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佳人》笑逸

1、一

　　孔子云： “天子有善，则兆民赖之，其乃安宁长久之道。”而时下形容的便是当今天子风国皇帝风愈易，风帝执政风国三年有余，其执政期间风调雨顺，国富民安，没有苛捐杂税，农民生活安逸富足，其间一旦发现贪官污吏，一经证实，则即刻查办，削其官职，男子发配边疆，女子沦为官妓。不过风国至今未有过女官，所以女子沦为官妓也就是顺口胡说罢了。不过当朝皇帝风愈易虽不是风国开国始祖，名声却直逼开国皇帝风史。
　　风帝虽爱民如子，但是外传其是个好色的皇帝，全国上下无论达官贵人或是贫民百姓，只要是及笄女子即要送至秀府由皇宫里派出的资历深的嬷嬷逐个筛选，庆幸的是选秀是三年一次，有些不愿进宫的女子就在其间选择了合适的人家。皇帝虽后宫佳丽三千，却至今未立后，世人猜测：许是皇帝至今还未寻得那心意中的人儿。不过自古王家多是非，皇帝的事谁管得了？皇帝的心思你又怎猜得着？
　　只道是皇帝是色了点，但是民心依旧向其，那些背地里评论皇帝的人又能奈何得了？

　　南国候府中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闵浩，你说我今年选的这棵红豆如何？”一翩翩白衣少年，转身，含着笑意看着身后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晃了晃头，轻摇了下纸扇，用力的咬出了个字：”俗！”
　　“哦，何出此言？”白衣男子不怒反笑。
　　“德思，你这是明知顾问呢，还是有心取笑啊？”青衣男子依旧是那副冷静的表情，只是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当年陵南一会，初次听到好佳的琴声，当时便被其吸引，好奇的是究竟是怎样别致的女子可以弹出那样的琴声来，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听其音，识其性，女儿家心思不都该是细腻温柔的么？却是在赫赫有名的陵南王的生日庆贺上弹出如此激情澎湃的曲，女儿家有此坦荡豪放的胸怀倒是我首次遇见啊。琴声止，佳人笑，一笑倾城啊。”
　　“闵浩，我.....”德思有些愧疚的看着闵浩，欲出言阻止，闵浩却在此时拍了拍其肩，而后脸侧到一旁，眼神迷离，似思念，似迷惘，喃喃道：“我当时也真是情迷了心窍，像是受了蛊惑般的痴望着她，而后与你在四季园里又遇到了她，我便知此生该是无法将其忘怀了，一心欲得到却终究未果，最后离开之际始终不得甘心，我竟遣人悄悄的赠了一枚红豆与她，却未想到我回到府中数日后便收到了她寄来的一瓢水。小厮递给我的纸上是她隽秀美丽的字体，上面写道：南国相思豆，北国河里冰。我一向自负孤傲，却在那一次自信心被完全击败，看着她寄还给我的红豆，想她送来冰水自是有意让我明白，与她我是无法高攀的，红豆离开了南国她依旧是象征美好的红豆，而北国的冰离开了严寒的环境就化成了无用的水。”闵浩越说越哽咽，德思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纳纳的闷声说道：“我虽知道你一直有意与她，始终以为是像你待其他女人一般，一时新鲜，意欲征服而已，却未料到…”
　　“不用再说了，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已不是我再可以奢望的，逝去的东西终究是难以挽回了。”闵浩轰然坐在竹凳上，傻傻的看着前方。

　　“皇上…”一名蓝衣太监欲言又止。
　　“她又把朕赏赐的东西赏了身边的仆人了是么？”风愈易攒紧了拳头，狠狠的往桌上砸了去，听到骨头喀擦撕裂的声音，血顺着桌角躺了下来。
　　“皇上…”蓝衣太监哆嗦惊恐的看着皇帝，不知所措。
　　“滚！”皇帝一声怒喝，蓝衣太监跌跌爬爬的滚出了皇帝的龙阁。

　　芳草池塘，绿荫庭院，斜阳照青草，美人青衫罗裙，斜依秋千上，颜似露润，眉若柳丝，嘴若樱桃，眼却如那深潭里的水，表层看来清澈明亮，再近看去却是深不见低的黑色。
　　美人娇唇轻启，吐出的却是那犹如天籁的声音：“丝儿，给我取杯水来。”
　　“是，小姐。”丫鬟丝儿应身道，而后准备转身回屋去取。
　　“丝儿，该罚了又…”美人轻声娇喝，丝儿却是被吓得低下了头，面露愧色。美人轻垫脚步，下了秋千，走到丝儿身边，理了理丝儿耳鬓的几缕落发，为她修饰整齐，而后轻抚着丝儿柔顺的发丝，叹了口气道：“丝儿，我不是有心责罚你，你跟在我身边有十二年了，虽有主仆之分，却也有很深的姐妹情谊，若是仍在北国侯府中你倒是该唤我一声‘小姐’，我也会欣然应允，可这是皇宫，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无心争宠与皇帝便罢，且处处不给他好脸色，那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九五之尊啊，我如此待他，他岂能容我，他要是真冷落了我，我倒落个清净，只怕他故意为难，苦了我这些身边的人。北国府中一声‘小姐’喊得应该，这皇宫里可就万万不得啦。”
　　丝儿的脑袋越垂越低，眼圈有些发红，哽咽着应诺了句：“是，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给娘娘回屋取水去。”随后倾身做了一辑，脚步加快往里屋走去，却始终带着低低的哽咽声，逐渐离去。
　　美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咬住了下唇，似是愤怒，似是无奈。
　　梅佳苑外，皇帝喝住了准备喊门的太监，轻轻道：”你们都在门外守着吧。“随后折身右转悄悄来到了佳妃娘娘的后院。
　　“说得好啊，佳妃倒是个细心思的人啊，卑微的丫头能得到你的坦诚相待，对朕却是百般脸色啊。”皇帝风愈易在桃花树下带着戏谑调侃语气说道，表情却是出奇的冰冷。
　　美人，佳妃，佳妃便是那美人。
　　佳妃先是一怔，而后转过身来，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风愈易。轻轻向前走了几步，有些责备有些期盼的眼神看着风愈易，伸出玉手，轻轻的指了指其身后的一棵桃花树道前年今时，桃花树下，黄衣锦缎男子道：”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素衣男子道：”万缕柔情，只与一人。“言罢，转过身来，有些迷惘的看着风愈易。
　　皇帝风愈易浑身为之一颤，幽幽的说道：”朕不是有心负你。“原是打算再说些什么的，却又忍了下来。可是皇帝的尊严让他不得不又故意昂起了头，将佳妃身体掰正面对着自己，用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要用这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朕，你自以为很聪明是么？你想让朕冷落你，朕就偏要了你，你想要保护身边的人，朕就偏要她们谁都没好日子过，从明日起，梅佳苑所有的仆人，男的发配到炊房，女的发配到浣洗房，你就住到朕的西雨阁来。“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后，便甩袖离去。
　　佳妃怔怔的看着风愈易离去的背影，只是刹那间她便转过身来，说道：”丝儿，就该这样，终于没再像以前那样莽撞的冲出来，我也可以放些心了，浣洗房那边我自是会要求爹爹去安排照应的。以后的路就靠自己走了。”
　　“小姐…”丝儿飞身痛哭着扑进了佳妃的怀里，这一次，佳妃没有再责备丝儿不该喊她小姐，只是无声的拍着丝儿的背，一滴泪，顺着眼角轻轻的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