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恩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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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此为止。”
原来一向温暖得像太阳的卡尔也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琥珀连一个勉强的苦笑也扯不出来。不过她很清楚，这是比她想象中更好的结局。卡尔原本可以杀掉她的，没想到即使她的脑袋抵在枪口上，卡尔仍然下不了手。
就算卡尔还是爱着琥珀，两人也应该清楚他们今后是再无可能了。一个人类和一个扎伊克？这是银河系上最荒唐的笑话。偏偏琥珀成了这笑话的主角。
琥珀呆呆地站在牢房，卡尔早已离开。她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在闯进来的时候，琥珀已经杀掉了一切可以造成威胁的生物。赫博伦号的人就在监狱外面等他。
用力握紧拳头，即使琥珀的手爪锋利也无法穿过她的掌心。她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去谢拉，没有再次变成异能女王；这个时候，她是不是会跟卡尔一起登上赫博伦号？
如果如果，世事没有如果。到了这一刻，琥珀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她的使命。她既没有不顾一切的胆量，也没有放下仇恨的肚量。她要阻止巴尔，更要让道格拉斯付出代价。
琥珀强忍着情绪，没有追出去看卡尔。强烈的哀伤让她想流泪，但是被改造过的身体根本没有泪腺，她只能眨眨干涩的眼。
她衷心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伤害卡尔。
在赫博伦号的医疗室，卡尔扯掉了插在身上的管子。他身上的伤并不严重，自由活动完全不成问题。
在牢房的时候，道格拉斯并没有在□□上过分地折磨他。当然，暴打几顿是少不了的。不过下手的人很谨慎，没有留下永久性的损害。在道格拉斯各种手段之中，最令卡尔痛苦的，是他的广播。
广播的内容包括他自己的死讯，琥珀变成异能女王的消息，以及艾蒙重伤的消息。道格拉斯不断嘲笑卡尔的努力，到头来琥珀还是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变成了异能女王。
卡尔一直心存晓幸，或许道格拉斯在骗他。琥珀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卡尔的希望，他感到愤怒又失望，但心底深处却庆幸琥珀还活着。
躺在病床上的时间让卡尔思考，他明白琥珀再次变成异能女王的动机。如果换了他知道琥珀的死讯，他什么也做得出来。虽然理解琥珀，但是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这点两人都很清楚。
“卡尔，我的朋友。能在赫博伦号上见到你真是好事。”
听到声音的卡尔马上拿起手枪，奥达瑞斯从一团黑雾中步出。看到对方不是敌人，卡尔缓缓放下手枪，“你今次又带来了什么讯息？”
“不要作出任何错误的决定，战争马上就要降临。”奥达瑞斯走到卡尔的床边，“琥珀·法兰西斯已经开始执行自己的使命了。”
卡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抓住奥达瑞斯的护甲，“是你告诉琥珀怎么变成异能女王的？”
奥达瑞斯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点点头。卡尔伸出拳头，“你这混——”
他抓住卡尔的拳头，低声开口，“将你的个人感情放在一边！巴尔回来了，整个银河系将会为此燃烧！”
“巴尔？”
奥达瑞斯叹了口气，将他所知的都告诉了卡尔。
站在赫博伦号的舰桥上，威拉安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屏幕上的生物长着一张符合人类审美观的脸孔，她身上的光纹比起平时更加暗淡。
“卡尔他……”琥珀犹豫了一下，“还好吗？”
威拉安看了卡尔一眼，他正站在屏幕看不到的地方。
“卡尔恢复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威拉安补充道，“我想指挥官现在不希望任何人打扰——”
“我是来找你的，威拉安。”当得知卡尔无事的时候，琥珀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你应该知道我马上便会去道格拉斯的大本营，柯哈。”
当威拉安听到琥珀是来找他的时候，他心里暗暗地高兴了一下。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能够令琥珀单独找他的，便只有道格拉斯的事了。而卡尔在听到琥珀要找威拉安之后，马上竖起耳朵听着。
“我知道。”威拉安说道，“你打算杀死我的父亲。”
琥珀一直盯着威拉安那张英俊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如果威拉安露出了丝毫反叛或是不甘，她便会马上启程，在威拉安来得及反应之前杀死道格拉斯。
能够得到威拉安的帮助固然是好，但是琥珀不需要一个随时会在她背后捅刀子的盟友。
“这是他很久以前便应得的报复。”琥珀说道，“我需要知道你的立场。”
威拉安的双手负在身后，“我的人民就是我的立场。”他低头想了想，“我已经接受了我父亲已经不能被救赎这个事实。”
“他必须被清除。”威拉安直视琥珀，说出了他心底里的话。
“看来我们达成了协议。”琥珀点点头，然后切断了通讯。虽然她跟威拉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知道威拉安跟道格拉斯是完全不同的人。不过他们两人的共同点还是很明显的，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家人是可以被牺牲的。
两人都是强大的盟友和危险的敌人。
在柯哈行星外围，泽伽娜身后站着无数的扎伊克。
“我的女王，我们抵达了柯哈行星的外围。”泽伽娜说道，“兽群已经准备好入侵柯哈。”
琥珀凝视着柯哈，皱着眉不说话。阿多走到琥珀的身后，问道，“女王陛下，自从上次劫狱后，您便一直情绪低落，有什么令您担心的事吗？”
琥珀摇摇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阿多看到琥珀的反应，继续问道，“女王陛下已经非常接近仇人的巢穴了，为什么看上去还是很不高兴？”
在阿多略显单纯的世界观中，达到目的便是快乐。
“我需要报仇，不代表我享受报仇。”琥珀回答道。阿多抓了抓头发，不太明白琥珀的话。
在柯哈的地面上，琥珀咬牙看着周围。
“该死！”琥珀狠狠地骂道。道格拉斯似乎预计到琥珀的到来，他在柯哈的大气层建立了防御系统。复仇心切的琥珀没有仔细地调查，导致她失去了五分之二的兽群。
“异能女王，你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道格拉斯的声音在联邦广播中响起，“你不应该来我的星球。”
“我会将你们一个一个地杀死！”
琥珀一脚踩碎广播器，“让我们拭目以待。”她转向身后，“泽伽娜，丹尼尔，重组兽群！”
“我会搞定联邦的部队。”琥珀手上凝聚异能，“私人恩怨。”
在扎伊克猛烈的进攻下，联邦很快便撤离了柯哈外围。柯哈中心才是道格拉斯的大本营，那里的守卫才是真正的森严。道格拉斯将联邦大部分的兵力也调到柯哈的市中心。
也就是说，复仇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我们马上就要柯哈了，女王陛下。”泽伽娜看着前方的建筑，眼中隐隐露出向往的神色。她一直希望为自己的部落建造一个像样的城市。
“您马上就可以杀死仇人了，没有人可以阻止。”泽伽娜说道。
琥珀张开双翼，浮到半空，“不要轻视道格拉斯，他将会是你最狡猾的敌人。”
“如果我死了，你们马上带着兽群离开柯哈。”琥珀突然对泽伽娜和丹尼尔说。丹尼尔凝重地点头，泽伽娜却大叫了起来，“不！这不是扎伊克的战斗方式！我们会奋战到底。”
“不。你们要带领扎伊克对抗真正的敌人，巴尔。”琥珀说，“这是我的命令。”
泽伽娜虽然不甘战败逃走，但她却是个懂得分轻重的，“遵命。”
阿多走到一个联邦军官的尸体旁，他伸手翻了翻身体，找出了一个通讯器。他小心地拿走通讯器，小跑到琥珀身边。
琥珀接过通讯器，“看看你自己，道格拉斯。”
她知道道格拉斯一定听得到她的话，“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你的宫殿里。你看到吗？你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的塌陷，很快你会跟着它一起被毁灭。”
带领着兽群，琥珀一步步深入柯哈。所谓的入侵，其实就是指琥珀带着扎伊克占领联邦的建筑物。只要士兵愿意投降，琥珀也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琥珀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复仇，而不是屠城。她为了复仇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为它再次失去理智。
道格拉斯很快便对琥珀的进攻做出了回应，“看看你做了什么，琥珀。”道格拉斯的脸在屏幕上，阴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琥珀的躯体。
“带领着扎伊克攻打人类？你真是个吃里扒外的怪物。”
“今天发生的事，没有一件不是由因为你而造成的。”琥珀再次跟道格拉斯对话，仇恨在琥珀的胸膛燃烧着，马上要吞没一切。
“我只是做了我必要做的事。”道格拉斯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会毫不犹豫地再做一次。”
琥珀怒极反笑，道格拉斯始终认为他是对的。“语言曾经是你最大的武器，伦道夫。但是今天，连你最得意的武器也无法拯救你。”
“是吗？”道格拉斯笑了起来，“别忘了我还有其他的武器。”
“永别了，琥珀·法兰西斯。”道格拉斯切断了通讯。琥珀暗自疑惑道格拉斯所指的‘其他武器’是什么。无论是什么，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的先锋部队被毁灭了！”泽伽娜报告，她浑身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发抖。丹尼尔的手放了在泽伽娜的肩膀上，他低声道，“冷静，泽伽娜。”
“道格拉斯设立了几个专门针对扎伊克的能量发射器。”丹尼尔对琥珀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搞来了这么强的发射器，整个先锋部队在瞬间被消灭。”
这样一来，扎伊克便无法进入柯哈的内部。琥珀想了想，然后开口，“了解。”
“你们全部听着，”琥珀的声音在所有扎伊克的脑海里回荡，“联邦会马上追击我们。”
“他们是想阻止我们破坏能量发射器。”丹尼尔说道。琥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要让联邦因为我们打算撤离。”
琥珀开始命令手下的队伍。
“泽伽娜，你带着你的部落引开联邦的部队。”泽伽娜的部落是扎伊克军团的主要兵力，联邦的部队也会主力追击泽伽娜。
“丹尼尔，利用刚才占领的建筑对方联邦的空中部队。”当泽伽娜引开联邦的部队后，泽伽娜和丹尼尔一前一后夹攻联邦。
“最后，”琥珀看向身后的原生扎伊克，“就是你们上场的时候了。”
道格拉斯的能量发射器是针对一般的扎伊克，据琥珀所知，道格拉斯并不知道原生扎伊克的存在。既然联邦不知道原生扎伊克，那么他们更不可能有针对原生扎伊克的武器。琥珀打算带着原生扎伊克直接杀进道格拉斯的宫殿。
在赫博伦号的舰桥上，卡尔手下的部队蓄势待发。他知道琥珀要复仇了，在经历了一切之后，卡尔还是无法对琥珀袖手旁观。
只是卡尔无法面对面地告诉琥珀，他愿意出动帮助她。卡尔打算带着手下的部队暗中支援琥珀。当然，威拉安也提供了帮助，不过他保留了部分兵力。
“威拉安，马上疏散柯哈的居民。”琥珀不愿意将平民牵扯进她的复仇当中，那是她的底线。威拉安会心一笑，他保留兵力就是为了疏散平民。
“当然。”威拉安说道，“我马上派人带他们离开。”
“威拉安，答应我，”琥珀低声道，“不要让卡尔知道。”既然琥珀的能力可以达到目的，她没有必要让卡尔冒险。
威拉安看了卡尔一眼，这个男人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呢，哪可能不知道。他苦笑一下，答应道，“好。”
琥珀知道了想到的答案之后便切断了通讯，她还有一场战争等着她。
卡尔悄悄握拳，琥珀竟然打算瞒着他。正如琥珀不想让他冒险一样，他也不允许琥珀独自复仇。这事本来就是应该由他面对的。
“荷马，准备空降柯哈。”卡尔命令道，“是时候给伦道夫一个惊喜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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