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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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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996年8月31日,周六,J省灵璧市,晴。
‘月月,起来了,今天不是要去报名吗?’
‘月月,月……’
还困着呢,谁在耳边叫我?凉咝咝的毛巾在脸上抹过,冷不丁睁开眼,原来是爸爸在帮我搽脸。可是,自己不是一个人住在灵山的吗,爸爸怎么来了?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老式的装潢,粗糙的白墙,劣质的木地板,身下的豪华席梦思变成了单人硬板床……陌生又熟悉的,这是我小时候的房间,上高中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后来是拆迁还是卖了来着?
‘好啦,刷牙漱口。’不知不觉被爸爸抱到洗手间,将挤好牙膏的牙刷和装好水的塑料杯塞进我手里。
清凉刺激的味道充斥满口腔,人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这是……重生了?
黄白相间的一套背心短裤,柔软顺滑的齐肩蘑菇头,带着婴儿肥的嫩脸,眼睛还没近视水汪汪的很有神,也没开始长个儿,身上有些肉,看起来很小一只。
臭美的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扑哧’被爸爸拍了下后脑勺,‘好啦好啦,开路啦,我们今天吃烫粉怎么样?’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一见自己脑袋上的蘑菇头就知道妈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出差很久了,要不然自己留不了这么长的头发,应该是短短的学生头才对。
‘想妈妈啦?很快,下个星期就回来了。’爸爸一边回我,一边把我的小熊猫书包拎在手上,蹲下身仔细的帮我系凉鞋带。眼眶微微有些发酸,曾经经常发生的事,现在重来却有莫名的感动。掩饰地欢呼一声,扑到爸爸肩上,‘爸爸,抱我!’
坐在单车后边,爸爸载着我晃悠悠骑过老旧的街巷,心里泛起不知是什么滋味。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晃晃悠悠度过的小学,升上初中,然后是父母和平分手,跟着妈妈到了省城S市读的高中,稀里糊涂上了个三流大学,二十岁什么都不会的毕业,之后拒绝了家人给安排的工作,东南、西南、东北、西北的玩了两年,只做过一些零碎的义工,最后在云南被人骗着用身上大半的钱买了块翡翠原石,居然真的切出了翡翠,卖了四百多万,吓得连夜坐飞机回的家,之后大部分钱上交给爸爸妈妈,自己一个人住在灵山脚下妈妈给买的复式楼里天天上网做宅女。可以说二十几年都平顺的不可思议,读书考试不用功,上学迟到早退,没做过家务,路都很少走,不愿意工作玩了两年居然天降横财,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一觉醒来居然回到十六年前。难道自己要再走一遍原来的路吗?
‘月月,到啦’单车停下来拉回我的思绪。
大门口挂着‘灵璧市第一试验小学’的牌子,隔壁就是市教育局的办公楼,这也算是市区内惟二两所小学里比较好的那一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