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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寻找同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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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未散的早晨,笙和蓁来到音乐厅,找到负责人索要录像带。
负责人似乎值了一晚上的班,两人见他时,他才刚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用手指了指堆在桌上散乱的录像带盒,说道:
“就在那里,昨天回收的二十盒录像带,还没来得及整理,没有顺序标号。我在睡一会,啊~”
然后他又倒回了沙发上。
就这样,笙和蓁耗了一个上午观看录像带。直至中午,她们都没什么发现。前十盘录像带看不见任何的线索,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去匆匆。
“要不我们先吃饭吧。”蓁提议道。
“恩,这盘录像带快完了,还剩三分之一。”笙点点鼠标,快进录像。
16倍的快进速度,在进度条即将接近尾巴时,屏幕上终于迎来了关键人物。
“看来我们的午餐要缓一缓了。”蓁坐回椅子里,盯着录像上出现的两个人。
是威尔和白管家。他们停在了男女厕所之间,开始了交谈。
“这两人怎么会聊在一起是个问题,单独谈话更是离奇,威尔没有带一个人,怎么管家也是?”笙有很大的疑问。
当时在厕所,虽然只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但笙并不觉得他们单独见面的可能性会很大。因为凌家的老管家是非常谨慎的人,比起冒险更注重安全性,很可能装作单独见面,在后面安插一些人做保险。
“我大概能够猜到理由。”蓁提醒道,“你还记得你到会展中心找我时,威尔正和我谈话吗?”
“我记得。那时他全身散发着一股极其危险的味道,他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要切掉我的手指。”重复着这句话,蓁甚至可以再度感受到脖颈上那层细密的冷汗。
“切掉别人的手指,这话他也敢说。即便算作陪葬品,他失去的手,还是失去了。除了让别人痛苦,根本没有其他的效果……”
“至少能让自己好过一点。有一样痛苦的存在,或许就不那么孤独了……”
蓁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她不知道威尔的孤独里,是否也有老师去世的伤感。曾经钢琴界的泰山北斗,一位陨落,一位离世。
她想起老师去世时呆呆望着钢琴的眼神。他们都用生命来热爱钢琴,琴声是浓稠在血液里的诚挚与狂热。
因为死亡,再不能触摸琴键,再看不见心爱的黑白。
因为意外,即便能够触碰,也无法奏出心中的琴音。
无处宣泄的爱,冲撞着心胸,他们会是如何的痛苦。
死亡是平等的,意外是平等的。你无法预料,你不可避免。一样不幸的人们,是否抱成团就能够感受到温暖?
蓁不自主地轻问道:
“缓解缺失的痛楚,真的是找到了同类就可以吗?”
扪心自问,我们是不是也在看着别人的悲哀,感到了平等。
笙一针见血地说:
“实际来说,这是饮鸩止渴的方法。这种庆幸多么无耻。我只怕他的结论是更多的同类,目标不止你一个,他也会想对陆凌不利。”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陪葬需要多少个入殓品。”
“但这是最可能的理由,如此管家和他商谈,完全说得通……”
“可我……”后面的是什么,蓁没有说。
录像带的画面不算清晰,看不清口型。否则拿去给专家分析分析,应该能够知道内容。
“唉,这录像头要是能录声音就好了。”蓁感到十分可惜。
时间轴走到尽头,画面停在最后一帧,屏幕中的两人也止住了交谈。
“看了一场默剧,不如卓别林的生动,好晦涩。”蓁打趣的说。
“而且还很模糊,枪手版……”
“……等等。”笙好像发现了什么。
笙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两人后面的走廊的拐角,那里有一个模糊的长影。
“……这个是……”
“垃圾桶,摄像头的长条污点,”蓁顺着思路说道,在最后一个猜测那里停住了。
“是人。”笙说出了她们都想到的结论。
对着那个地方放大,几十像素格子堆出的是劣质的画面,至少人是无法辨认了。
“这清晰度真要命啊,人脸看不清,身形都还模模糊糊的,一不小心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东西……”蓁抱怨道。
“但也有可以利用的信息,你瞧。”笙滚了滚鼠标滚轮,将画面再放大,指着某格里的细长红条,“我没记错的话,现场工作人员的帽子好像是红色。”
“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员范围就可以缩小了。但是也有可能是恰好出现的工作人员……”
“是的,先假定一下不是恰巧路过,这样推测的话……”
“他在偷听?”
这是最可能的答案,但是好像又有些地方不太对。如果是偷听,那听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对白管家下手。
“难道是威尔的人?”笙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就算是,也没必要这么着急。据你所说,应该是刚谈完就下的手,如果是早就计划好的,这个地方未免也太透明,太容易被发现被阻止……”
就此看来,干这事的人看来脑子比较容易充血激动,而且也非深思熟虑的人。
“那仇家也不可能了……”
蓁点点头:“白爷爷人很好的,据我所知仇家是没有的。他照顾凌很多年了,很多时候像他真的爷爷一样……”
“很多时候……”笙欲言又止。
“毕竟还是主仆关系,还是会在一些时候忍受些什么的吧……对了,白爷爷有次打电话,我不小心听见了,是和他的家里人,貌似他们关系不太好。”
“……关于家人,我叫莘查查吧,或许能有些什么收获。”
“以长莘的关系网如果能查到的话,那我会刮目相看的。”
“怎么这么说。”
“凌曾经因为好奇去查过,找过著名私家侦探。但关键的消息被他爸爸封锁了,而其他的入手点,也被人掩埋了。”
笙感到事情开始复杂化了,遇到的问题似乎比想象中要棘手。
“也不用灰心,看一下后面的录像带,说不定还有什么信息。”
蓁拿起下一盒录像带,笙拦住了她。
“先去吃饭吧。”
“这么体贴?”蓁笑了。
“如果饿死世界钢琴大师,我区区保镖可付不起这个责。”笙摸摸鼻子,认真地解释道。
“这理由乍一听好像很对,但饿死保镖,我堂堂钢琴大师也照样得乖乖认罪。更别提被饿死,死都死了,还需要别人负什么责。”
“外国来的,死来死去也不避讳。钢琴大师,走吧。”笙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出去。
“……你其实是个很坏心眼的人吧。”蓁觉得自己微妙地被牵制。
“也说不定。”笙低头看了一下蓁挽着自己胳膊的手,“但改变别人习惯的人,不是更坏吗?”
“彼此彼此。”蓁故意挽得更紧了一些,“又有谁知道,我以前根本不挽别人。”
“恩?”
“相信了?嘿。”
“……少耍我。”
“真的,真的。”
“不相信。”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