可现在的他却又对自己嘲笑不能。

　　无论期待什么，都不会有结果的。莫名的，纲吉有了这种念头。

　　紧紧地闭合双目，纲吉能感受到冰冷的水泥渗透过来的凉意，现在，纲吉甚至觉得，如果他能融进着无感情、无生命的东西就好了，然后就可以什么都不曾知道了。

　　许久许久，蜷缩在地的纲吉睡着了。

　　空空的天台又恢复成死水一般的寂静。

　　不过再沉静的潭水也总会被偶偶落下的枯叶荡起圈圈微波。

　　轻轻的铁门碰撞声，通往顶楼的小门被打开了，来者看到此刻天台的景象不禁皱眉。

　　云雀的眸子微垂，站在小门旁边不动，云豆却是飞离了云雀的肩头冲向背对着他们的纲吉，不料才飞了不过两米，就被云雀轻呵住，“回来。”

　　被叫住的云豆在听到云雀的喝止在原地盘桓了一周，又落回了云雀的肩头。云雀偏头注视了一会儿纲吉的背影，转身移步跳上了水塔。

　　云雀在水泥垒的水塔上随意坐着，远眺着整个并中，在他眸子的余光里，还有纲吉小小的身影。

　　这一刻，天台又安静了。

　　等到纲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休结束时铃声响起的时候了，纲吉吃痛地揉着自己已经僵硬的肩膀，又暗骂着自己不该随意在地上睡着，随便的后果真的是很惨重。

　　不过纲吉现在这种还算正常的心情在发现云雀恭弥也在天台的时候，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此刻的纲吉拧着身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活动肩膀，同时也瞠目结舌对向坐在水塔上的云雀，而云雀也面无表情地望着纲吉。

　　抛开纲吉看到云雀心底产生的一点儿异样的情绪不说，现在纲吉感觉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两人之间大约沉默了半分钟，连空气都快凝结了，先沉不住气的纲吉结结巴巴地开口，“云、云雀学长……”话说到这里，纲吉感觉自己的喉咙中挡了一块东西，一点字音都发不出来。很紧张，因为不知道下面云雀会说些什么，一直盯着云雀看的纲吉很紧张，他感觉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半晌，云雀才突然开口，“不怕迟到吗。”很淡很淡的音调，同是当事人之一，云雀显然显得比纲吉要淡定地多。

　　听到云雀的话，纲吉的小脸瞬间白了几分。迟到！他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啊！云雀学长再见！”顾不得其它，纲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象征性地朝着不远处的云雀鞠躬后就风风火火地跑下了楼。

　　而云雀定定地看着纲吉消失的地方不说话，连平常喜欢唧唧喳喳的云豆也少见的不吱声。

　　大约也就几分钟，坐在水塔上的云雀慵懒地打着哈欠，瞥了一眼一直卧在自己肩头的云豆唤了一声“走吧”，便带着云豆出了天台。

　　偶阵风吹过，顶楼又陷入了往日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