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何夕》七湘

17、七夕是何夕（十六）

　　思绪像是跑的有点远。
　　再回到眼前，七湛的手绕在我的脖子上，问我，就走吗。
　　不提还好，一千年前的事想起来真让人伤元气……我推开他的手很愤恨说：“当年你不还是撇下我自己跑了！”
　　七湛对我的话，很有微词。他强调明明就是我自己抱着他不松手，然后还乱摸一气！他也会害羞的……我被他假装娇羞的表情震惊了，刚想反驳，但有觉得没什么必要。
　　真的，跟后来我们的遭遇比起来，一切都不重要。

　　我自觉香附穿穹丹的效力快要消失了，于是决定赶紧走。七湛可能也觉得呆了一千年也差不多了，该回妖界尽尽他至尊的本分，天啊！他竟然还记得自己是妖界至尊，真不容易。
　　我说好吧，那咱们赶紧出去，你回你的卿灵山，我去我的联谊宴。知道你这么多年过的非常好，特别好，我也就放心了！从此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相见啦。
　　七湛竟然破天荒的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回头看他，他站在天地之间最美的幻象里，一身白衣，背后是无风自动的七彩祥云。渐渐的，祥云的颜色褪去，像是要把他融进去一般，蓦地让人心地柔软。
　　他盯了我一会道：“唐湘夕，你当我是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没有回答。
　　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帘沉寂在发丝的阴影里，把问题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你，当我是什么？”
　　我脑子转的飞快。“妖界至尊”“狗皮膏药”“自大狂”“永远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异次元”“少女杀手”……无数个词在我脑海呼啸而过……
　　最后，我说，“朋友。我当你是我朋友。”又觉得这样说显得不够有张力，于是补充了一句“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情比金坚呐！”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牵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情比金坚。”他像是突然好累的样子，对我说“你先走吧，我有些倦，想睡一下。”
　　我的心蓦地空了一下，却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因为七湛突然改变了计划，不打算出去了，让我失去了来救他的成就感。
　　他不再看我，默默的靠着七彩菩提树，像是真的要睡一下。
　　看他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恐惧，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的刺痛感绵密的撒在我心头。不，我不能走。我知道这一走，我们过命的交情就算完了，而我，竟然不想失去他？对，我可不能失去这么一个兄弟，人家至少是妖界至尊不是！以后我在天庭混不下去了，死皮赖脸的求求他，也能在妖界讨个差事呢。
　　于是我蹲在他身旁，像哄小孩一样讨好道：“至尊，你跟我一起走吧！这地方再好，也是个幻境不是，人生呐，看多了那么多虚虚幻幻不好，哪有脚踏实地来的安稳！再说妖界不可一日……不是……不可一千年无君，你确实该回去看看了……”见他不理我，只能再低一些，趴在他耳边劝道：“你看，我费尽千辛万苦来救你，多少给个面子吗！为这事我也等了一千年啊……我连联谊都没去，要知道我今年刚刚够道行，听说里面好风流倜傥的仙君，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我想想吗，我也该给自己物色个如意郎君了不是，这年头一个人买房子不如两个人啊！”我越说越激动，没注意七湛已经睁开了眼。
　　“你这么急着救我出去，就为了去那个什么联谊？”又是这一脸玩味的表情，我很习惯了。
　　“额……也不全是，当然救你出去才是重中之重。”我这一脸谄媚的表情，估计他也很习惯了。
　　“好。我跟你出去。”听他这么说，我刚要欢呼！就听他说“我跟你一起去那个联谊。”
　　“呜呼！！”的后一个字生生的被我吞了下去，只剩下一个很伤感的“呜……”

　　我对七湛表示，他身为妖界至尊，应该有那么一丁点的逻辑分析能力。
　　虽然说一千年前王母玉帝对外宣称“仁义为本，和谐三界。”说是不追究七湛大闹天庭的责任，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偷偷的把他关了起来，以为他感恩戴德的回妖界休养生息了。想来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四海八荒都运用的很娴熟……
　　但是这毕竟是个仙界的聚会，妖界没有理由参与。再者他当年给整个天庭都留下了心理阴影，突然出现在聚会上，很像是来砸场子的。最重要的是，若是给王母玉帝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再关起来的！而且会更加严密！我就算再过个几千年也不一定能救他了……
　　七湛听了我的话之后，认为我的逻辑分析能力，真是只有一丁点。
　　他云淡风轻的说，第一，我参与的理由是我想参与。第二，我可以不露真身。这样既没人认为我是来砸场子的，也不会被王母玉帝知道。况且，他们再没有办法把我关起来了，因为，你已经平安了。
　　我没太听清他最后的话，或者说是没太听懂。刚要追问，却被七湛一把拉住我的手，囫囵的把我抱在怀里，说了句“闭眼”。
　　我下意识的闭眼，但还想追问什么，又听见他说，“嘘，我们就要到了。”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了丝竹阵阵。抬眼望过去，“鹊桥会”三个金色大字映入眼帘。我们已经到了联谊会的门口。
　　抬眼望向七湛，只见他用一张薄纱遮住了鼻翼以下的面庞，只留下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我，这一蓝一紫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妖娆……这薄纱怎么这么眼熟，诶，上面绣的是……还没等我看清楚，七湛一把拉了我向里走去。
　　我满心都是那个委屈啊！早知道你能出来的这么轻松！！我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去救你啊！！！还为此不安了一千年啊……天地良心！我，我，我真是委屈死了……

　　就在我被七湛拉着欲哭无泪的向里走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紧紧盯着我的那双眼睛。

作者有话说

　　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