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限时达阵》09h

3、得来全不费工夫

　　成化帝是个昏君吗？
　　他在位期间宦官弄权，东西两厂并立，又与万贵妃畸恋，朝廷更是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可若说他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昏君，却又有点太过，这位皇帝从面相和行事方式来看，却并不残暴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和善好说话，而且在位初期他还是有所建树的。

　　以上这些，阿蜓一点也不关心。

　　她更无意去想历史上真正的成化帝与她所见过的成化帝有何异同。
　　因为万贵妃已经给她很大的冲击了。
　　同样是宠冠后宫，权倾朝野的一代奸妃，史书上的万贵妃“貌雄声巨类男子”，更有“帝每游幸，妃戎服前驱”的举动，怎么听怎么像一个很霸气很有心计的男人婆；而这里的万贵妃却像颗熟到快要发烂的诱人果实，雍容艳丽，骄奢淫逸，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连在自己的宫殿里逛个花园都躺在步辇上让太监抬着逛，基本看不到她站着自己走路，全身都是懒筋。

　　阿蜓不是万贵妃这样的懒人，她很勤快。
　　尽管管事的公公对她产生了些许不满，认为她的手脚是所有人里面最慢的。

　　换算一下时间，紫禁城早上五点的时候开宫门放大臣进来上朝。也就意味着她3点不到就和“同事们”在做卫生了，毕竟皇帝也要早起，如果在他出乾清宫去奉天殿上朝的路上看到一地土灰落叶，想必心情也不会好。与此同时，百官必须到了午门准备进宫。
　　帝国权力中心的清洁工，有时候她会这样自我调侃的想，估计这职业做到这份上，已经是该行当顶尖的存在了。
　　五点多一点，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们就会一跪三叩首的在殿外，在殿外的广场上与奉天殿内的大臣一同向皇帝进朝礼。
　　这听上去挺辛苦的。
　　但阿蜓认为他们比大臣们还要苦逼，因为明朝的大臣缺席朝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成化年间甚至有过近半者失朝的记录。而他们......基本每天都要半夜起床干活，风雨不阻。

　　和他们这些太监宫女一样辛苦，并且还要枯燥一万倍的是守殿的“大汉将军”。
　　这些人也是锦衣卫，但与阿蜓之前通过影视作品所熟知的“明朝特工”在职能分工上有很大不同。锦衣卫除了做“特工”的部分，还有负责执掌侍卫、展列仪仗和随同皇帝出巡的一批人马，工作内容与传统的禁卫军没什么两样，乾清宫和奉天殿的“大汉将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充当守殿的人体背景柱，负责侍立，传递命令，一般不太有机会履行他们的首位本职工作——安保，毕竟皇帝不是你想行刺，想行刺就能行刺。

　　既然是皇帝的仪仗队，自然要生得高大威严，气势不凡。尽管世袭制的锦衣卫未必功夫有多好，但能从中挑出来，自然是其中卖相最佳的，各个都有内衣男模的水准。
　　她敢说这里绝对是紫禁城里最充满男人味雄性气息的地方。

　　阿蜓默默花了半个月的世界从几队轮班的“大汉将军”们中评出了“十佳”，总算抚慰了自己在看了三个月比她还女人的美貌公公们后深受伤害的心灵。

　　有一次偷看殿外的两个锦衣卫走了神，被门监张公公捉了包，狠狠骂了一通，眼看要受罚，一个姓马的千户及时替她解了围，阿蜓认得他，这位千户大人是这一班人的头目。
　　于是她怀着感激之心把他从不计在内提到了第十一位，堪堪凑齐了一支足球队的人数。

　　这个插曲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从此，虽偶有懈怠，但张公公却再也没有责罚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每次都能侥幸过关。她在图了半个月的新鲜之后，也很快对那些一动不动的木头们失去了兴趣。除了那不知在何处的《武穆遗书》，阿蜓如今最大的困扰只剩那吃不饱，睡不香了。

　　这个时代吃了早饭，下一顿就是午饭，一般没有晚饭。
　　阿蜓在宵夜时间吃朝食，在中午准时进午食，在晚饭时间就可以准备洗漱睡觉了。生活作息比在万贵妃那儿做事时还要挑战她的生物钟，让她内心深处深深惧怕一年之后回到现世时，她看上去就像两鬓花白，未老先衰的深宫老嬷了。

　　其实早睡早起，一天中也能睡上6个小时，但阿蜓毕竟不是古人，这六个小时是她一天中最清醒的时段。根本没办法睡好，尤其还是和十几个干了重体力活晚上会打呼噜的宫女一同挤大通铺的情况。

　　这夜阿蜓特别难以入睡，在铺位上躺了2,3个小时，惊觉亲戚到访。万念俱灰般赶紧快快爬起，忍着恶心去拿了自制的月事带，想了想，又咬牙拿了一包草木灰和厕纸悄悄摸向茅房。
　　明朝中叶的时候，已经开始普及厕纸的使用，她还好不是穿越到什么更早的时候，否则还真的用不起厕纸了。可即使是厕纸，对她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来说，还是很难得到足够用的量的。她想到自己反正只有8,9个月的时间就要与这里告别，月钱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索性全都用来买布和纸。

　　茅房那一路得左拐右拐好一通走，不但如此，还暗得很，她沿着昏暗不见五指的走廊走到茅房附近，却觉得头顶一阵风刮过，再抬头只见不远处的殿顶立着一个人影，还不等她大惊失色的叫唤出声音，只见一个人影蹿了上去，又有一群人跟着他上了屋顶，这群人行事如此，看着像是守殿锦衣卫，但从身形来看，却着实让人吃惊，那些人分明是些太监。接着哗啦哗啦好一通乱打，动作富有速度感，快得让人眼花，只是那黑衣人更快，一时难舍难分。此时阿蜓她借着月光，还能一边看到对面的战况，那领头率先跳上殿顶的侍卫虽然武功不似这些太监和黑衣蒙面人来的厉害，却凶悍得像不要命，捉住了一个好时机，敢在对方狠挠下他半张脸的血肉为报复的代价朝那黑衣人的背后后心死穴拍了一掌！

　　阿蜓被吓得不轻。
　　她见过比这血腥的厮杀，也差不多死过一次，可却比不得这次来得危急紧要。
　　那可是皇帝的寝宫！

　　黑衣人尽管受了伤，但却也换来了逃跑的时机。一个闪身便掠上了夜空，接着......阿蜓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知道那些侍卫会立即全方位的展开地毯式搜索，哪还敢在此多有逗留，否则有理也讲不清楚了！可谁想才刚提上裙子钻出茅房，迎面撞见一个黑影从空中坠落，接着便是脖子一凉，尖锐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喉头。

　　阿蜓不矮，有一米七，黑衣人却比她还高上半个头，在这个年代如此高大的女性可不多，她便以为对方是个男人，却不想刚才惊慌之下被黑衣人旋身拽到了身前跌了一个踉跄撞上了他的前胸。

　　他们贴的太近了，阿蜓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血腥味和淡淡的香气。

　　男人如果身边有亲近的女人，那么他可能沾上女人的香味，如果是宫中的太监那么这就更加不奇怪了。
　　怪就怪在对方前胸的触感上。
　　即使被束胸包裹着，但只要接触到了，仍然可以感受到那柔软得夸张的触感。

　　女......女人？

　　她不知道对方身份，黑衣人撞上她也纯属情急之下所发生的意外，她不敢叫，深怕对方来个杀人灭口。

　　显然黑衣人也是那么想的，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侍卫的火把已经照到了这里。

　　“什么人！”

　　阿蜓看到锦衣卫的衣裳，连忙跪倒在地。
　　她穿着宫女的衣裳，又与这些侍卫整日见面，好歹混了个眼熟。
　　果不其然，只听见其中一人松了一口气道：“是乾清宫的粗使宫女。”
　　她也松了一口气。

　　首先发现她的那人不以为然：“慢着！是宫女就不可能.......三更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何况.....血腥味！”他目光锐利地发现了阿蜓脚边的血迹。
　　一众人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杀意。

　　“笑话！”一个尖利的嗓门响起，阿蜓抬头一怔，居然是张公公。
　　张公公冷哼一笑：“她会功夫？那杂家真是看走眼了。”

　　阿蜓见此连忙哆嗦的抖落了一手的东西：“求众人大人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出来.....”
　　她不知是急得还是羞得，连忙背过身去，捂脸痛哭：“奴婢发现自己来了月事！只是出来上趟茅房。”

　　之间裙后臀部染红了一片，更糟糕的是，还能看到顺着腿趟了下来血迹，滴到鞋边，自然可能会也蹭在了地上。

　　“啊！”侍卫们连忙避开眼。
　　“还不把这些污秽的东西从地上清走！”张公公呕得直指阿蜓：“看杂家回头不收拾你！”

　　这队侍卫的小队长见浪费了不少时间，立刻一挥手臂：“晦气！莫要在此逗留了，我们走！”

　　见他们走远，阿蜓长吁了一口气，来不及拾起一地的物品，廊庭的横梁人直直地跌落了下来，刚才在重伤下掩藏气息显然让她乱了内息，此刻危机解除居然就昏死了过去。

　　阿蜓顿时手足无措，现在自然是不能去把侍卫叫回来来了的，否则她刚才就是故意为刺客开脱。可若是把她带走......
　　她恨然跺脚，蹲下身掀开了她的面巾！

　　刺客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
　　也是绝对不可能会是刺客的人。
　　试想这世上除了万贞儿还有谁会比成化皇帝本人更加在乎他的性命？
　　要是皇帝死了，自然她也就完了。

　　昏迷中的万贞儿粉黛未施，脸色更是苍白如纸，即使因保养得益依旧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那不及往日柔和的面部轮廓线条却暴露她不再如二八少女般水灵青嫩的事实，没有妆容与妩媚妖娆的姿仪，她的五官仔细看其实长得很分明利落，看上去也颇为符合史书上所说的“貌雄”这一特质。

　　阿蜓心惊胆战的帮她蒙上面巾，见着平日堆放她们洒扫用具的杂物房就在旁边，连紧拖她进去，这一使劲，一样事物便从万贞儿怀中掉了出来。

　　阿蜓拾起一看，赫然是让她足足头疼了四个多月的《武穆遗书》。她想过很多找到它的可能性，可从没想到居然能够直接让它随万贞儿被她轻易得到。此时此刻，她恐怕连一丝侥幸之心也没必要有了，即使不明白为何万贞儿要偷《武穆遗书》，但她还是知道若她来不及赶在万贞儿醒来之前逃出宫墙，那她绝对必死无疑。

　　但真的在游戏副本里死掉也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也不敢耽误，丢下万贞儿，一路跑到外面隐蔽无人的地方，从里衣里取出隐身卷轴。这是在上一个副本里，从佣兵团的盗贼手里淘换来的初级魔法卷轴，尽管它只能有半个小时的效果，而且使用者被触碰到身体便会失效，加之魔法师的一个二级的初级侦查咒就能将其破解，但对她这样放冷箭的□□手来说是非实用的东西。
　　从乾清宫到午门，半个小时刚好足够。
　　今夜为了追捕刺客，一路的宫禁也被到处搜查甚至要出宫搜捕的锦衣卫给扰乱了，大大向她开启了方便之门。
　　阿蜓一路尾随，有惊无险，成功蒙混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