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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格格阿哥百日抓阄 ...


  •   小蝶和小阿哥绵忱百日那天,正式举行了如嫔和春常在的册封礼。皇后、淳妃、恩嫔,荣嫔,以及一众贵人、常在、答应,皆到场祝贺。如玥发现,就连一向闭门不见人的云妃也来了。除了皇后以外,云妃在宫里的资格最老,地位在淳妃之上,座位也在淳妃之前。

      这次除了给如玥和春融升位,皇上还特地追封慕洁为吉妃。也许是那天如玥有意提了提,新调过来的小顺子从前服侍过吉嫔。吉嫔离世几年,也许皇上那次还是第一次想起她,心有愧疚,便决定追封她为妃。如玥知道,慕洁一定不在乎这些,可是这至少对她的家人来说,是个好消息。

      后宫的女人虽多,但多是贵人、常在,升位并不容易。如今如玥成了如嫔,而恩嫔、荣嫔,都是早年进宫的老人,年过四十。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嫔已是嫔位中的头一个,在皇上眼中的分量,甚至能和淳妃一较高下。而云妃久病初愈,虽然年老色衰,但毕竟曾与皇上有过多年恩情,皇上与皇后也要敬她三分。这个淳妃,今后的日子恐怕真是不好过了。

      越是这样,如玥在淳妃面前就越是显得谦卑,以免惹出事端来。仪式举行了一上午,好在没出什么差错。众人都累了,就各自散了。晚上又是小阿哥和小格格的百日宴。

      百日宴上,不但宫中妃嫔齐聚一堂,众亲王贝勒也携家眷来道贺,很是热闹。

      因为两个孩子是当晚的主角,又是家宴,皇上就特许如玥和春融抱着孩子坐在龙椅旁边的长榻上。

      小蝶满月以后,越发的活泼好动,只要醒着,总是转着眼睛到处看,似乎对什么都充满好奇。这不,她又对如玥的新耳环有了兴趣,伸出小手就想去抓。无奈手太短,怎么都碰不到,抓空了几次,就张大嘴哇哇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小蝶不哭了!”如玥无奈的哄着,“你看看绵忱弟弟,不乱动,也不哭,多乖!”

      如玥说着,边向春融看去,却发现春融呆呆坐着,心事重重,像是没听见似的。

      “春融!”如玥喊了她一声,她却仍在发呆。

      “春融,怎么了?”如玥看皇上正与亲王说话,没在注意她们,便坐近了些,叫道。

      “啊?如...如嫔娘娘叫我?”春融猛地一转头,严重的慌乱显露无疑。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今儿一早就见你在发呆。封了常在,反而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我很高兴。”春融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不妥。将绵忱向自己身上靠了靠。

      “绵忱真的很乖。”如玥宠溺的笑道,“不像小蝶,丝毫没个格格的样子。”

      “小蝶这样子多好,我真羡慕...”春融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如玥正想继续说下去,却听皇后说:“如嫔,春常在,别顾着聊天儿了,快把小格格,小阿哥抱来,抓阄了。”

      “是。”如玥差点儿忘记,今天还有“抓阄”这么一个环节。这是皇上想出来的,说是今儿家宴,难得人这么齐,不如借着孩子,乐一乐。

      抓阄就在殿中央的空地上。进入十月,天已经凉了,大家都怕孩子着凉,事先已铺上了厚厚的毯子。

      毯子上摆了一圈儿物件,从笔墨纸砚到兵器模型再到算盘这些民间的玩意儿,能想到的全用上了。

      两个孩子被抱到了圆圈中间,抓阄就开始了。圈外围着一圈儿人,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这时倒是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

      小蝶本就对这些新鲜玩意儿好奇,一坐到圈中,四周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自然兴奋。她倒是没迟疑,看了一圈之后,直奔一个方向爬去。因为穿得多,圆鼓鼓的就像个小球一般,最后整个身子扑在一个香膏盒上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小蝶也不理,坐直了身子,双手抱着香膏盒把玩着。

      “小格格真是识货呢,”淳妃说,“这可是臣妾宫里最贵重的香膏了,从西域进贡的,臣妾舍不得拿出来,硬是让皇后娘娘给要过来了,谁知...皇后,给小格格玩玩无妨,玩完了是否还还给臣妾呀?”

      “淳妃,瞧你小气的,竟跟小格格抢东西。这香膏用来驻颜的,小格格用不着,待会儿就还你!小格格以后想要的话,只消跟皇阿玛开口,只怕比你的更好呢。”皇后带着玩笑的语气说着,却把淳妃气得脸发白。

      皇上似乎没在意皇后和淳妃,只看着小蝶,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看来,朕的小格格将来必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说罢又看了如玥一眼,“朕早说了,如玥,你要被小蝶比下去了。”

      如玥掩嘴一笑。皇上喜欢小蝶就好,她又怎会和女儿吃醋呢?

      忽然皇上想起了什么,问:“绵忱呢?怎么没动静啊?看看绵忱挑了什么?”

      众人围着小蝶,一时高兴,早忘了还有一个绵忱。再转头一看,绵忱还坐在大圈中间,手上什么也没拿,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嘴角的口水滴得一下巴都是。

      皇上皱了皱眉:“绵忱怎么不动?”

      春融怯怯的说:“绵忱...许是见这么多人,吓着了。”

      “胡说!堂堂阿哥,竟能被这几个人吓着?小蝶不是很好嘛?”

      “皇..皇上息怒!”春融听见皇上声音高了些,便扑通一声跪倒了。

      “春常在的胆子小,皇上,大好的日子,别生气啊!”皇后劝道。

      “就是做额娘的胆子太小,把小阿哥教得都如此胆小!成何体统。按规矩,常在位分低,本就不适合抚养孩子,皇后...”

      “不!不要,皇上!”春融惊呼着,紧紧抱着绵忱,“孩子还小,不能离开臣妾啊!皇上!”

      殿中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张。外戚们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以家中有事的理由告退。妃嫔们更是互相使着颜色,不知说些什么。

      春融将绵忱放在地上,伏在他身边说:“绵忱,快,快去挑个你喜欢的。快去啊!额娘求你!”

      可绵忱却还是坐着,一动不动,呆呆看着他眼前这个花容失色的可怜女人。

      春融终于还是没忍住泪,绝望的坐在了地上。如玥早就觉察出春融最近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照理说生了阿哥,升了位分,没理由不高兴。可她每次见春融,却总是见她愁眉紧锁。难道,是绵忱有什么事吗?

      皇上见春融这个样子,语气才稍微软了些:“你先抱孩子起来。”

      众人坐定,皇后说:“绵忱早产,先天不足也是有的。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朕看绵忱的样子,不像那么简单啊。春常在,绵忱平日就是这样吗?”

      “回皇上,臣妾...臣妾不敢再瞒皇上,绵忱平日里总是呆呆的,也不怎么哭...臣妾也觉得有些奇怪。”

      “混账!怎么不早跟朕说!”

      “皇上息怒。”皇后说,“这也怪臣妾,每次去看小阿哥时,都没看出异样来,只以为是小阿哥乖巧呢。臣妾生了两个阿哥,都没发觉,何况春常在初为人母呢。”

      “哎,朕也不是怪她...算了,快叫孙太医过来看看吧。”

      如玥一听见“孙太医”三个字,感觉不由得心跳快了起来。她把小蝶交给了荟芬抱着,自己暗暗地按着心口,想尽快平复自己的心情。

      孙黛生随即走了进来。他一路低着头,如玥看不清他的样子,也不敢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如玥和春融坐在一起,孙黛生向这边越走越近,如玥突然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不知这时眼睛应看向哪里,手应摆在哪里。她多想好好的看一看孙黛生,看看他是否还像上次那么憔悴,她甚至很想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她不能。但是,她若撇过头去,在旁人眼里就变成了不关心绵忱。总之,怎么做都不够自然。只要有这个人在心里,她就再不可能那么大方自然地面对他了。

      “如嫔娘娘,”孙黛生突然出声,把如玥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啊?”

      “如嫔娘娘得罪了,”孙黛生还是弓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烦请娘娘换个位子,臣需要一个大一点的空间,让小阿哥躺在这儿,才好诊治。”

      “哦,哦。。。”如玥连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呼出了一口气。见云妃一个人坐着,又向她轻点了头,便去云妃旁坐下了。

      孙黛生帮她解了围。他简直是救了她。他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却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他知道吗?还是这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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