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导演说中秋节要多加一餐 ...
-
雨化田跟风里刀分道扬镳以后，却不是回公寓，而是直接往半山雨家大宅驶去。到达时已经快十点了，还好雨齐海习惯看了晚间新闻再睡，刚好就在客厅里见到了雨化田。
看见久未回家的儿子，雨齐海只是吃惊了一秒钟就回复了，他平静地问道，“这么晚，加班吗？”
“没有，刚刚跟朋友出去玩，顺道回来看看。”雨化田也同样平静，他走到沙发前，就在雨齐海旁边坐下。
雨齐海一愣，“感觉你心情很不错。”
“我就不绕圈了。”雨化田弯着身子，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交叠，“你可不可以老实回答我，其实我，我到底是不是……”
“你是我收养的，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不觉得从外貌上来讲，你说我是你收养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吗？”雨化田对着那张自己过二十五年后也就这样了的脸叹口气，“如果你还是坚持说我是收养的，那我就去找人查我亲生父母是谁，到时查到什么结果我就管不了了。”
“你不是早就找人查过了吗？”雨齐海忽然迟疑了。
“不是早就被你插手造假了吗？”雨化田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么不认我？”
“……”雨齐海这个久经商场的男人，在儿子咬牙切齿地逼问下，竟然一时无语，好一会，他才站了起来，走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背对儿子，用力握着沙发椅背上的橡木雕花，以掩饰自己发抖的手，“我一直都当你是哥哥的儿子，我一直希望你是哥哥的儿子……”
“大伯？”雨化田一愣，雨齐海的哥哥，也就是他的大伯，早在雨化田出生前就死于车祸了。
“从小，大家就说我无论什么方面都比哥哥优秀，读书时成绩比他好，做生意时赚钱比他多，可是有一件事，是我永远比不上他的，那就是他娶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雨齐海背对着雨化田，说话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我一直在跟自己说，我打心里祝福他们，我一点都不嫉妒，直到那天我喝醉了，做出了禽兽的行为……哥哥跟我翻脸了，要带着你母亲去加拿大，可是路上他们遇上了车祸，哥哥死了，你母亲昏迷不醒，但是她很坚强，也许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所以她努力地撑过去了，九个月，足足九个月，直到你出生，哭了第一声以后，她才舍得离开。”
雨化田怔怔地听着这个故事，连呼吸都忘记了，好一会才呼了一口气，他捂着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一直在想，你一定是哥哥的孩子，你一定是哥哥的孩子，只有这样，我才能减轻一点罪恶感。”雨齐海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一老一少就那么在客厅里僵持了几分钟，雨化田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打开了那个云香楼的纸盒，拿了一个蛋挞，捉起雨齐海的手，放到他手上，“我自己做的，你试试看。”
雨齐海惊讶地回头，甚至都没有掩饰眼泪，此时他已经不是什么富商巨贾，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只是个头发斑白的父亲。
“有人跟我说，做人跟做西点不一样，只要人活着，就还没有分出胜负。”雨化田垂下眼睛，“母亲死了，大伯死了，但我还活着，你还活着，我们之间，还没到分胜负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扳回一局，你说对吗？”
“还有机会扳回一局……”雨齐海看着手上的蛋挞，颤巍巍地咬了一口，就低着头不断地重复着“好吃、好吃”了。
雨化田没再说话，他扶父亲坐下，一下一下地顺着哭泣的老人颤抖的背。
翌日的太阳依旧东升，一切照常运作。跟各部门经理开过例会，雨化田就在自己的办公室看文件，间或叫秘书送些资料进来，不知不觉就十一点半了。他放下文件捏了捏眉心，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才按了一线电话，把马进良叫了进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刚才王董打电话过来说晚上饭局的事情因为他航班改了，提前到午饭时候谈，你带齐文件，待会一起走。”雨化田一边查着日程本一边说，“晚上帮我找个餐厅，普通点，安静的就可以了。”
“好的，订几位？”
“两位。”
“老板，你介意我问一下，是跟女孩子吗？”
“进良，你怎么也学得跟他们一样八卦了？”雨化田轻蹙眉头看了他一眼。
“跟女孩子吃饭的地方喝跟男人吃饭的地方那可是天大的不一样。”马进良笑道，“老板，你也不会带个女孩子去吃烤肉吧？”
“没什么不好的，那就烤肉吧。”雨化田特意提醒了一下，“别多想，谈公事而已。”
“老板说是公事，就是公事。”马进良忍着笑出了办公室，哈哈，雨化田会不好意思，莫非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高层办公室里是一片平静里多了点新鲜事，而八楼以下的平常部门——比如风里刀所在的部门——还是跟平常一样地忙个翻天，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抓紧时间休息。
风里刀看这么下去大家一定会昏睡到两点，便振作精神，给大家讲了几个笑话，大家笑开了，紧绷的精神也舒缓了。
“来，我带了些手工蛋挞，虽然还没到下午茶，可是能当饭后甜点！”
“主管万岁！！！”大家都知道主管做得一手好西点，顿时来劲了，纷纷祭出纸杯纸碟来分蛋挞，“嗯！好吃！主管我怀疑你做蛋挞一定是下了罂粟，会让人吃上瘾！”
“大姐，你知道罂粟几钱一斤吗？为了你们还真不值得！”
“坏死了！干嘛叫人大姐！”
“主管别管她！”有年轻的打工小妹笑眯眯地挽上风里刀的手撒娇，“有空教我做点心，让我也能馋一馋别人！”
“哦，你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
风里刀也笑嘻嘻地跟大家玩闹，他一向受女生欢迎，却不是花花公子，所以男同事们也没有嫉妒，反而凑在一起起哄，“咦~~~主管偏心~~只教女生~~人家也要学~~”
“哎哟，恶心死了你！滚！”风里刀塞了那个男孩一口蛋挞，大伙又哄笑了起来。
“你们部门倒是相处得非常融洽啊。”
突然，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大家都定住了，连忙擦嘴巴的擦嘴巴，藏食物的藏食物，赶紧收拾了就恭恭敬敬地朝那人问好，“雨先生好。”
“雨……雨先生？”风里刀看到雨化田整个人都愣住了，差点就直呼其名了，“您怎么来了？我们经理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哦，那我下午再来找他。”雨化田嘴上这么说，可那扫到风里刀脸上的目光，怎么说呢，风里刀都觉得自己脸上老痛老痛的了。
“那个，雨先生，你要不要试试看，这是主管他做的手工蛋挞哦。”那年纪较小的打工女孩大概以为这样能缓和一下气氛，她拿纸碟装了一个蛋挞递给雨化田。
雨化田盯着那蛋挞看，又瞪了风里刀一眼，直瞪得风里刀缩了缩脖子，“不用了，你们玩归玩，待会上班不能偷懒。”说罢，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啊，好可怕！”雨化田一走，大伙都不由自主地软了腿脚，“主管，我再也不觉得你们像了，你们根本一点都不像！”
“就是，我们主管可爱可亲多了！”
“可不是，现在是午休时间啊，我们玩一玩，吃吃东西有什么关系，他黑着脸干什么啊！”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埋怨了起来，风里刀劝了几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上去雨化田的办公室了。
他总觉得雨化田在生他的气，可是为什么啊，他什么都没做啊！
“进良，晚上的餐厅取消了。”雨化田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在经过马进良的桌子旁边时扔下这么一句话。
“咦？”马进良还没反应过来，雨化田就甩上了办公室的门了，“怎、怎么下楼一趟心情就突然变差了？”
还在纳闷，只见风里刀又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进来，马进良无奈地走过去问他，“你又跑上来干什么？我告诉你，老板正生气呢，你别这个时候来惹火头。”
“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才上来的。”风里刀眼睛转了个圈，“待会要是我在里头喊救命，你一定要进来救我！不让我就给雨化田打死了！”
马进良耸耸肩，“说实话，要是老板要打死你，我是救不了你的。”
风里刀打了个跌，“你怎么能这么不讲义气呢？”
“我可不记得跟你做过兄弟。”马进良一边说一边就撵人，“你别在这里晃悠了，快走吧，待会老板看见你我又得挨骂了。”
“哎哎哎！”风里刀挣扎着不肯走，“你信不信，你把我赶走了，你才真的会挨骂！”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我进去！”
“不行！”
“进良。”内线电话“滴”地一声响了，传来雨化田冷冷的声音，“让他进来。”
“……是，老板。”
马进良无奈地放人，风里刀朝他做了个吹胡子瞪眼的鬼脸以后才赶紧地跑进了雨化田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雨化田神情冷然地斜勾着眼角看着他，根本不用开口，那怨气就让风里刀打了个寒战了，“老板……”
“在公司，叫我雨先生。”
“你说你好好地生什么气呢！”雨化田这一回话风里刀就完全确定他是在生他的气了，他走到他办公桌边上，弯下腰来问道，“你刚才下去找我？”
“不是。”雨化田换个姿势，翘起腿来继续勾着眼睛看他。
“你还说谎。”风里刀干脆就挨着雨化田的桌子坐了上去，“怎么了？”
“我说没事，”雨化田皱皱眉，还是没把他踢下来，“你上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干什么啊！”风里刀说得特诚恳，“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气，可是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就上来看看你。”
“……你就是上来看看我？”雨化田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突然就生气了。
“你生气我当然不能不管啊！”风里刀顿了顿，“因为我们是朋友嘛！”
“……都是些骗女孩子的话，对我没有用。”
“我没有骗你啊，你怎么老是觉得我把你当无知少女呢？”风里刀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天皇老子借胆给我，我也不敢骗你雨化田啊！”
“你就是有骗过我。”
“比如？”
“你是云香楼太子爷这件事。”
“我只是没告诉你，哪能算是骗你呢？”
“你说昨晚那些蛋挞会当做早餐，却给了你的同事当饭后点心。”
“……嗯？”风里刀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在为这个事情生气？！”
“我没生气……”雨化田转过脸去。
“……那蛋挞不是你做的那些，那是我今天早上从铺子里拿的！”风里刀笑了，突然好想揉一揉雨化田的头发，可他知道如果真动手了绝对会被揍，“你亲手做的，我怎么舍得给他们吃呢！”
“爱吃不吃，跟我有什么关系。”雨化田这下是完全消气了。
“唉，我看你老是这么爱闹别扭的，一定是今天又积压了很多工作压力了，下班我带你去玩？”风里刀觉得还是吃饱喝足了玩得起劲的雨化田比较可爱。
“你那些逛街吃饭玩游戏，做面包蛋糕西点的主意，真的是哄女孩子用的，第一次我当上当，第二次？休想！”雨化田撇着嘴角拒绝。
“这么说来你是嫌弃我没有男子气概了？！”风里刀猛地跳下地来，露出个“让你好看”的笑，“好！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男子汉的减压方式！”
“去夜总会找小姐？”
“诶！怎么会呢！很健康！很健康的方法！”风里刀被他一抢白，脸都红了，他掏出手机来，“下班了我在过两街口的地铁站口等你……你电话号码给我一下吧？”
“……好。”雨化田愣了愣，拿过他手机输了自己的号码进去。
风里刀突然就想起了初中时跟喜欢的女孩子交换笔记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导演说中秋节要多加一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