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煙消火滅時(自創X眾)》喬菲

49、第四十九章-君无情，弃美人

　　第四十九章-君无情，弃美人

　　残春一夜狂风雨，断送红飞花落树……
　　人心花意待留春，怎奈春色无情容易去。

　　若是没有妳，我不会知晓胜利、也可能是如此苦涩的滋味。

　　◎

　　「虽然那一天误解你是我的不对、」

　　一绺绺玄黑的发丝掩住了女孩低垂着的脸容，她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但现在，可以请你离开我的视线吗……」

　　被汗水打湿的紫罗兰色鬈发垂落，少年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双天鹅绒夜蓝色泽的眼瞳透着强撑的傲然，对于胜利的执着，对敌人的敬佩，对自我的坚持───

　　还有一丝错杂、一丝憾悔。

　　当那个所有人都以为是无敌之身的男人、再也举不起一把白色球拍而跪倒在地，他瞥见一张凄绝的脸庞，绝然得教他以为，假若那个男人死去，她也会不有一丝迟疑地追随───

　　这个认知让他愤怒、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心腔里漫散的前所未有的惊慌。

　　摧毁他、撕裂他───

　　他是阻碍自己与伙伴前进的、几乎难以攀越的峻岭；他是自己唯三看得近眼里的对手，必须击垮他，自己才是不容置喙的王者！

　　于是他做了，咬紧着那个男人难得显露的弱点攻击再攻击，直到他犹如一头负伤的雄狮，鲜血淋漓……逞强地站立、缠斗，最终战败。

　　那颗滚落在对方球场的黄色小球，昭示了他的胜利，举起对手完好无损的右手，表示敬意，但胜利仍被他收在囊下。

　　获胜的是他，赢得所有人的尊重也好，毕竟没有也无所谓───他依旧是他，高高在上，尊贵如昔。

　　但喜悦来得飞快，也褪逝得迅猛───

　　当赛后那道墨色身影闯入场中，夺过他手中那个男人的手掌，什么快乐愉悦都像退潮的海水一般降到最低点，又被蒸腾成虚无───

　　但就算是这种情状，却仍是可笑的想从她嘴里听到一声恭喜。

　　太可笑了，就算她说了、那也是极端的讽刺。他想。

　　望着直到擦身而过都未曾瞅过自己一眼的墨色身影扶着几分钟前他球场上的对手快步离去，迹部景吾握着球拍的右手指尖泛着不自然的盈白，视线胶着……良久、良久。

　　「咯咯。」

　　低沉讽谑的轻低自他优美的唇边溢出，空着的左手抚上自己的额、手指穿入发间，也许……是为了掩饰一些不该出现在脸上的什么。

　　赢，是他的责任。

　　而彻底被阻却在她的世界之外……就是代价吧。

　　就算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想过，这代价仍是重到令他几欲不管不顾，就这样追出去留缀她』───

　　该死的亲卫队……该死的网球部、该死的两百人，该死的伙伴、该死的部长职位，该死的妳───

　　清水秋尘。

　　※

　　搀着右掌摀着左手手肘、脸色因为疼痛而发白的手冢国光坐上前往医院的车辆后，清水秋尘始终低着小脸，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心。

　　「尘……手───」

　　「手？我、我握疼你了吗───是不是很痛，我、我马上───」

　　「尘、」

　　忍着肩肘传来几乎让人晕厥的痛楚，手冢国光腾出完好的右手覆上她的。

　　「是妳的手，没事吗？」感受着肌肤底下的湿冷，他不禁蹙眉，这样的体温不该出现在这种季节───

　　女孩微怔，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浑身发冷、手心也冒着冷汗。

　　只要一想到，表哥的手可能会就这样再也举不起来，他的世界就这样崩毁了，只有网球的他的世界、就这样───

　　「尘，别这样。」

　　察觉她不由自主的颤抖，手冢国光倾身，不顾那钻心刺骨的疼痛。

　　「他想毁了你，他竟然想毁了你的手！」

　　反手握着手心的温暖，恐慌得像是想抓住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希望似的───

　　「尘───」

　　「我不会原谅他……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随着女孩战栗而激动的话语落下，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

　　心里仍是一径地慌乱惊惧，只要一回想起那个、从未在自己面前显露出甚至只是一丁点虚弱的表哥那样痛苦地跪倒在地，她的心脏就像是要炸裂开来那样疼着！

　　还是低着头，颤着身子，湿冷的小手握住他的手不放，她恍惚间感觉自己落入了那道熟悉的臂弯里────臂弯……？

　　她抬眼，入目的尽是一片蓝白，往上一看，不出所料的是一张强忍痛楚、脸色透白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庞───

　　「很痛？是不是很痛？」

　　秋尘强自压下慌乱而失控的情绪，一直被恐慌占据的脑袋却骤然涌上难过，但并没有像在其它人面前那样试图忍耐，她放任热烫的液体滑落，一滴一滴落在那一双使自己拉回理智的大手上。

　　感受到手上沾染的湿意，手冢国光勉强睁开闭上的眼褚，对上女孩的泪颜安抚道：「妳不哭，我就不痛。」

　　「怎么可能……」

　　女孩哽咽着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左肘不受到任何碰撞。虽然知道表哥是要自己安心，可是他痛得连平常不苟言笑的表情都扭曲了，自己怎么可能不担心？

　　「真的。」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就连平常都难以见到的弧度，没有受伤的右手抚触女孩颊畔的晶莹，轻柔地拭去。

　　「别骗我，你一定很痛很痛的……」

　　秋尘未完的话语止息在、看到手冢国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因为痛楚而沙哑的嗓音如春风般，细细安抚了她那颗躁动的心───

　　「手不怎么痛……但妳哭了，疼的就是这里，知道么？」

　　「……嗯。」

　　随着点头的动作眸里满盈的珠泪坠跌，女孩听话地抚去，即使擦了又落，落了又擦。

　　望着她这般傻气的举动，手冢国光不禁宠溺地勾了勾唇，似乎连那椎心的疼痛也减缓了些许。

　　未完

　　引文欧阳修〈玉楼春〉
　　残春一夜狂风雨。断送红飞花落树。
　　人心花意待留春，春色无情容易去。
　　高楼把酒愁独语。借问春归何处所。
　　暮云空阔不知音，惟有绿杨芳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