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天》弑神輪囬

19、第十九章

　　我回头，呆立。
　　本应该躺在卧室的御冰……不，确切的说是应该是焓，全身的皮肤放出红光，红光逐渐向全身蔓延，并且变幻出橙、黄、绿、蓝、淀、紫六色，六色光泽渐渐传遍焓全身，并且在其身上变换游走，最后，六色光芒由从焓的四肢开始慢慢消失，光芒消失之处，露出皮肤白皙的可怕的轩辕……焓。
　　明亮却缺乏热力的阳光透过冰晶结成的穹顶撒进厅堂里来，同样是由冰晶制成的厅堂，从地板到支柱，又将洒进的阳光反射开来，在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空气中却飘着迷蒙而令人晕眩的气氛，冰雪国，算是折磨够了，一半的王国是热的像赤道，一半的王国却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所以住在这个交接之处的人是异常痛苦的，我很变态的联想到上个卫生间下蹲的时候屁屁结冰的场景。
　　“焓……”我叫的比较没底气，有种感觉告诉我，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我抬头，看见远远的地方有一团黑黑的乌云，云下是一层厚厚的黑雾，直向这面扑来。
　　凡是黑雾经过的地方，有生命的物体均变得黑黑的，开始变形，散出黑暗的魔力。
　　焓开始念咒语，天空开始积满黑云，这些云团开始的搅在一起，在空中不断地旋转，形成了一个太极的图案，让我心中一惊。突然，开始起风了，带有浓浓地不祥气息，地面鲜活的花草在那种风的吹拂下，开始枯萎，树木开始变成静止的固体，风开始大了，天空中的黑云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被阵阵风吹动着。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来冰雪国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孩子，是的，他就像个小天使一样，他红润的笑脸想苹果一样诱人，满头金发柔软的卷曲在他的两颊和耳际，他的眼睛，就好象有两颗紫水晶镶嵌在他的眼眶里，那夺人的眩目和灿烂让我有一瞬间不能自持，直到现在，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摄人心魄，夺人心魄，御冰……
　　“啊……啊……”那名瘫倒在地上的女子惊恐的叫着，说不出话来。
　　“现在知道怕了？”焓说话的语调虽然依旧平静如昔，可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却多了一点让人望之却步的阴寒。
　　他想做什么？难道就因为这名女子对我的无礼和挑衅就要杀了这个女人吗？御冰……不，焓，他怎变的如此轻率，我心中浮现出压迫感，零零散散的浑浊。
　　“住手！”我直视着焓，无措地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吹得我的心好凉，突然间感到无可名状的隔阂，有血腥的气息，有‘杀’的欲望，心脏骤然之间停顿了一秒种，然后停下了脚步，“别伤害她。”我还是说出了口，不顾焓的一切作为。
　　“她入魔了，我不杀她，也会有人杀了她。”焓冲着我微笑，那是天使才有的笑容。
　　我转身，把那名女子拥入自己的怀中，搂入我的阴影中，把她的脸凑向我的肩膀，抚摸着她的脖子，那如同丝缎般的皮肤，润滑的，白皙的，固执地。我凝视她，在她的眼睛中，充满邪恶，浑浊一片。
　　“你是……”我呆住，如果焓和御冰合体失败存活的话，那么眼前的这名女子……
　　“快离开她！”几乎在焓嘶吼的一瞬间，一道人影把我从她的身边带离，等定了身形，我才发现，那道人影，是我的影护，绯。
　　绯安定了我，便左手持绯影，出招快如闪电，干净利落，先发可制人，后发而无效，都只是点到为止，从不拖泥带水，但所点之处却是人之要害，无论速度和强度都恰到好处，是一击毕命，刀气如鹰，刚猛迅速。
　　他要杀了她吗？可是他保护的不正是她吗？杀了如魔的她？！幻影其中的绯，没有犹豫，没有停顿，有的只是冷冷的淡然，刀气如花，在地狱盛开的带刺的玫瑰。
　　我定定的看着，忽然发现她在一直看着我，依旧明亮的眸子，笑容酸涩……
　　“……啊？”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是……我的心瞬间跌下万丈深渊。“洛溟？……郡泽？！”
　　晶莹的泪从她的眼中放肆地涌出，大滴大滴的，透明的泪，一颗一颗，砸碎我的心。
　　“别……别哭……”和她的泪一样的，她身上的血涌的更厉害，可她还在哭着，她哭的时候像小动物一样，只发出很小很小的声音，眼泪却不曾间断。很早以前，有人告诉过我，只有隐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时，才如此哭泣的。
　　我想冲过去，冲过去抱住那个哭泣的孩子，可是……可是绯和焓却左右拉住我，不让我上前。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她蜷缩、抽搐、痛苦的翻滚，放肆地大叫着什么，却听不到声音。她用双手，用渗出鲜血的双手，紧紧地按着头，疯狂的大喊，因为结界的原因，我听不到她在喊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清楚的知道，她在呼唤凌诀，她喊的是‘诀’，是他的名字，她大声地喊，“我好难过！来救救我！诀！”
　　死亡的灰黑色彩，无情地在她脸上浮现出来，她的气息越来越急促，满眼都是她的鲜血，她身上没有伤口，那血，是从毛孔里面渗透出来的。
　　“不————”我挣扎着扑过去，可是焓紧紧的抱住了我，使我动弹不得，而且我越挣扎，他抱的越紧，紧的像要肋碎我的骨头，让我窒息的疼痛，让我窒息的难受，难过的让我无法呼吸。
　　“别看！”更过分的是，他还用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吗？洛溟……原来，一直喜欢郡泽的是你，原来默默的一直在背后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是你，原来是你啊……迟钝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居然什么都没察觉，我真是……迟钝的一塌糊涂，原来你的眼睛，只注视的人……一直是郡泽啊……
　　耳边传来的声音是闷声的，也许结界已经破了吧，洛溟无助的声音已经远远的消逝，直到最后，周围归于一片宁静，焓才缓缓的放开捂住我眼睛的手。
　　我想赶快走过去，可还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沉重地走向她。快点啊，再快点，我心里在狂喊，可还是很慢，甚至跑起来了还是以一种很慢的速度，好象时间阻隔着一般，终于，我跑到她旁边，紧紧地抱住她，把她完全地拥入怀中。我的脸紧贴住她的发丝，干净的，没有薄荷味，却清爽异常，她的眉是平和的，闭着双眼，她的泪已经干了，白净的脸庞上有着明显的泪痕，她的皮肤是撕裂开来的，蜕皮一般的可怕。
　　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后来我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流了了泪是血色的，那么浓的颜色，鲜艳娇美。我紧紧地抱着她，好象她根本没有离开我一样，她的头发还垂在我的肩上，可是她的气息，已经没有了。
　　郡泽……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活着的洛溟和已经死去的郡泽，这回……是真正的死了。
　　我看着焓，还没等我开口，他突然神色大变，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好象有烈火在燃烧，强烈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吹着四周的细小冰晶都像子弹一样发射开去，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压迫感。我本能地绷紧神经，他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想杀人吗？
　　正惊讶间，焓用手指甲在胸口上划出一条口子，血液顺着伤口流下来，他使用血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类似于魔法阵的图形，那些血就像画在纸上一般，不流不溢，听话地悬在我们之间。直到整个画完，血液突然放出刺眼的强光，身体好象要融化一般的难受，但只是一瞬间，然后什么都恢复了原样，血不见了，结界不见了，洛溟不见了，而绯……居然站在那里，看着我，面无表情，可是他的眼睛……好哀伤。
　　“绯……”我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那样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我，然后，倒了下去。
　　我跌跪在绯的身边，哽咽地托起他的头。他好象……好象已经死了，临走也没闭上眼睛，就那么赤裸裸地睁着，那双眼睛明亮地定格，他的脸，还是那么清秀，仿佛雏菊开在萧瑟的风中，只是，再也不会有那天真的笑了，永远不会有了。
　　我机械地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喂……别装了啦，我服了你了……”
　　……
　　“不要闹了，快起来啊……”我紧抿嘴唇，尽量笑着，可他只是那么木木地倒在我的怀中。
　　……
　　我拽起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冲他大喊，“靠！玩够了！别胡闹了！”我的疯狂近乎绝望。
　　……
　　“他已经死了。”御冰在我身边冷冷的说，不……不是御冰，那个声音是焓的，是轩辕焓的，是他的声音！
　　“胡说！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啊……”我更剧烈的摇晃他的身体，那没有一丝气力的躯壳，那没有一丝生气的柔软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