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欲孽之梦醒时分》SueYoung

32、（三十一）姐妹相见不欢而散

　　长春宫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加的萧条。宫门前白雪覆盖，竟遮住了半个门。院内的积雪也无人清扫，只勉强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可以通行。

　　进入殿内，冷得如同冰窖一般，没有丝毫生气。宫内一片死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无人住过的地方。

　　如玥皱了皱眉。当年自己虽然也是禁足冷宫，却还未遇到这种境况。不由得握紧了荟芬的手。荟芬却以为如玥是冷了，担心的问：“主子，这里如此阴冷，您怀着龙胎，还是...”

　　“我不冷。”如玥朝她笑了笑，说，“看，我的手还比你的暖呢。”

　　荟芬只好作罢，继续扶着如玥向里走。一个小宫女坐在窗外晒着太阳打盹儿，窗内阳光不及的地方，躺着的正是如瑶。

　　如瑶的脸色比上回更差，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下一片乌青。只盖了一床被子，冻得直发抖。原本多么明艳活泼的一个人，才几日就似被抽干了一般。

　　如玥心下一沉，感觉空落落的。如瑶如此惨状，本该使她高兴的，此刻却忍不住的心酸。但脸上还是做出镇定的样子，走近她的床边。

　　如瑶看见如玥走过来，却好像并没有太大惊讶的样子，只是笑着，说：“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干裂的嘴唇，因为一笑，又破了个口子，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发白的嘴唇被血染得通红。

　　如玥下意识的转过头，不忍看她。荟芬也暗自叹了口气，见桌上有茶壶，便倒了一杯茶，又望了如玥一眼，见她闭着眼默许，便将茶递给了如瑶。

　　如瑶也不管茶已冰凉，接过来一饮而尽。

　　“奴才再去叫长春宫的宫女烧壶热茶来。”荟芬欠了欠身，退了出去。留如玥和如瑶两人在屋内。

　　如玥抵着后腰，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只是看着床上的如瑶，许久都不做声。

　　如瑶用力撑起身子，坐起来靠着，也看着如玥。

　　“几个月了？”

　　“三个...快四个月了。”

　　“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吗？”

　　“你也许比我更清楚。”

　　“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如玥冷笑，从袖内拿出一个纸包，掷在如瑶床上，纸包内的橄榄散落出来。

　　“是我托春融送的橄榄。”如瑶淡淡一笑，“我猜你喜欢吃的。”

　　“应该说是你希望我喜欢吃吧？”

　　“你又以为我害你？”如瑶捡起一枚橄榄，咬了一口，突然眉毛皱了一皱，“这酸味儿...”

　　如玥冷笑一声，“是啊，这酸味儿...你不是最熟悉的吗？”

　　如瑶听罢也是一笑，“我？原来你怀疑是我做的？”

　　“不是吗？这么多年来，你利用春融，把我的事情弄得了如指掌，想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你被禁足后，还是不甘心，派春融暗中监视；我有孕，你就托她献上这吃了会让胎儿痴傻的东西。还好我发现得早...如瑶，你就这么恨我？就算你恨我，孩子是无辜的...”

　　“是啊，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

　　“他们，我的孩子，有两个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没看过，就死了；另一个更可怜，睁开眼才一天，也死了。难道他们不是无辜的吗？”

　　“他们是无辜，可你为什么要我的孩子偿命？！”

　　两个女人突然间声嘶力竭，泪眼相对。荟芬在外面听了，怕如玥动了胎气，便冲了进去。此刻如玥额上满是细密汗珠，因为激动，颈上青筋都暴了出来。荟芬着实吓了一跳，连拉带劝的把如玥带了出去。刚踏出门，发现如玥随身带的手炉落下了，荟芬便进去拿。

　　拿手炉时，荟芬不经意的看了床上的如瑶一眼，或许是刚才过度激动，苍白的脸上有一阵潮红，她半坐半躺着，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胸口喘气。荟芬见她这般景况，心下明白已是命不久矣，不过在拖日子罢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大概这就是报应。

　　荟芬福了福，打算离开，谁知如瑶却喊住了她：“你...去，把那个盒子，给姐姐...”

　　荟芬顺着如瑶指的方向，见桌上有一个木盒。她怀疑有诈，上前去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本普通的书，才放了心。

　　“我...我不会再害她了！”如瑶的声音已是气若游丝。

　　荟芬不解其意，便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