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无限好（ALL观 不二观）》子·非鱼

11、柳暗花明又一村

　　“醒一醒。”一声低沉的声音传入观月耳中。

　　轻颦了下眉，观月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这是哪里？观月看到米色的顶，支起身子，终于确认了自己确实是在车厢中。头脑稍稍恢复清醒，观月装作不经意地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立刻看向驾驶位，一位神情冷漠，表情刚毅的男人微微动了动眼珠，通过后视镜撇了警觉的观月一眼。
　　“咳，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儿？”观月试图能得到回答。
　　然而，那个男人稍稍皱了一下眉头，“你这样的状态太松懈了。”答非所问地回了观月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观月看了看车速表，指针在120左右摇摆。看了一眼窗外，四周已经是大片的农田，因为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光秃秃的田地看上去有些寂寥。最后，观月打量起开车的男子，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结实的肌肉。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观月终于还是完全松懈了下来，懒散地躺坐在了座椅上。

　　完全没有逃脱的胜算啊。观月会为细微的胜算而努力，但是努力后，依旧没有大的胜算的话，观月还是不会去委屈自己的。

　　无聊的看着窗外，观月试图分析出自己的所在地，可以几乎从未外出过的他，分析了半天还是毫无结果。观月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男子身上。得体的服饰以及西装的面料看得出，他有不错的收入。冷峻严肃的气质，看来职位不低，但是却没有凌人的傲气，说明他绝不是第一把交椅。三十多岁的年龄……观月还是无法从自己的资料库中锁定类似的人。只不过，这人的气质，倒是有些熟悉，不过那种熟悉感并不让人感觉愉悦。

　　车平稳地驶入盘山公路，看着周围的山景，观月竟有些想起山形的老家。正当观月有些走神的时候，车身猛的一震。车开出了公路，开上了一条崎岖的小路。经过十几分钟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一片稍许平缓的空地上。

　　“下车。”开车的男子，将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坐在后车厢的观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想着能不能逃脱。
　　“不绑着你，是出于对你的尊重。希望你值得被尊重，观月君。”好像看透了观月的想法，那个男子开口道。
　　观月带着讥笑说着，“哦，一声不吭就将人带上车，送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样也算尊重。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况且，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不做个自我介绍也算礼貌？”
　　那名男子脸一阵黑一阵白，看来很少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真田玄一郎，我现在是作为检察官提取证人。”不多说一句废话。
　　“真田？”观月听得这个姓氏的时候一惊，“你是真田葵的什么人？”
　　“下车。”真田带着些命令的口吻。
　　强忍着心中的不爽，观月轻轻啃咬着自己的嘴唇，跟在真田的身后。

　　穿过一片带着人工痕迹的树林，一片规模不算太大的古建筑群便出现在眼前。然而，观月再转身看身后的树林，竟然看不到来时的路。

　　“这片树林是一个人造的迷宫，你若当时选择逃跑，也是逃不出去的。”真田说道。
　　“带我来着做什么？这里怎么看都不是听取证人证言的地方啊。”
　　“有人想见你。”说完，真田便继续带着观月往里走。

　　这整片建筑，应该就是一座旧时的住宅庭院。看得出，这座住宅的主人很爱惜这个宅子，瓦面清洁，路面上也一尘不染。房屋的角角落落上都得到了良好的保护，连墙面上浮雕仍然栩栩如生。只是，这栋宅子或许真的经历了太多的年岁，即便得到如此多的照顾，依然在墙壁上涂料已经掩饰不住的裂缝，台阶上多年累积的苔痕上透露着它古老的年岁。
　　就像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风姿依旧。可是无论如何竭尽心力地保养，费尽心思用脂粉去修饰。依旧无法抹去岁月的在她们脸上刻下的痕迹。与二八年华的不施粉黛的少女相比，沧桑感是掩盖不住的。
　　然而，那种看尽岁月繁华后那种淡然的美丽，年轻的少女是不会拥有，也无法比拟的。可是，懂得欣赏的人又有多少呢？

　　走过前院，穿过厅堂，来到后院。原本以为会相当冷清的庭院里，竟然还挺热闹。一边一个顶着一头凌乱卷毛，穿着浴衣的少年看到了真田，便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用手里的木剑指着真田，嚣张地说道：“今天再来比试一次吧，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真田黑着脸说道：“赤也，不许无礼。没看到有客人吗？”
　　那个被唤作赤也的男子听了真田的话，才将视线转移到了观月身上，打量了一下观月“看上去很弱啊……”虽然看得出他是有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很清晰地传到了观月的耳中。
　　观月强忍着怒意，“那还真是抱歉了，我那么弱。”
　　“切原，给我抄门规去！”真田不知何时已经出手，切原抱着被揍的脑袋灰溜溜地走了，然而没走两步就扑倒在了地上。
　　“真是个笨蛋。”旁边一颗古树上一个红发男孩双腿晃荡着坐在树杈上，嘴里嚼着口香糖，不时还吹着泡泡。
　　观月仔细一看，原来树上那个男孩不知何时已经扯出一根极细的钢丝，绊倒了切原。那钢丝，给观月一种熟悉感。
　　“丸井！你也一起！”真田的脸更黑了。
　　两个人听到这话之后，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脸不乐意地跑了。
　　此时观月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
　　“真田，你不要总是那么容易生气嘛。”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循声望去，庭院一边的小亭中立着一个古朴的石桌，石桌四周围了四个石凳。而此时，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正坐在桌前，微笑着看着他们。他手中拿着一个樱色的和果子，轻咬一口，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俏皮。而他身穿着一套做工精细的夏季浴衣，袖口领边浅金色的刺绣花纹配上他蓝紫色的发，更显得他气质出众。然而，他秀丽的外貌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柔和感，因为他有一双令人难忘的眼。虽然此时眼带笑意，可是眼眸深处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而看到那张脸时，观月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那张脸是他心中最大的噩梦。
　　“主上。”真田朝着小亭行礼。穿着西装的他，看上去有些违和。
　　“真田，都说了不要再那样称呼我了。叫我幸村就好。”幸村微笑着说道，“带客人入座吧。”
　　真田对观月说道，“入座吧。”然而，观月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瞪着幸村。
　　“看来舍妹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呀。”幸村自若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对，就是你们所称的真田葵。”
　　“她是你的妹妹？”观月脸色难看地问道。
　　“或者准确的说，过去是。现在已经是真田的妹妹了。”幸村耐心地解释着。
　　“不，葵姬大人。她……”
　　“真田，忘了那些无谓的称为吧。”幸村打断道，然后看着观月温和地笑道：“不知观月君是否赏脸与我同坐一席呢？我可以解答你大部分心中的疑惑。”

　　观月咬着牙，犹豫了再三。还是走到幸村面前，坐了下来。

　　“为观月君斟茶。”幸村满意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