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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朝升夕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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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谈了一笔大生意,从上到下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天天加班。朝阳抽空去看了小午几次,他早褪去了那日的无助,只是透过淡漠的外表,她依然能看到他内心的无奈,毕竟他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又把亲人看得那样重。腕上的疤就是父母去世时自己划得,当时他只有十几岁,幸好被现在的养父所救,而这个养父又身份特殊,为了安全,他不得不与唯一的亲人保持距离。就像现在即便知道养父在医院里,他也不能正大光明的陪在身边照顾。
婉霞是学生,时间比朝阳要宽裕,而且公司的事很忙,李名蓝分不出心来管她。对小午她知之甚少,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她知道他是孤独的。当他调酒时,尽管周围有许多人,他的目光依然不是停驻在这里,而是穿透人群看向远处。那双眼睛只有看到姐姐时才会聚焦放柔,她羡慕却并不嫉妒,怪就怪自己出现得太晚。她想他是一个孤傲的人,能接受一个人的帮助,那个人肯定在他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而自己显然不够格。
只是她却不想放弃,起码不能在他正面对困难的时候走开。她打听到了他的课程表,利用自己的课余时间跑过来陪他。所以朝阳来的几次她都在,可她什么也没做。她说自己喜欢调酒来这里学习,这还是曾经朝阳为她找的借口,当时她还清高的不屑一顾,甚至生气跑开。这才过了多久,她就亲自使用了这个借口。
所幸小午并没有赶她,其实他没有任何赶她的理由,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甚至她说想学习调酒也没有上前来打扰他,让他气愤的是朝阳,她竟然那样做。
朝阳想到了小午会找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是朝阳第一次这么早来这里。人很少,很安静,就连音乐都是舒缓的。不由得感叹:原来不管白天黑夜这里对她同样有吸引力。径直上了三楼,她知道小午在里面。
小午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朝阳随意的把自己和包扔进沙发。实在是太累了,只有在这里她才能不管不顾的放松自己。她知道小午的问题是什么,不带他开口,他已经早一步回答:“你看,我自己做的也很好,已经快要结束了,剩下的由我自己来做就可以了。”
她说的轻松自在,似乎就和喝口水一样简单,可她做的那些事万一被李名蓝发现,前功尽弃是其次,她要受到如何的伤害还是未知的。为她如此的不爱惜自己,他越发的生气,转身瞪着她,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以为李名蓝这十几年在商场上是白混的,她的手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清楚,她才会痛苦不堪不是吗?只是这是她们两个人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婉霞和小午。她坐正了身子,以同样严肃的眼神回视着他:“小午,让我亲自动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相信我,这一次我要她输得彻底。”
对视良久,他有些无奈的垂下眼,右手轻轻的抚着缠着黑色缎带的地方,低声问:“是因为你妹妹,还是因为我?”显然小午也想到了。
如果让婉霞知道他曾帮过她,那么两人的关系势必就此终止,甚至恶化。如果让李名蓝知道他曾帮过她,那么她会不择手段的出手对付他,再让她知道他与婉霞的密切关系,说不定她会用婉霞来制约他。毕竟曾那样对待过大女儿,再对小女儿出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又一次感到了无奈,父母去世时他能想到的就是死;养父出事时他毫无办法的躲在这里;现在连朝阳的事他都束手无策了。他厌恶极了这样的事,也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想着右手也失去了力度,狠狠的抓住左手腕。
看着他懊恼,朝阳同样难过,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个无助的依赖了自己的孩子而已。她走过去,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的左手抽出来,缎带被握的变了形,皱皱的,似是带了无限的委屈。她心疼的解开,手腕上已一圈绯红。她低下头像第一次一样帮他轻轻吹了吹,再重新整理了缎带帮他系上。
抬起头,小午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腕发呆,她伸出手托住他的脸:“小午,不关你的事,不要担心我,总有一天我要亲自面对她的。”
小午挣开她的手,将头扭到一边,仍旧不理她。两个人僵持着沉默着,最终小午无奈的叹息一声,伸出手拥住她,用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小心点,这是你单方面的违约,你当初答应我的条件依然有效。”
朝阳也伸出手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轻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