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曲》若了

15、离别2

　　艾贝跌坐在地上用双手环住自己，她在等待无论要等多久她都愿意。

　　隐约间从埋着的双手看到一双黑色皮鞋伫立在自己面前。她猛的一抬头，幸喜的泪水终于按耐不住涌出了眼框。

　　她紧抱着来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虚弱的叫着，“你到底去哪里了，ERI！”

　　ERI紧紧的拥抱住艾贝。今天他一下飞机就直接开车去她家找过她，可是家门紧锁没人。他唯一抱着一丝仅存的希望猜想她可能会到这里来找他。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感谢上苍！他激动的一把抱起艾贝进了屋。

　　已经是深夜11点，ERI径直抱着艾贝进了卧室，温柔的把她放在床上。

　　艾贝紧紧的抱住ERI冰冷的身体，她不愿意再和他分开，哪怕她已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他们痛苦的拥抱着。

　　“贝，我想带你去看日出。。。。”

　　“恩。。。”艾贝把自己的头埋进ERI的胸膛，哽咽的深吸一口气。她要记得这个味道永远不要忘记。

　　“我要。。。带你去加拿大的葡萄庄园。。。我要。。亲手摘下我种的葡萄给你吃。。。”ERI喃喃在艾贝头顶上低语。

　　“我。。我的最初的名字。。叫李浩然。。。”

　　“我要给你幸福。。。我要给你我所有的。。。一切。。。。”眼泪充满了ERI的眼，他热烈的拥抱住怀里的爱人。他小心的捧着这个上天的天使。刹那间他的脸顿时变为灰暗的苍白。

　　艾贝被他磁性的低语声催眠般缓缓睡去。ERI轻轻抚摩她乌黑的秀发，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抱着她吧。他自私的想最后这样拥抱着她，紧紧的不放开。

　　ERI一下飞机满脑子想的就是艾贝。他想在最后的时光里看一眼自己深爱的人，就算她不会原谅他，更或许她仍然憎恨他。那都无所谓了。他只想再看一眼她，作为最后永存的留念。他们这次不用再逃亡了，再也不用为了在这个可恨的世界里苟且残存。

　　思绪把他拉到在加拿大庄园里和FLORA最后的商议。

　　“浩然，对不起。因为我的私心这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FLORA批着一件厚厚的羊毛披肩，双手环住膝盖坐在火炉边的地毯上。

　　ERI坐在火炉不远处靠窗的黑色钢琴前，沉默不语。这次他没有弹奏，只是静静的坐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

　　“那好象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对吧？”FLORA转过头凝视着ERI，看了一会儿她叹口气又把视线转回到身旁的火炉。

　　“如果那一次，你不冲出来救我。。。那么，那就是我生命的结束。”FLORA注视着面前不断跳跃的火焰。

　　“我知道在这几百年里，你尝试过无数可以解脱的方法。我一直默默的跟着你，照顾你。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对你的赎罪。我也知道你是恨我的。。。有着这样的生命，你无法让生命轮回，无法和正常人一样恋爱，生老病死。可是，我对你有我自己的私心。在你之前我已经孤独了数几百年，我不愿意再这样孤独下去。我想让你陪伴着我。。。我以为你会爱上我。我太高估自己了，你的心却从来没有为我开启过。。。我一直对你隐瞒，为的就是想让你陪着我。”泪再一次涌出FLORA的眼眶，她没有用手擦去，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往下坠落。

　　“我不恨你。”ERI只是简单的说出四个字。

　　“我知道你是恨我的。。。”FLORA的泪更加汹涌的流了下来。

　　“我知道。。。在20多年前那一个夜晚，我一直偷偷的跟在你后面。我看到了那一幕！虽然你现在始终不愿意再提起。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FLORA停顿了一下，平复着心中激烈的感情。

　　“你以为不喝血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么！结果是什么呢！20年前你和林美在一起的那个夜晚，你和她拥抱在一起时！你差点对她做了什么！你灰暗的眼睛里闪烁的又是什么！那一夜你差点控制不住的杀了她呀！”最后一句FLORA带着哭腔吼出声。

　　“别说了。淑真。”ERI痛苦的闭上双眼，他感受到体内那颗冰冷的心在抽痛，犹如万把利剑狠狠的插在那个部位。

　　“那你这一次呢，你是想让那个女孩变成和我们一样？还是和她分开？”FLORA的语气又恢复平静，她的眼看着火炉里蹦跃着的火星。

　　ERI没有回答。他那双幽黑的眼变得更加深沉。他的内心剧烈的挣扎着，他不愿意把艾贝变为和自己一样的怪物，他始终忘不掉她看着他喝下血时那惊恐的表情。他害怕她会憎恨他，由爱变为憎恨！

　　也许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他猛然的闭上双眼，咽下了所有的苦楚。

　　“结束这样的生命吧！”说完，ERI又闭上双眼伸出苍白的双手用力弹奏起重复的那一首乐曲，而这一次音符里却传来从未有过的悲凉。

　　一个星期后ERI和FLORA又踏回了C城。ERI一出机场就抛下FLORA，开着那辆黑色跑车往某个方向狂奔。

　　FLORA只是安静的站在机场出口处，视线一直停留在ERI的车逐渐消失的方向。

　　艾贝不安的梦呓声把ERI拉回到现实。他小心的把她拉拢到怀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心的陪伴艾贝一天。最后和她相处的24小时，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或则是他跟上天偷来的幸福。

　　艾贝猛的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ERI她才倒吸一口气。她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眼，她不敢相信他回来了，他回到她的身边。

　　“你醒了。”ERI努力扬了一下嘴角，

　　“浩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艾贝把自己的脸埋进ERI的颈项处，她大把大把的呼吸着，贪恋的想把他身上的味道牢牢记住。

　　ERI爱怜的拥着她，轻轻抚摩着她黑色的长发。鼻端传来艾贝身上淡淡的花香味，猛的一瞬间他真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是得到上天的惩罚。

　　“对不起。。。浩然。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我昨天看了新闻报道。。。”说到这里艾贝打了一个寒战，不自觉的颤抖。

　　“我和淑真回加拿大处理那边的事。正好。。。她也需要躲避一下。”

　　“躲避？！”内心里低喃这个词，艾贝迟疑的抬起头望上那双盛满温柔的黑瞳。顿时醒悟过来那一切的真实，杀人！她的嘴唇顿时变为苍白。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今天我陪你一整天好么？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陪着你。”ERI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微笑。

　　艾贝回他一个微笑，不论未来是什么。她都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哪怕。。。是死。她也心甘情愿。

　　他们一起去了购物商场，像一对恋人一样。艾贝又恢复了小女生的天性，ERI被她的快乐所感染。他被她拉着穿梭在一家又一家的专柜。看她换着各种不同风格的衣服，他始终微笑的看着她。

　　“好看么？！”艾贝做了一个鬼脸跳到ERI面前。

　　她穿了一件粉红的蓬蓬连衣裙，配上她乌黑微卷的长发，以及闪着灵活的黑眼珠，俨然一个活波可爱的小公主。

　　ERI抿嘴保持着微笑，他点点头。

　　艾贝列嘴一笑又跑回试衣间，一会儿见她跑出来换好自己的衣服。

　　“小姐，把刚才我女朋友试的衣服全部包起来。”ERI站起身，掏出西服内里的钱夹。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专柜小姐微笑的双手接过ERI递上的卡，

　　艾贝把ERI拉到一边小声的嘀咕，“我不是要你买这些衣服啦，很贵的也。”她看了眼自己刚试的那7，8套衣服正在被专柜小姐一一叠好放进袋子里。她试衣服纯粹是觉得好玩，没想过要他买。

　　“只要你喜欢。如果可以，我想把整个世界都买下给你。”艾贝的脸顿时变为红润，她从来没有听过ERI讲那么好听的话。哪怕就算是欺骗或则不可能完成的承诺，她都觉得自己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艾贝乖乖的顺从ERI，像个幸福的小女人听从自己丈夫的话语，换了一身白色简洁的小装裙。并且ERI非常细心的为她配了一双高跟鞋。看着ERI细心的为自己挑选衣物，艾贝突然觉得眼里一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挽着ERI的手，艾贝看着他为自己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幸福无比的依靠在他的身侧。如果，如果可以。。。她愿意倾其所有和他永远在一起。她被自己脑袋里蹦出的念头吓了一跳，那她要如何。。。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身边的这个温和的男人，他的脸不再冰冷，洋溢着一种幸福。

　　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那是一部美国的老电影。《坠落的天使》

　　艾贝没有让ERI看到她感动时的眼泪，原来生死离别是这样的痛撤心扉。她心里打定了主义，这一次她不会选择母亲当初和ERI永远的别离。ERI没有看到艾贝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只是用下额爱怜的在艾贝的头发上细细的摩擦。

　　晚上他们去了第一次吃饭的那家西餐厅。依旧还是那个靠窗的座位，也依旧是上次那位侍者。艾贝留意到ERI眼底的笑意。

　　点了和上次相同的菜，相同的红酒。牛排送上来之后，ERI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对着艾贝别有深意的微笑，然后站起了身。

　　艾贝看着ERI突然的起身感到有些诧异，她看到他眼里一直的微笑。接着她看到他走到离桌子3米多的钢琴处。

　　ERI绅士般的坐下，对着钢琴上的麦克风说，“晚上好。不好意思打扰大家，现在我要为我最爱的人弹奏一首。谢谢。”

　　语毕，熟悉的音符荡漾在餐厅里每个角落，流淌在在坐的每一位正在恋爱的人。艾贝用双手捂住微微发烫的脸，她感受得到那双灼热的目光所投来的爱意，是那么热烈般的爱。她的内心如江涛般滚滚翻涌，她知道这一辈子她都无法逃脱。

　　夜晚里，他们依旧相拥而眠。

　　艾贝伸出手轻轻的碰触着ERI逐渐苍白灰暗的脸。她的眼有些热，她无法帮他承担他的痛苦。

　　“浩然，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不分离好不好。”艾贝轻声低喃着，

　　“好。”ERI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他内心的苦楚更增添了几分。

　　“浩然，把我变成你和一样吧。。。”艾贝突然说出自己思考了许久的答案。

　　艾贝感受到ERI身体忽然的僵硬，她眼中一热，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乖，睡吧。以后再想这些事。。。”ERI低声一句，把艾贝拉进怀里。

　　艾贝听到了头顶上ERI重重的叹息声，她顺从的闭上眼。只要ERI还在她身边，她就会抱定这个决心。想着想着，睡意袭来，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ERI一夜无眠，他安静的听着艾贝均匀的呼吸声。他慢慢睁开眼从艾贝的头顶望向窗外，微微发白的天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他小心的支起身，调整好艾贝睡姿。房间的光线不够明亮，依稀隐藏不住他灰暗而憔悴的面孔。

　　他即将离开。这是永远的离别。

　　永别了，我的爱人。艾贝最后熟睡的容颜深深的印在ERI的脑海里。

　　转过身，他离开了这个房间。留下的只是他的味道和熟睡中安详的艾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