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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智取才是中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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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病号在宿舍里浑浑噩噩宅了一天,晚饭的时候孟秋来宿舍看我,手里还提了一大包西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说,哪有这样,看病人连吃的都不带。她瞪我一眼,摸出几颗牛肉干丢给我解馋,又向我解释道,“药是秦以近给你的,我是来送快递的。”
我手一抖,一粒牛肉干晃了两晃滚到了地上,看着叫我很是心疼。
“他配药给我干什么?”
“不知道,”孟秋摇摇头,说完动手去翻袋子里的西药,“诶,这几个药医生不是都嫌贵不给开吗……”
我凑过去看,果然是这样。校医院的医生一向很为学校省钱,因为学生在校有医保可以免费开药,所以他们就想方设法开低价药,有的甚至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牌子,叫人很是忧心。低价药虽然吃起来没坏处,但好起来总是要慢些。眼前这些药基本都是市区治感冒和退烧的常用药,我在校医院也看过几次感冒,医生却从没肯开给过我这些。
我怔了怔,难不成这些药都是秦以近特意买给我的?又觉得不会,他这么刁钻,怎么可能为我破财。何况上次听他的口气,还要叫我好看啊。难道他觉得一定要等我痊愈,再决一死战比较有大侠风范?对于他这个人,除了风评不好,其他我实在了解甚微。
孟秋拿着药盒子挨个看服用方法,一边看一边懒懒开口,“我本来还以为是别人乱说,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老大急急凑过来,她一向是八卦的爱好者,是意见领袖,最恨的就是在信息上落后于他人。
孟秋说,今天有人看到秦以近去校医院看病,精神很好,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据在他前后看病的人讲,是日秦以近迈着健硕的步伐走进诊疗室,淡定并且诚恳地和医生说,他这两天有点发烧。医生有点懵,给他检查了许久,说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大概只是季节交替受了点小风寒。
于是两人有了如下一段对话。
秦以近:“医生,我很不舒服。昨天高烧不退,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宿。”
医生:“可是我现在看你没什么问题,具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以近:“头晕鼻塞,哪里都不舒服。”
医生:“你说话也没鼻音啊,体温也很正常。”
秦以近:“医生,我都烧得说胡话了,你还说我没病。我量出来的体温也有点偏低,你却说正常,医生你是存心不肯替我看病吧。”
医生:“算了,你要是还觉得不舒服,我就开几个药性弱一点的药给你回去去去寒气,年纪轻轻的不要这么娇气。”
看到这里,众人已经为秦以近硬说自己有病,还指责医生没医术着实汗颜了一把。本以为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了,却看到秦以近又开始对着医生开的处方发难了。
“医生,这个药我过敏,你给我开×××。”
“医生,那个×××效果好,你不开那个给我是故意替学校省钱吗?”
“医生,这个药上次新闻里都说副作用很大,你们怎么还在用。给我换×××吧。”
如是,今日没病的秦以近差点把校医看成疯子,还顺便开了一堆性价比极佳的西药。
说完,我和孟秋均是摇头暗骂不要脸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老大却是一脸激动,“阿生,难不成秦以近喜欢你?”
我说,“老大,是你太天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孟秋在一旁点头如小鸡啄米,老大深深看我二人一眼,摇头回床上感慨世间好人没好报,世风日下。
有了老二的前车之鉴,我认真地检查了药物的副作用和保质期,确认无误之后才小心服用。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没过三四天感冒已经大好,鼻子却总不怎么争气,直到第二个礼拜,说话依然微有鼻音。
我一个礼拜没见到秦以近,早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倒是和许念生碰巧遇见几次,他没再提起叫我入组的事情,这叫我对他生了几分好感。他给我讲校报的运作,从采访、写稿到排版印刷,我一一听来也觉得十分有趣。许念生徐徐讲来,我抬眼看他,终于了解孟秋的心情。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应该不是性急的人。五官周正,温润如玉,与秦以近薄情的模样不同。大约是性格使然,笑的时候更多些,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的阅历够广,过早地就敛了周身戾气,做事显得杀伐果断而又不失沉稳。我有时候很羡慕他,指点江山,身边有一群和自己志趣相投的有志青年;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寂寞,这种寂寞就像独孤求败,你觉得和谁练剑都赢得很无聊,于是宁可自己和自己比试。
待被他几番洗脑下来,我对于加入校报的排斥感已不如先前深刻,但俗话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一想到秦以近那厮,我真是打心眼里乐意为他制造这个难题。
许念生问起秦以近,说近来他是否还缠着我。我心里一阵悱恻,主谋是他,现在他倒问起我这个受害者,他手下的人把我办得怎样了。但我看他一脸的人畜无害,好奇中带着十分的诚恳,实在没法把心里话说出来,于是答道,“他有一阵子没来了。”
“失落了?”
我白他一眼,反问他,“你怎么让他来缠着我的?”
他未语先笑,说,“我说如果他能拉你入组,就告诉他怎么能和苏孟和分手。”
“怎么才能让他们分手?”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本想说他蛇蝎毒妇,后来想想他也不是妇人,于是作罢。又转念想到,如果能让秦以近不缠着我,岂不是件大好事,遂问,“你不怕我去告诉秦以近你骗他?”
“去吧,”他正摆弄一个魔方,修长的手指在行列间灵活地转动,头也不抬。待转出一个面来,放到远处欣赏片刻,淡淡道,“反正他也不会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