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知所起（1827）》岩逍栎

12、知.1

　　知.1

　　不知道是不是渐近夏日的缘故，云雀总觉得最近很乏。

　　窗外已经能听到知了的叫声了，接待室也早早开启了冷气，现在是并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云雀待在接待室里小憩。

　　“委员长。”知道云雀轻眠，草壁在叫醒云雀时也不敢用太大声音。

　　云雀仿佛不在睡眠中一样，瞬间睁开双目，看起来也很清醒的样子，“怎么？”云雀抬眼。

　　看到已经醒来的云雀，草壁微微躬身，递上手上的文件，语气中却略带迟疑，“还是那群暴走族的问题。”

　　接过文件，还未翻开细看的云雀就已经皱起眉头，暴走族在日本已经是常年的老大难问题了，不曾想这也会蔓延到并盛，也许该是庆幸的了，目前并盛内部似乎还没有暴走族的出现。现在，也只是外县的暴走族常常“夜袭”并盛。

　　粗略地翻过文件，云雀板着脸把它甩在桌上，一旁的草壁有些冒虚汗。在那报告里，都是近一个月来并盛居民夜间遭暴走族殴打的消息，更甚还有几个夜巡的风纪委员被送进了医院，而抓到暴走族不过寥寥几个。“一群废物。”云雀干脆侧身望向窗外，省得看那些另人生气的东西。

　　“委员长……”看到云雀暴躁的反应，草壁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并盛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作为云雀的副手，草壁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今天起，”云雀偏头，手指重重地点着桌面，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来，“严格控制夜出居民，多找些人把那些暴走族频繁出现的地点记下。然后挑几个晚上，好好清一清并盛……”

　　“是，委员长。”

　　并中天台——

　　纲吉盘腿坐在空地上，已经吃饱的云豆就盘旋在纲吉上方，时不时拽拽纲吉的头发，要求纲吉和它玩。

　　纲吉带着不自然地微笑用手指点点云豆应付着，目光却频频投向铁丝网边的云雀，云雀已经半靠着网架鸟瞰并盛半个多小时了，一直未动过。

　　即使是自认为有些迟钝的纲吉也看得出来，今天的云雀和平常有些不同，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云豆。”纲吉突然将目光落到飞在空中的小云豆，听到呼唤的云豆也聪明地落在纲吉腿上，“你知道云雀学长今天怎么了吗？”刻意地压低声音，纲吉也怕不远处的云雀会听见。

　　“？”不知道是否听明白纲吉的问题，云豆可爱地歪歪小脑袋后又开心地叫起“纲吉！纲吉！”

　　纲吉瞬间觉得他和鸟之间不能沟通。

　　想要知道云雀在想什么，与其问云豆，纲吉觉得还不如自己想。目光又投向云雀的背影，纲吉有些感叹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好摸清的，但很快纲吉又明白了一件事，随即又开始自嘲。

　　泽田纲吉是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学习不出众，运动不拔尖，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天天被人当做“废材”来看待。而云雀恭弥是谁，近乎于一个完美的人，那个强大到被人称作帝王的男人，在并盛，甚至是没有人敢忤逆他，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两个人，不过一个天一个地，云雀所在的高度，恐怕是纲吉永远不能到达的，也许，他们从来没有在一个世界过。

　　纲吉突然莫名难过得想哭，也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云雀恭弥会怎样关他泽田纲吉什么事呢，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他有什么资格关心人家？

　　“云豆……”一直梳理羽毛的云豆闻声抬头望向纲吉，却看到纲吉有些异样的面庞，“谢谢你。”很轻很轻，纲吉缓缓吐出这句话。

　　谢谢你，把我当做朋友。

　　本一直鸟瞰并盛的云雀，不知何时转身开始注视不远处的云豆和纲吉，他看到纲吉亲昵地将鼻尖贴近其手掌中的云豆，同时也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看到纲吉的笑容，云雀有些微愣。

　　有时候云雀不懂，为什么云豆会如此粘着纲吉，而纲吉能对着云豆轻易笑得如此开心，这就是安娜所说的“朋友”吗？

　　突然的，云雀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之前暴走族的事情，心上又渐渐覆盖阴霾。微微偏头，云雀用余光看着一片祥和的并盛，这里，是绝不允许破坏的地方。

　　云雀又听到纲吉的笑声。至少，他还想看到那样恬静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