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三原色》离许

59、最终战役

　　Chapter 59 最终战役

　　清水风临不喜欢越前龙马的出场。

　　——千万人齐呼中，少年逆光出现，小小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

　　球拍帅气地直指球场，猫一般的琥珀眸明亮傲然。

　　“久等了。”

　　——这么招风是想闹哪样啊！

　　少女忍不住默默吐槽。

　　但是幸村的表情依旧淡然。

　　——终于来了么。

　　当然，如果风临听到了那个琥珀眸少年隔网而站时对精市说的话，也许她会更不喜欢这个少年——

　　“你大病初愈吧？还是别太勉强的好。”

　　……果然是嚣张的小鬼啊。

　　这么想着，幸村却只是低头看了看矮他二十多公分的少年，语气四两拨千斤。

　　“你的眼神不错。”

　　从容地转身，微扬的外套将少年的惊讶与不满远远阻隔在了身后。

　　太嚣张可不好啊，小鬼。

　　但是他懒得理会与比赛无关的意气之争。

　　赛场上，还是用实力说话吧。

　　“那么，我不客气了。”

　　那个熟悉的小球在少年拍下旋转出犀利的弧度，带动风劲迎面而来，嘶嘶作响。眸光敛沉，幸村从容回击，却见少年更快一步，抽击球A已然闪电般掠回幸村脚下。鸢紫眸沉淀，撞入拍线的球带来剧烈的摩擦感，震动着手腕。不自觉耸肩，加重了回球力道，看少年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cool截击。

　　是很cool。不过，太嫩了。

　　这么想着球拍已经先于身体做出了反应，漂亮地将球压回对场底线。

　　少年微微挑眉，猫一般的琥珀眸似是赞许，却又得意的狡黠着。

　　“你还真有两下子啊。但是奇怪，你的外套从肩上掉了下来。”

　　……原来如此吗。

　　眼角余光瞥向滑落在地上的外套，少年的鸢紫眸平静如常。

　　潇洒将外套甩给场边的切原，缓缓走回场内，声线低沉了几分。

　　“小子，这可不是场弄掉外套的游戏。”

　　“是吗？那这游戏是我赢了。”

　　略微弯下身，握紧球拍，目光紧锐了些许。

　　“……真是令人头疼的小子啊。”

　　不过，很快，就会让你嚣张不起来。

　　惊呼声中，备受期待的青学少年重重跌在场上，身体莫名僵住，无法动弹。

　　鸢紫眸平静地俯视着已然失去触觉的少年，目光是淡淡的悲悯。

　　——这小子确实拥有潜在能力，这点我认同。以及他那种无论遭遇何种境地都毫不放弃的毅力。但是……

　　——如果是平庸的选手的话，我是不会让他这么难堪的。

　　正因为这个少年的资质与无限潜力，才激起他毫不留情的冷酷与狠决。招招凌厉，不留一丝让人回击的余地。

　　用我拿手的必杀技，击溃你，让你站不起来。

　　望着流了血还不自知的少年，幸村眸中的悲悯，又深了几分。

　　——小子，你出生在这群雄竞技高手辈出的时代，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要结束了。

　　淡然转身，幸村的心里，是出奇的平静。

　　那莫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直在心里翻涌。不是兴奋，不是骄傲，而是由对那被击倒的少年深深的悲悯延伸开来的，淡淡的惆怅与空洞。

　　按理说，立海大的三连霸近在眼前，他的心里应该是无限欢欣的。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

　　学长们升学后，接过王者大旗的他们，开始了新的征程。严格的训练，发狠的努力，为的就是在全国大赛这一刻，延续立海大的最高荣誉。

　　这么久以来，所有人的目标，都是立海的三连霸。

　　——但是，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抑或是失去了什么。

　　他想起了那梦靥般的经历，住院的日子，被宣告不能再打网球时，世界崩塌的绝望。

　　一点一滴，刻入血液，不是耻辱，而是深切的，让人不愿回想的悲哀。

　　隔网隐隐约约可见倒在地上的少年，瘦小的身影被分成模模糊糊的破碎状。

　　——小子，你顶着超级新人的头衔一路走来，顺利得无以复加。

　　所以，又怎知我所历经的一切痛苦与绝望。

　　网球不是你少年意气的游戏啊，小子。

　　……那么，网球应该是什么呢。

　　——我的网球，又是什么呢。

　　精市真正的网球？

　　——那所谓的五感剥夺么。

　　少女眯了眯墨黑的眸，企图将场上少年的表情看得更清楚。

　　……看不出具体情绪。

　　或者说，是精市刻意掩藏了什么？

　　将人的五感都剥夺的特技，听起来几乎不可能。但是仔细想来，那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出众得几近巅峰的球技，将对手的信心粉碎击溃，最后彻底木然。

　　只是……她看不出任何与喜悦有关的情绪，在精市身上出现。

　　相反的，精市安站于场中的身影，却静默着，带着令她不安的思索感。

　　不熟悉精市的人以为他温和礼貌笑容温柔，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也如孩子般淘气腹黑，拥有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应有的骄傲和狡黠，但是进一步深究，却会发现精市内心的深沉。

　　也许是源于对不健康的身体的忧虑，也许是源于立海大网球部部长所承担的责任，总之，那种静默的深沉，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会慢慢浮现。而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感受得到。

　　每个人都有心里最柔软的角落，风临觉得，她的恋人心里最柔软却也最执著的角落，承载的应该是他所爱的网球。

　　因为太热爱，太重要，所以反而会看不清一些东西。

　　比如自己的心。

　　“立海大附属，4-0。”

　　少年已经出现了发球失误。

　　……五感慢慢的被剥夺了啊。

　　沉默着闭眼，幸村转身离开。

　　“网球……”

　　身后传来的，极细微却坚韧的呢喃，却令他顿住了脚步，鸢紫眸写满惊异。

　　身后，跌摔在场上的少年，握紧了球拍，缓缓站了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