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谋天下》练衣裳

4、第4章 老汉

　　她记不起来了。使劲搓着手心里那只“宿”字，最后惊异的发现无论怎样做都都搓不掉那个字。
　　如果将手皮掀掉亦或连血肉一同除去，那个“宿”字都将是深可见骨，此字被刺进了她的手骨里，她想着，刺这字的人该是多么恨她呢，永世让她背负此字，除非她果决把右手斩断！
　　该是想要她的右手吧？
　　她无谓拍了拍手上被搓出来的灰尘，一边心里又想，被人用如此法子铬刻在身的印，也许可能是想让她记得某些事或某种东西亦或只是记住这个字……
　　越想越混乱，所性不想！她莞尔一笑，心道，不如以后就叫做“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宿扫了眼光秃秃的大街，渐渐暗下来的墨沉色的天空，有微微的泌凉的风吹拂颊边，宿明显地涌上一层冷意，得尽快找个过夜的地方！
　　想着暗暗埋怨自己刚刚忘记问当铺老板这个地方的名字。她无措地搜索着这里可能有的客栈，反正身上有银子，有钱不可能找不到住的地吧。
　　转了一圈，直至走出这个小城，前面远山路遥是山连绵着山的望而不及！
　　无奈地宿又转回来，看来这次需要投靠人家了。
　　狼藉一片的大大小小的房子，入眼没有一个像样的大户高门。
　　宿敲开一个矮小的门，好一会儿后才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上前开门。
　　这个老人有五十上下，头发凌乱显然是被宿吵醒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他面容和蔼但眼睛里却含着高倍数的警惕。
　　老者扫视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小厮，一身狼狈的洗得发白的灰色衣衫，一张迥然相异的娇俏小脸，还有身后背着的包袱……
　　“你有什么事！”他看罢硬声硬气地质问。
　　“老丈，晚辈迷了路，在这里找不到客栈了，想借您的地方住上一晚。请老丈允诺。”宿一展甜美的笑颜，出门在外是应该笑脸迎人的不是，况且她还有求于人。
　　老人犹豫了下，捥起的袖子下露出粗墨褶皱的肌理，他紧紧抓着手中的矮门，眼中的尖刺在将面前的小厮透视半晌后，这才扯了扯脸皮轻易打开了门：“好吧，家里就我自己，你要住便住！”
　　撤身朝家里深处走去，老人前面带路，宿乖巧地跟在后面，反手把大门轻然掩上。
　　“那您的孩子们呢？”
　　好奇地打着他的家，破旧的厨具散乱在院子里的小小空地上，已然湮灭的篝火冒着最后一丝无望的青烟，寂寥地旧衣裳铺盖在炉火的一畔，似乎是老丈的专用坐垫，半空中横悬着一根细长的青绳，上面飘荡着残缺不全的人穿的衣服……
　　地上厚重的泥土沾到她上好的靴子……她抬了抬脚，似乎忘了当掉这双靴子，那当铺老板很有仁心那，多亏没有连她脚上的东西也一并收了去。
　　这时老者回过头来，尖利的黑眼珠在暗夜中刺出冷光：“不想住就滚！我老汉这容不下你们这些大菩萨！”
　　宿紧了紧背后的包袱：没想到这个老丈家里这么穷，不知他一人怎么维生呢？现在自己又借住了人家的床，应该不能让他吃亏的……
　　想罢清澈的眸光看向老者问：“这里是什么国家啊，为何百姓生活都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