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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华丽的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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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妙疑惑地看了一眼妹妹问道:“八惠子,你认识那个人么?”
八惠子摇头,“自然不认识。”她摸了摸头发,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姐姐,我好像把头花扔在了澡堂了。你先回去,我去拿了头花再回去。”
阿妙笑着点头,伸手接过八惠子的脸盆,柔声道:“外面比较乱,拿到头花之后就赶紧回来,不要逗留。”八惠子说好,之后就朝着澡堂的方向走去。阿妙看着妹妹的背影轻轻摇着头,其实一个头花根本不值什么钱,大约是她找的借口,作为姐姐,她有时还真搞不懂这个妹妹心里在想什么。
八惠子远远地跟在河上万斋身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踪他,直觉想这么做而已,或许可以跟着他找到高杉。经过澡堂的时候,将头花拿了过来,顺手戴在了头上,拿头花的时间,正好和河上拉开了安全的距离。高杉走的很快,步伐却很稳,背后的三味线纹丝不动地贴在他身上。八惠子的视力很好,盯着那个蓝色的身影,穿过人墙,走了十几分钟,一个拐角以后进入了一条静寂的巷子,却发现河上不见了。
巷子远离人声,将集市隔绝,各条小道四通八达,穿向不同方向。八惠子惊觉地发现这个地方是银时喝酒回家后会经过的小道,她急忙忙地想退了出来,刚倒退了两步,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的心猛然剧烈跳动,她没有回头,却感觉到后头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是杀气。
后头的人问:“谁?为什么跟踪我?”是河上万斋。
八惠子定定地站着,她怕她一动,后面的河上万斋便会动手一抹,那样她就归西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想花痴一下说是跟踪帅哥,但她估计装不出那种感觉的。几秒之后,她木木地回头,笑得有点难看,她答道:“那个……我觉得你的衣服不错,想问问你哪里买的,我想为男朋友也买一件。”
河上万斋带着墨镜,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冷冷地又问:“你男朋友是谁?”
八惠子脱口而出:“黑崎一护!”一几咕啊,希望你的主角外挂可以庇护我!
河上万齐盯着八惠子好长一段时间,至少有两分钟。八惠子身体在前,脸却侧着,她开始觉得脖子有点酸了,不过她还是不太敢动,她可没有天真到认为高杉的手下会是单纯的孩子。然而,这次真的出乎她意料了,河上收起剑,说道:“你的衣服也不错。”丢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转身潇洒离去。
八惠子松了一口气,伸手捶捶脖间,不由地在心里叹息:河上你真是看得起我,居然让你的剑出鞘了!就算被你杀了,我也充其量是个炮灰而已。她挪了挪脚步,才发现自己的脚有点软,突然开始佩服平行世界的新八,其实他应该比她要有能力多了。
她站在原地仔细地想着,根据历史发展,高杉的确是要出现了,庆典么?好像是在庆典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行,她得向银时说明这件事情。她转过身,想要朝着万事屋的方向走去,猛然想起自己还是一身女装,她不由地拍了一下头笑道:“我在搞什么呢?明天再说好了。”
八惠子提了提裙角,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此时,银时和长谷川正并肩朝着巷子走来,他们俩喝得烂醉,口中也不知道胡乱地说着什么。八惠子看他们走来吓了一跳,不过瞧他们的样子,应该就差不省人事了。还没走到八惠子的身边,两个男人便一起伏在墙角处狂吐。
长谷川对着墙笑道:“阿银,呃,明天,明天一定要继续来,脱衣舞馆的稚子小姐有新的表演哦!”
银时哈哈大笑,一手抓着长谷川的肩膀说:“不过今天已经把钱花光了,阿银我明天来不了了……今朝有酒今朝醉!”
八惠子双手叉腰,慢慢地走到他们身后,听完银时的话,登时一肚子火,这个废材果然又将钱拿去乱花了。高杉都来江户了,他居然还宿酒!她抬起脚,对着银时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谁!”银时摸着屁股,和长谷川一同回头,朦胧地看见昏暗处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妙龄少女,他晃了晃脑袋,有点看不清对方的脸。
长谷川却还是酒醉十分的状态,他踉跄着起身,朝着八惠子扑了过来,叫道:“稚子小姐!”
长谷川还没扑上去,银时冷不丁地将他的脚绊倒,他自己则站了起来,哦,这位少女比他矮了一个头。
八惠子气鼓鼓地看了他几秒,巷子路灯的光照在银时的脸上,她看清了他满是红晕的脸,以及和脸色不太搭调的眼神,寂寞得有些迷离。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八惠子记起了每个醉酒背后,银时的呢喃,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叹口气,她说道:“早点回家。”
“嗯。”银时鼻子出了一口气,算是一个模糊的回答。八惠子安心地笑了,转身走向了回家的路。
长谷川从地上爬了起来,嘟哝着问:“阿银,认识她么?”
银时看着八惠子消失的方向,说:“当然不认识。”
八惠子回到家,阿妙还没有睡觉,两人坐在客厅里喝着茶,阿妙问:“八惠子,你身上怎么会有酒气?”
“嗯?”八惠子低头拉了一下袖口闻了闻,果然有一些酒气,应该是和银时见面的时候沾上的,她有些无奈地说,“回来的时候碰上阿银了。”
阿妙放下茶碗,稍微惊讶地问:“那他没认出你么?”
八惠子耸肩,“没有,都喝醉了,怎么还认得人呢。”真担心,要是他在醉酒的时候碰上敌人怎么办。
阿妙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阿银好像经常这样,有一次我去万事屋,恰好看见他喝醉了酒,趴在沙发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嘴里一直叫着,对不起?你跟了他那么久,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八惠子看向了屋外,天空漆黑一片,连半点星辰也看不到,又是一个乌云蔽月的夜晚。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姐姐,你也应该了解他。比起在脆弱的时候安慰他,他更加希望让人以为他是个能扛起一切的男子汉。他足够坚强了,他所选择的惬意的生活,不会使他的伤口在暗处腐烂,我深信这一点。所以我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阿妙愣了一下,随后会心一笑,说:“所以我说他是个笨拙的男人。”
隔天,八惠子早早来到了万事屋,打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她皱着眉头,果然看见银时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撇了撇嘴,也懒得管他了,径直走进厨房,为一屋子的废材煮饭。早餐摆上客厅,银时也起来了,神乐揉着眼睛坐上沙发,端起碗就开吃。八惠子又给定春放了狗粮,才捶捶肩膀坐了下来,
银时打开电视机,里面早安节目的结野主持正在播送昨天的主要新闻,讲到了明天要在歌舞伎町举办的庆典。
八惠子问:“阿银,我们在庆典上有工作么?”
银时回答:“嗯,婆婆介绍我们帮源外老头搬他的机器人,听说将军大人会来观看祭典。”
银时的话刚落,神乐拍了下桌子,兴奋地问道:“小银小银,机器人是那种可以变形站起来战斗的么阿鲁?”
银时摇摇头,“当然不是,是烟花祭典上给那些无聊的官员表演的机器人,一堆铁做的东西。不过你们在他面前千万不要说这句话,说了也不要说是阿银教的。”
八惠子埋头,看来就算她不说出过程,历史的车轮还是会向同一个方向走,果然都是白白担心了。她笑着说:“那天晚上我们要好好干一场了!”
神乐握紧拳头叫道:“哟西!我要玩遍祭典上的所有游戏阿鲁!哎呀!”她说完这句便被银时打了一个爆栗子,惹得八惠子咯咯直笑。
烟花祭典当天下午,万事屋见过源外老爹,和漫画中的有些不太一样,矮胖矮胖的,看起来和登势婆婆相近的年纪,带着一副颇厚的眼镜,依旧可以看出表情总是很严肃,但被银时说了些调侃的话也会炸毛。说起来也算是一个可爱的老爹,八惠子在心里叹息,他心底莫不是挂念着去世的儿子,也不会被高杉利用。但若不经历这些,源外老爹恐怕也不会真正释怀。人生总是有得有失啊。
源外老爹看八惠子愣在自己的车房里,有些不满地问银时:“阿银,你的助理眼神怎么怪怪的?”她的眼神有点像看画中人的感觉,让源外老爹浑身不自在。
银时揽着八惠子的肩头哈哈大笑道:“这个年纪的少年心里总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根本没有关系好不好!”八惠子暴走,“拜托你不要把无关的东西扯在一起!”
机器人三郎让万事屋三人有些汗颜,源外老爹将它当做自己的儿子,十分宠爱。八惠子惊奇地发现,这个世界的机器人没准真的有人性,三郎有他自己的脾气,不知道是不是老爹设置的。总之,万事屋将其他机器人搬走的时候,三郎跟神乐成了好朋友,连老爹的话也不听了,非常可爱。
烟花祭典如期举行,神乐拉着八惠子开始逛起了商铺,从捞金鱼到面具店,无所不及,最后,两人停在了长谷川开的枪击店前,恰巧,冲田总悟也停在了店前,他穿着米黄色浴衣,斜眼看着小神乐,几秒钟之后,两人便杠上了。八惠子叹息着退到了几米外,其实她有点怀疑冲田是看到神乐之后故意凑过来的。这两人打斗看起来非常有趣,但八惠子还是知趣地退避三舍。
冲田也只有在亲近的面前表现出少年的状态吧,要是在八惠子面前,那是杠杠的十八岁真选组成员。所以说,人和人总是有差别的。八惠子也不失落,有总悟陪着神乐,她乐得一个清闲,正好可以寻找一下高杉的身影,作为一个喜欢烟花祭典的中二分子,而且根据剧情,他是一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八惠子在人群中寻找紫色的身影,其实,人这么多,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无论是在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八惠子都是有些脸盲,只能根据衣服来认人。眼见着烟花已经快开始了,但是连银时的身影都找不到,她有些急躁了。
穿过一堵堵人墙,她不经意来到了歌舞伎町的外围。这里有一条小河,河上架着一座弯弯的石桥,天空中央的月亮被街道上的张灯结彩笼罩得有些朦胧,看不见任何星星,但是风轻轻吹着,远离了歌舞伎町的繁华,这里显得更加宁静。八惠子原本急躁的心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就在八惠子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桥上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银色头发的高壮男人,那是银时;另外一个是身形相对较小,在月光灯光的照耀下,全身泛着淡淡的紫光,是高杉。月光下,高杉微抬着头,露出的一只眼睛带着迷离的眼神中,寂寞流淌。他单手插在随意披在身上的紫色金蝶浴衣里,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剑上,整个人透着慵懒。他身上的慵懒又和银时的不一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一只蓄意待发的野兽,一只高贵的野兽。
在三次元,阿兰是高杉晋助的脑残粉 ;尽管他经常用最冷静的态度,策划一桩桩阴谋,但是由于他鬼畜的性格,中二的萌点,以及超吸引人的帅气面容,让阿兰也忽略了他手上沾满的鲜血。
但是现实中,高杉果然是帅的,但给人的感觉也十分危险。八惠子无法理解高杉。不同立场上的人,即使明白他所处的痛苦,即使知道他一步步将自己推进地狱,一步步走向更加苍凉的境地,只要他身上的血腥未除,如何能让未经世事的八惠子想要靠近?八惠子没有那么圣母。
八惠子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的矮树丛里,她好奇地盯着这两个人。一个是仍然握着战刀的修罗,一个是远离了杀场的夜叉,他们怎么会相遇呢?两个人的方向相对,明显是偶遇,但是他们脸上的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好像这样的相遇是在意料之内的。
“银时。”高杉轻轻唤着,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非常诱人,他整个人一半靠在石桥栏杆上,头仰着,好像是在看着悬空的月亮,又像是在等待即将出现的烟火,他说,“果然烟花祭典要华丽热闹一些才好。”
银时平静地问:“高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呵呵……”高杉笑了起来,有点像鬼泣一样的笑声让暗处的八惠子忍不住全身一抖,他笑着说道,“银时,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隐藏着你的过去,曾经沾满鲜血的白夜叉,忘却了死去的同伴,居然在这里逍遥自在,真像一只拔了獠牙的野兽,只能舔着自己的伤口。当年我们浴血战场,奋勇杀敌,到头来,我们所守护的幕府居然私自签下了投降的条约,真是可笑,不是么?我真不明白你,难道没有不甘心么?”
银时跟着他一笑,坦然说道:“高杉,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热血派。那种不甘心和愤怒,真不适合我。”
高杉站直了身子,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那你刚才的问题就问错了。你没有听到么?哦,不,你知道的,你应该也体会过,这里,这里有一只野兽,整日整夜地在我脑海里,吟唱着厮杀的乐章。你应该明白,旧日的场景没有经常出现在你的梦里么?我们的恩师,我们的同窗,以及和我们一起上战场最后却尸骨无存的同伴,他们没有出现在你的梦里么?”他说完这句话,突然纵身向着银时跃了过来,在银辉中,速度让人感觉高杉如同变换成了一道移动的紫色光影,然后,拿到光影又闪出了一道白光。
那是剑,出鞘的剑,快而狠,直接对着银时的腹部插了过来,杀气登时由他身上奔射出来。
八惠子捂住了嘴,差点叫了出来。
幸而,银时及时用木剑挡住了高杉的攻击。八惠子看不到他拔剑的动作,看清楚他们的身子贴在一起时,银时的手臂上早就流出了血。
好快,两个人都好快。果然都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男人。
高杉没有收回自己的动作,他或许是真的想杀了银时,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那么轻松,就像现在的动作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招呼而已。他那诡异的笑声又响了起来,他说:“若是在从前,你怎么可能让我有拔剑的机会?昔日的白夜叉在这么腐烂的日子里变得那么迟钝了么?哦,我感受得到,你的心跳得很快!”
“被你这样瞧不起还真是不爽啊!”银时咧开嘴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传来一阵响,一秒之后,“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绽放,银色月盘失色,被烟火抢尽风头。暗处的八惠子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银时突然徒手握住了高杉的剑,眨眼的僵持后,两人忽地分开。高杉的剑已然断了一半。
八惠子惊诧了,在这眨眼的功夫内发生了什么,让银时徒手折断了高杉的剑?高杉后退了几步,笑道:“银时,还记得我组建的鬼兵队么?那时候,有一个叫三郎的人,是个非常喜欢机器的男人,不过因为跟老爹赌气步入了战场。战争结束后,幕府背叛了我们,三郎不幸被捕,他被斩下的头颅呈现在世人面前。好像,他老爹也看到了。现在,他应该在为他儿子报仇吧。”
银时看向了天空,烟花肆意,从远处的街内传来一阵不太和谐的声响。他惊讶地问:“是你让老爹这么做的?”
高杉没有反驳,只是依旧带着神秘的姿态对着银时嘴角轻轻一勾。
“高杉,你是疯子!”银时说完这句话,便向歌舞伎町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