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旁观者手记》玉炉沉水袅残烟

17、尾声

　　死亡，是一切的结束，又是所有鲜活生命的开始。
　　世间的每一秒钟都有生命谢幕，诞生，轮回往复。
　　马尔福夫妇的相继离世给夏夜的人生带来了谁也无法想象的影响。人常常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但是谁都明白这不过是极少数人的故作洒脱。人生而就有着自私的天性。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懂得如何放弃与放下。
　　爱，本就是自私的。德拉科由于爱，才隐瞒了真相。而赫敏则由爱而生恨。
　　夏夜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大雨在透明的玻璃幕墙上拉下雨幕。这间公寓一别就是十余年。此番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时间似乎已经让人忘记了这间公寓里曾有一个英国魔药大师中毒身亡，已经让人忘记了四个人度过的短暂时光，也已经让人无从识辨起众人的悲欢聚散。
　　一套公寓曾又多次出租，迎来送往无数的租客，还有一任又一任的兼职家政服务。
　　夏夜把玩着手上厚重的信封。家族徽章的火漆很是耀眼。那是在她和乔伊参加完赫敏·马尔福的葬礼之后的一个月，他们因为一个上海的项目临时离开英国，而由研究所转寄而来的。
　　来自赫敏·马尔福的信件。
　　夏夜是犹豫的。她第一次觉得无法决断。这封信可能将会解开所有谜团。
　　不过很快，夏夜还是决定拆开看看。
　　信纸是质地厚实做工精细的羊皮纸。夏夜原本想象的赫敏·马尔福娟秀的字迹显得有些凌乱。在有些地方笔迹有明显的不同。显然，这封信并不是一日写成的。
　　亲爱的夏夜：
　　你好。
　　我听说了你和乔伊的喜讯，我很高兴，你们能在一起。也请代我向他问好。
　　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得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我想要说些什么。我写给你这封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寻求宽恕，而是希望我的罪不会随着我一起来到梅林的面前。我想在我离开之前坦诚我所做的一切。我在知道乔伊是德拉科的异母兄弟之前，就觉得你们夫妇是我倾诉的最好对象。
　　是的。是我杀死了德拉科。尽管这也让我自己无法相信。我自问比世间任何一个人都爱他。
　　我和德拉科年少即相识。但既不是青梅竹马，更谈不上是两小无猜。我们甚至相互鄙夷。我们真正开始是在我和罗恩·韦斯莱分手之后。我第一次相信了一笑泯恩仇的真实性。当心理的提防警戒和偏见在贝克街的酒店的一杯威士忌后崩坍消散，爱情来得比我们想象的更为汹涌。就这样坠入爱河。也许，我们在此之前的大多青春都消磨在了恐惧，冒险，斗争中，那平静而甜蜜的爱情显得格外的珍贵而且促使人不顾一切。
　　亲人和朋友，大多不看好。但我们已然顾不得许多。德拉科更是取消了早年就定下的婚约。那时，我们可以一起泡在地下室的魔药制作间一呆就是几天。在原始森林里探险寻踪。我们尽情得挥霍着爱情的美好。更因为众人的反对，我们更想证明我们是正确的。
　　我们很快就结了婚，婚礼隆重而盛大。我们请来了所有能请到的宾客。我们从未想到仓促的结婚决定竟然会成为所有可怕的事情的源头。我们对婚礼后的评论质疑一概不予理会。爱情无法用理性的思维来评鉴。幸福的未来在我们看来是步入婚姻后的必然。
　　时间证明我们错的有多么离谱。随着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渐长，双方都开始有很多不良的习惯显现出来。原来德拉科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热恋中一切可包容的缺点变得无法接受，甚至深深厌恶。原本以为多年相识，有过对立后的相爱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不过，我们互相的了解并非各种认为的那样深刻。
　　我们开始了争吵。因为餐盘，因为窗帘，因为花瓶和画像。褪去年幼时有些张扬让人讨厌的脾性后德拉科，有时还是会流露出他莫名的优越感。我开始疑虑自己是否真的找对伴侣。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索拉林。我和德拉科在伊阿伯托斯餐厅就餐是，正好帮助了忘了钱包的医药商人索拉林。我们迅速地成为了朋友。在索拉林的身上我看到了德拉科所不拥有的许多美好的地方。他有着俄罗斯人常有的率性。
　　因为一篇关于德拉科密会神秘女子的报纸文章，我对自己当日结婚的决定报上怀疑。尽管我不断的告诉自己，德拉科对我必然是忠贞的。
　　不过我还是借着追求幸福的藉口跟索拉林保持了短暂的情人关系。
　　因为我和德拉科没有生育，我们收养了一个年幼的战争遗孤。取名斯科皮。可是斯科皮夭折了。
　　面对外界的各种猜疑和好奇，在我就任律政司的晚宴上，我们携手出席。随后我也结束了和索拉林的纠缠。借着德拉科为我澄清谣言的机会，我和德拉科还是修复了和睦的夫妻生活方式。
　　我可以质疑我们结合的时机，但是我不会质疑我们的爱情本身。
　　所以在有关私生子传言风行之时，我选择了相信我的丈夫。毕竟只是那种三人成虎的谣言罢了。可是，当我无意中发现了德拉科的一本随身相册里的秘密的两张照片，我觉得自己似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曾经的未婚妻和一个男孩。我没有像其他的妻子一样去找德拉科摊牌。因为我永远钦佩斯莱特林的诡辩天赋。但我没有想到就是因为我没有找他摊牌，造成了那么多年的误解。
　　我关注着德拉科的资金出入，他每年总有几笔大支出，远远超过了给我们资助的那个学生乔伊的费用。
　　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日子过得越发的艰难。本应幸福的生活充满了猜忌和试探。
　　我厌倦了。厌倦了这样的婚姻。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在情感方面同样无措，彷徨。
　　这种生活总算有了一个尽头。在上海，我有碰到了索拉林。而此时我也对我的婚姻失望到了极点。不过我还没有傻到离婚然后投进索拉林的怀抱。尽管我对婚姻失望，但我还是爱着那个叫德拉科的男人。而索拉林是个薄幸的人。我不会离婚，我不会让那个暗地里的女人堂而皇之的出现的。
　　我想到了一个很极端的解决方法。我既要摆脱婚姻，又得甩开索拉林的纠缠。
　　我在索拉林的酒会上和乔伊碰面。乔伊是我推荐给索拉林的。而我轻而易举地在乔伊的抗癌药物实验室得到了蓖麻毒蛋白。
　　索拉林在我家里做过几次客，我就是要让索拉林也得背上嫌疑。当然还有你，夏夜。我不想把你拉扯进来，所以给了你足够的假期。
　　我离开伦敦的时候带来六瓶红酒。是德拉科最喜欢品的波尔多玛歌酒庄红酒。我在索拉林到访的那天晚上开了剩下的两瓶中的一瓶。在去厨房泡茶的时候，我把索拉林也叫到了厨房，趁他不注意摘下了他的扣子。然后小心地把扣子扔在流理台下的地面角落里。
　　在我离开上海的前一天，我在露台上用针筒把蓖麻毒蛋白注射进来最后一瓶红酒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德拉科的习惯。每周三是红酒之夜，无论干什么他都会先搁下喝一些红酒。然后，他会习惯性的自己处理好酒瓶。
　　当我再次回到公寓时，德拉科已经死了。正是死于□□。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夏夜你竟然也被扯进了案子里。我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和轻松。我终于体味到了真正的绝望。不是没有甩掉索拉林的纠缠，而是我后悔了。后悔做了这么一桩罪恶。
　　只有失去后，才明白拥有的如何的可贵。
　　其实在潜意识里，爱一直比恨更多，更多。
　　我的果断，我的理性似乎在我踏入这段飞蛾扑火般的婚姻是就已成云烟。我无法改变我一手浇灌催熟的恶果。
　　我的神经开始衰弱，哪怕是药剂也无法改变我糟糕的睡眠状况。回到伦敦，面对关切的朋友，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我该怎么说，告诉金妮，告诉哈利，曾经忠诚正直的赫敏做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告诉他们我杀了我最爱的人吗？
　　索拉林追到了伦敦，威胁我和他结婚，否则他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公之于众。索拉林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我不可能容许他败坏了德拉科的身后名。
　　乔伊在回到伦敦后也来见过我。我是那时才知道了他和德拉科的关系以及照片的真相。一切早已是追悔莫及。
　　当你拿着相册来见我的时候，我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我想过给自己一个阿瓦达索命以求解脱，但是我极力阻止自己那么做。这是我的罪，我的罚，所有的苦楚是我应当领受的。
　　德拉科不愿意说出乔伊的存在，或许也正是出于对我的考虑吧。一旦乔伊的身上曝光很难不被别有用心的人大肆利用借题发挥。
　　我每天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也等待着我将所有的一切说出的一天。也许我们的缘分并不是那么深，但我知道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乔伊一直都有当年的证据，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示。请你替我感谢他，为马尔福家族的名誉做的最后的努力。
　　祝福你们。而我则该去见梅林了。

　　赫敏·马尔福于家中

　　夏夜收起信件，起身去窗边拉上了窗帘。
　　一切都该落幕了。不论情仇还有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