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之无限变奏》南行北路

9、第九章 生存与死亡……这是个问题 【老三&老四】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空气，灰蒙蒙的世界。

　　当小孩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风景。

　　小孩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的迷惘，她看看自己身上——只囊在一块能够包住她全身的厚布里面。

　　……然后她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手——白白嫩嫩，还有软软的肉。很小，就像小孩的手一样。

　　她四周是成堆的垃圾山，差点将小小的她淹没。一旁还有一个很小，但眼神绝对不像一个小孩的小孩，正冷漠地看着她。

　　再前方，大约十几米处有几个中年男子，围成了一圈，圈里是一个正在做活塞运动的男子与哭得早就没声了浑身青痕的女子。

　　小孩甚至能够看到每个人脸上的神情，细微到了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因为她的视力很好，是的，很好，这一点她从小就知道。

　　所以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对着她这边指指点点，然后几个人从围观的圈子里出来，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她突然感到背后被猛地一推，一时就那么狠狠摔倒在了地上。她看到那个刚刚与她呆在同一块地方的小孩眯着眼对她做了个口型：

　　白痴。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对一个死人的眼神，没有怜悯。

　　于是她突然惊觉了过来，拼出全身的劲甩开男子向她抓来的手，亡命般奔跑起来。

　　几个男子反应过来，咒骂了几句追了过去。

　　小孩跑过垃圾堆，跑过那个正在做活塞运动的男子——她现在才注意到，那个女子已经嘴唇发青，早就没气了。

　　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肺都几乎要炸开了一般，喉咙里仿佛燃烧起了火，每一次的动作都几乎让小孩窒息。

　　但不能停……小孩知道，停了就没命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孩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这样下去，被抓到是迟早的事。

　　孩子突然加速，拐过一个拐角。男子追了上去，转过拐角之后却发现已经不见了小孩的踪影。

　　这是一个岔口，旁边还有一个死胡同。

　　领头的男子略微扫了一眼死胡同，没发现小孩，便示意后面的人与自己兵分两路继续追查。

　　脚步声渐渐远去，小孩将自己往角落里又挤了挤，让阴影完全地笼罩住自己。然后她没有动，只是继续冷冷地蜷缩在阴影里。

　　突然，刚刚明明已经远去的领头男子又出现在死胡同口，一双小眼睛扫了扫胡同内部。

　　女孩抑制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不再动弹。

　　男子的视线在胡同里扫来扫去，她感觉这视线犹如实质，被它所扫过的地方都炙热无比，那温度预示叫嚷着危险。

　　男子似是没发现女孩的存在，只是看了几眼就离去了。就在走上一条岔路的一霎那，他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响声，迅速回过头后，却发现身后仍然是一片空荡荡。

　　跑……跑……！

　　小孩往死里奔跑，向着男子离去相反的方向。

　　等到她跑到一个垃圾山旁，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孩的腿已经跑废了，双腿毫无知觉。小孩只能用手一点一点在地上咬牙将自己挪到刚搭好的隐蔽处内。

　　孩子似是有些疲惫地微阖上双眼。现在，她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思路了。

　　她不久前……应该，是在自己的花园内，思考着怎么惩罚铲除了自己珍贵药草的老二的……吧？

　　********我是转换世界的分割线********

　　托尼雅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拿着卡蒂亚留给自己的纸，有些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这个大城市。

　　……和地球很不一样呢。

　　没有喷着尾气的汽车，没有四处矗立的高楼大厦，也没有随手拿着iPhone打电话的路人。

　　有的是在地球上不知道已经被淘汰多少年的马车，身着袍子的魔法师以及匆匆路过穿着铠甲的检阅士兵。

　　一切的一切，对托尼雅来说都无比新奇。

　　……但她没有兴趣。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要找到那所……名字死鬼长的人类魔法学院。

　　托尼雅无言地站在了原地好一会，手里拿着卡蒂亚给她亲自画的地图。

　　……她真的看不懂那些线条和圈圈代表着什么，卡蒂亚草书一般龙飞凤舞的字迹虽说很是潇洒很是飘逸很是有大家风范，但她倒过来看反过来看都愣是看不懂哪里指的是哪里。

　　于是托尼雅面无表情地撕掉了手中的纸，转身开始独自寻找起自己即将就读的学校。

　　至于你说她其实可以随便扯个人问路……放心，托尼雅一向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

　　就在托尼雅绕着这座城市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后，她终于在城市中心的广场找到了招生置办处。

　　她瞄了瞄正在测试的人群——一共有两个台子，一个上面摆着不同重量的黑色石头，一个上面摆着透明的水晶球。

　　一目了然，一个是剑士学院招生，一个是魔法学院招生。

　　每个地区只有最优秀的学院才能在当地的大城市内批准招生，而只有其中培养精英最多的学院才能在市中心大摇大摆地测试新生。而这个城市是人类地盘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那在这个城市中心进行招生的学院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学院，新生入学所需要交纳的费用也是最昂贵的。

　　精灵族每次都是在这里为未成年精灵报名的，可谓是花大了血本。

　　托尼雅直径加入到魔法学院招生队伍的行列，她可不认为自己一个精灵会去拿着大剑挥舞全身长满肌肉的剑士学院。

　　虽说她其实只有一半的精灵血统。

　　体内魔族的血鼓舞着她去厮杀，去嗜血。但托尼雅却是无动于衷。

　　去战场前线受死这种蠢事留给那些大脑都变成了肌肉的剑士去干吧，她只需要当个魔法师安心在剑士的肉盾后方偶尔放放冷箭就够了。

　　“火系天赋，三级魔力。合格通过。”

　　在托尼雅前方的人领了牌子随着家长走了之后，托尼雅抖抖耳朵，走上前去，递过了报名申请的表格。

　　考官是个看上去很是颓废的青年，他随手施展了一个检测魔法到白纸上，白纸发出微微的黄光。

　　“嗯……托尼雅，又是一个精灵族的漂亮小姑娘。好，将你的手放到水晶球上，集中精神。”
　　考官只是随意看了看白纸，便对托尼雅如此说道。

　　托尼雅拿出袍子下白皙到有些病态的手，放上了水晶球。——她今天为了不引人注意按照卡蒂亚的吩咐穿上了一身绣有金色花纹的绿色长袍，精灵族特产。虽说这样更加令她成为人们视线的焦点。

　　水晶球猛地发出一阵绿色的光芒，照耀着考官带着微微赞赏的脸。

　　“很不错，风系天赋，六级魔力。优秀通过。”

　　在表格上签了个通过的字之后，考官将纸和一个牌子一齐递过。
　　“这是你的身份证明，到了学校后需要出示牌子才能进入的，好好保管。”

　　托尼雅接过，拢了拢袍子，低头走出了队伍。

　　就在托尼雅即将跨出广场的那一霎时，整个广场被一阵红光笼罩。

　　“火，火木双系天赋，八级魔力。优秀通过。”

　　身后可以听到考官欣喜的叫声与人群的骚动。托尼雅撇过一眼，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一脸倨傲地站在原地，似是在享受众人嫉羡的目光。

　　托尼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转身离去，青绿的袍子随风飘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