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锁心》柒十六

4、父亲，母亲

　　一进大堂，汐鸢便冲向站在大堂中心的那个男子，记得上一次见到他却是在一年前了吧，回家两年见面也不过几次而已。
　　汐鸢亲切的道：“爹爹。”
　　“鸢儿？”那个我的父亲，汝嫣一族族长，笑着道。
　　“老爷，你方才才说咱们家鸢儿近日都不太与你亲热，您瞧，这不是父女情深嘛！”坐着的母亲以帕掩嘴打趣着。
　　“娘亲！”汐鸢甜甜地叫道。
　　“是啊，今日倒乖巧了些。莫不是有求于爹娘？”
　　“爹爹真是的，女儿不乖巧，爹爹道女儿不与爹爹亲热，女儿乖巧了，爹爹又觉得女儿有求于爹娘。那要女儿怎么办嘛！”汐鸢佯装生气，扭头撅着嘴。
　　“哈哈，你这个调皮鬼。爹爹错了，爹爹不该质疑鸢儿的一片孝心。”父亲爽朗地笑着。
　　“鸢儿，不得放肆。长幼尊卑，岂可胡乱说话？”见母亲有些不高兴。汐鸢便马上换了笑脸道：“娘亲，鸢儿错了，娘亲原谅。”
　　“咳咳，无妨无妨，我们是一家人，何须这么多繁文缛节？”。
　　看着这一幕，我轻轻一笑，明明也是自己的父母，却为什么自己看到他们没有半点感觉，甚至连最初的恨意也没有了，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
　　“哦，差点忘了正事。浅帘呢？”
　　晃神中听见父亲叫我，我淡淡走过去行礼道：“浅帘参见父亲，参见母亲。”
　　“帘儿，来，让娘亲来来瞧瞧。”母亲朝我招招手道。
　　“帘儿，快去你娘亲那儿罢，你娘亲也有些时日未见你了。”
　　我淡淡点头，装作看不见父亲眼中的那一抹疼惜。因为那一抹疼惜自己已经受够了苦了，却不想再次重蹈覆辙。
　　“帘儿，这段日子还好吗？怎的都不来看看娘亲。”母亲拉着我的手，向一旁走去。
　　“父亲母亲身边有汐鸢姐姐，想必也是很热闹的。”我还是淡淡的道。
　　“鸢儿固然在娘身边，但帘儿你亦是娘的女儿，是娘怀胎所生的，故生有不足。娘亦很愧疚，十多年来你不曾在娘身边，如今回来了却是对娘是疏远得很。每每娘想到便心如刀绞。帘儿，并不是爹与娘不疼爱你，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要体谅爹与娘，莫生嫌隙才好啊。”
　　“母亲，浅帘从未怪过你与父亲，是你们给了浅帘生的权利，浅帘又有何资格来怪你们呢？不说浅帘只是略有不足，纵是母亲当初未将浅帘生下，浅帘亦是不能够相责”
　　话已至此，母亲微微一愣，忙道：“浅帘，你是否误听了些什么？”
　　“误听什么？难不成有人诽谤于父亲母亲？”我略显得诧异。那是误传吗？怕是只有你们知道吧。
　　“既未误听，那你为何总是对娘冷冰冰的？”
　　“娘多虑了，浅帘对母亲，对父亲，只有一片孝心，怎会冷冰冰的呢？只不过女儿在外处生活了十年，猛的回家还有些不适应。”
　　“哦，这倒情有可原。浅帘你虽只是一大夫，但亦有用处，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浅帘从不会妄自菲薄，只是同为大夫，浅帘倒是非常想见见神医旬信，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不知母亲是否知晓他在何处啊。” 我试探性的问道。
　　“神医旬信，这我便不知晓了，自三年前就已销声匿迹了，江湖上也无人知晓啊。拜师学艺是好，但是帘儿已有了一个师傅了，用心学便是了。千万别弄的，拜师不成反倒令这个师傅心里不痛快了。”
　　“母亲好像误会了，浅帘未曾说过要拜师，只是想见见神医罢了。神医之名传天下，师傅也很是想见他，与其切磋医技，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故此次回家，叫浅帘好好的寻访寻访呢。”
　　“噢，是如此啊，那倒是娘亲想多了，不过若是真的见了神医可是要万分小心啊，神医的医术固然厉害，可他的毒术，却是比医术还要厉害三分啊。”
　　听此话，我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武功，却还是让人尊敬和恐惧的，怕是也只有神医一个了。
　　“爹爹，您怎么出尔反尔？！”听见汐鸢略有些不乐意的话，母亲有些无奈的一笑。
　　“哪出尔反尔了？不过是让你出门有个伴罢了。”
　　“那您给鸢儿寻了谁作伴？”看她气冲冲的样子，怕是陪她出去的人都要被整了，眼一瞥，却见着徐达一脸庆幸的样子，定然不是他了。
　　“父亲，是女儿吧？”我淡淡的道，先前霖伯突然提起出去之事，虽被打断，但心中却是记住了。后又见汐鸢与我同至大堂，略一思索便已明白。
　　“是，帘儿，你愿意与你姐姐一同出门历练吗？”历练？真的仅仅是历练吗？我虽猜到父亲会让自己和汐鸢一起出去，但却不明白这样做是为何？
　　“父亲早便计划好了，浅帘自是不敢不答应。”
　　“帘儿，爹不会强迫你的，若你不愿意，那亦由你。”
　　“女儿看姐姐这么向往江湖，不由得亦被姐姐传染了，如今却也想着出门闯荡。”原本答应了师傅三年之期到了才出汝嫣府，既然如此，自己自然是不在乎将这期限提前。
　　“嗯，如此甚好。鸢儿性格冲动，帘儿你性子稳重些，凡事多拦着点。帘儿你武功虽不如鸢儿，但精通药理，想必关键时刻亦得靠你了。鸢儿你有些武功底子在身，要多照顾帘儿，万事不要强出头，需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父亲开始了他的关心，汐鸢见父亲好不容易停下来踹口气，眼见又要说话，便忙拉着我对父亲道：
　　“爹爹放心，鸢儿与妹妹会相互照顾，彼此取长补短。嗯，天色不早了，鸢儿与妹妹这便回去收拾行装出门了。”
　　“哪有这么急的，歇几天再去。什么银钱衣服首饰胭脂婢女的娘亲都未打理好，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出门罢。”
　　听此话，我都略微的觉得太夸张了吧，只听见：
　　“银钱？衣服？？首饰？？？胭脂？？？？还，还要婢女？娘亲啊，女儿我是要仗剑走天涯，又不是汝嫣府搬迁，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啊！”汐鸢略显无奈。
　　“额，夫人，的确不需要如此。要不这样吧，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启程如何？”父亲也略微惊讶，便道。
　　虽然我是很同意父亲所说，但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却又不知晓哪不对。
　　“行，就这样！”说罢似乎又想起什么，朝着我道：
　　“妹妹你觉得呢？”
　　“姐姐做主便是，浅帘没有什么异议。”我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