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番外（二）成长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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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悲剧在它发生前总会有一段欢乐的喜剧相映衬的。
那个夏天，天还是蓝色的，大海也还是蓝色的，当然，为了配合这个欢乐之旅，戚贤凯为自己也为小沫准备了蓝色的泳裤和一套淡蓝色的儿童连体泳衣。
总之，一切都是梦幻的蓝色，但这个蓝色的梦很快就会被一起“血案”打破。
虽然小沫已经十四岁，胸前早非一马平川，但在戚老师这颗“当爹”的心里，她依旧是个小女孩，永远不会长大的乖小宠。
宋东东本来是报了去大连的暑期夏令营班的，但因着周沫那祸害听闻没有他同行而笑的无比二逼的脸后忍痛放弃夏令营，上小学以来首次参加了爸妈单位组织的暑期教师海滨城市之旅。
在收拾行李时，东东在是否带上一本奥数题而犹豫不决，为了不使戚老师被周沫白眼狼吃干抹净，他这次海滨之旅任重道远呐，最后他还是没有将奥数题放进包里，关键时刻防狼比数学题重要。
宋老师夫妇因为儿子终于肯一道来玩而高兴不已，当然更高兴的还有戚老师。
有东东在，就可以将周沫那小跟屁虫甩给他了，四年了啊有木有？别人家的孩子都不跟大人出门玩，别人家的孩子都在暑期补课，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参加夏令营啊有木有？瞧瞧他们家这货，狗皮膏药啊怎么哄骗也还是要跟来啊，害他很多私人节目都没法进行啊。
他都二十四啦，梦想多年的海滨艳遇全被这丫头给搅黄了。
还好，这回别人家的孩子也跟来玩了，戚老师是怎么看别人家孩子都比自个家的那货顺眼呐。
夜幕降临，晚饭过后，大伙三三两两的结伴开始活动。当然这结伴有自愿的也有被逼的，比如下面这对。
周沫气鼓鼓地咬着吸管，嫌弃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东东。
“你不是不来的吗？”
东东扶了扶眼镜，轻咳一声：“夏令营的课程我在上周自学了一遍。”男孩变声期特有的鸭公嗓子在东东身上也不例外，这粗哑的嗓子令周沫还有些不适应。
“嘁，骗鬼，夏令营又不是补习班，那都是实践活动，你自学是学不到东西的。”
东东不以为然：“我有办法学，信不信由你。”
“哼！”周沫又吸了一大口冰饮，转身离开。
“喂，你去哪？戚哥说了，让你跟着我，别到处乱跑。”
周沫停住脚步，扭头：“你知道他去哪？”
东东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那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晚饭前。”
周沫叹了口气，这大晚上的他能上哪去啊？
宋东东像是看懂她心事般：“这里是出了名的艳遇率百分之九十的城市，戚哥肯定是去猎艳了。”
周沫狠狠瞪了他一眼后不做声了。
东东皱了皱眉，走至她跟前：“这里我来过，步行街那一带挺热闹的，说不定戚哥上那去了也不一定，走，咱们跟他偶遇去。”
听他这么一说，周沫糟透的心情才有些缓和。
周沫在前头走的有些快，东东却在后头慢慢的跟，几次想伸手牵住那愣头愣脑的二货，可却每每落空。
“你嗓子怎么回事？”小沫早想问了，但想着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会安静下来正好找个话题。
被小沫这一问，东东的脸立马红透，尴尬地轻咳一声看下远方：“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都哑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看医生没啊？”小沫有些担心的望向东东。
“没事，看过医生了，过一阵就好，可能是看书看多了。”
“哦。”看书看多了影响嗓子？周沫有些怀疑，但她也想不到什么原因，她一小姑娘没爹没娘的跟着戚贤凯那半大的孩子一起过日子，不要说男生的生理知识，就是女生的生理知识也一窍不通，她十四岁了还没初潮在现在这年代其实有些晚了，但被忽略的童年，营养跟不上，发育的比同龄人晚也算是正常，东东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不过，童年被忽略，这青年时代恐怕也……
H市的步行街果然热闹非凡，手工艺品、零食特产、特色店铺……琳琅满目，还有那一排排宜静宜动的酒吧一条街暧昧的灯光引着八方游客驻足流连。
步行街大多是来此地游玩的情侣，年龄层次不等，年轻点的几乎是互抱着走，年长的大多也牵着手。宋东东羡慕地望着身旁的一对对，望着身前的榆木疙瘩有些气馁。
小沫对这一带很新奇，刚喝完一大杯的冰镇饮料又点了盘水果刨冰，一人吃不完就盛情邀请东东共同解决。
“吃啊，你不是爱吃芒果吗？呐，给你。”小沫这孩子虽然跟戚贤凯那葛朗台生活了四年，坏毛病学了不少，唯独在钱的使用上不敢苟同。
戚贤凯觉得钱的价值在于存起来，而周沫觉得钱只有花出去才能体现。
她可以为了东东的生日礼物而花光攒了一年的积蓄，可以为了给戚贤凯做新的菜色而买多种名贵食材做实验，当然，这都建立在她认为那些人值得。
东东拿着勺子拨了拨盘子里的水果心情有些复杂，小沫对他的好，他理所应当的收下，因为他也对她好，如果没有一年前阳台上的那一幕，他会觉得他俩从十岁起就建立的感情基础，这世上就没人能比得过，但此刻他有些迷茫。
良久，
“小沫，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会戚哥也在，你会把芒果给谁吃？”东东没有抬头，还在拨弄着水果。
周沫舀了一勺冰进嘴里，边嚼边道：“当然是给你吃啦。”
东东猛的抬头，有些惊喜：“真的？”
周沫似是被冻着了，哈着冷气：“废话，戚哥吃芒果会过敏的好不好？”
“……”东东石化。
“你干嘛？被雷击中了？傻乎乎的，戚哥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啊？戚哥不能吃芒果，还有芭乐也吃不了，不吃狗肉和兔肉，以后啊，有这些我都让给你吃。”
“……”东东彻底变成了石头。
小沫嚼着碎冰，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喂，宋东东，你傻啦？”
过了好一会，东东才有些回神。
“是不是只有戚哥不吃的你才给我吃？”语气有些颤抖。
“我去，宋东东，你这玩的哪出啊？咱又不是没钱，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买啊，你喜欢吃芒果，喜欢吃青提子，喜欢吃五四路天虹大厦旁边那家炒果条，喜欢吃蒜蓉生蚝……”周沫说到一半，抽了张纸巾帮他擦了擦融化沾在手背上的冰：
“还有啊，你不能吃果酸，但却是个喝醋大王，连炒饭都得放酸醋，那不正好芒果什么的戚哥不吃吗，你可别想太多，我才不会有异性没人性呢，哦，不对，我才不会见色忘义呢！呐，快吃吧，都化了，啧，这也忒浪费了，十六块一盘呢，吃完我们上那看看去，好像有人跳舞。”
见色忘义？有什么词语比这个更伤人的吗？宋东东想掀桌啊！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可这句就像根毒针一样戳的他满心口的血啊。
原来戚哥在她心中是‘色’，而自己仅仅是‘义’而已！
整个晚上，周沫很想体会下诗里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只是很可惜，戚贤凯今晚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沮丧地回到宾馆，周沫已经完全没有了初到此地的兴奋。
没精打采地和东东两人在房间里玩“大家来找茬”，直到戚贤凯回来被赶去睡觉为止，她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但夜里却没白天那么舒坦了，大概是冰吃多了，小沫半夜小腹竟绞痛起来。
她犹豫着是否要告知戚贤凯，可望着搭在一旁的蓝色泳衣，还是决定忍一忍。
若是让戚贤凯知道她不舒服铁定不会她下水的，那她这趟就算白来了！
她计划的可周详了，借让戚贤凯教她游泳之际增进感情的招式那是百度了很久才整理出来的，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这疼痛吧忍着忍着还就真忍过去了，原来心存信念的威力这么大，一大清早起来已大有好转的周沫都有些难以置信。
海边游泳安排是在下午四点半到六点。
距离下午的游泳时间还有好长一段，小沫白天很是乖巧，在中午自由活动之时还偷偷上药店买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东东因为昨日受到沉重打击，今日还未完全恢复，一路上游玩都在晃神，还好他此番能来宋老师夫妇已经欣喜若狂，也没深究自己儿子的异样。
一切准备就绪，戚贤凯换了泳裤在海边做了下准备运动，连晃神的东东都戴上了泳镜扑腾进水里了，小沫还是没出来。
就在戚贤凯准备去寻时，小沫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一只手还捂着肚子。
戚贤凯皱了皱眉：“不舒服？”
周沫忙戴上泳镜挽住戚贤凯的手臂：“没事，这泳衣不合身，下回给人家买件好看点的嘛，刚才东东还笑我穿儿童泳衣呢。”
听到是因为泳衣的问题，戚贤凯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就你还想穿什么？我觉得这件挺好的，呐，一会下水你跟着我，来，游泳圈套上，不准游到外面去，听到没？”小沫腿伤虽然一直有在治疗，但还没全好，不过处理妥当还是可以下水的，为了这次下水，小沫等了三年才得到医生的许可。
他可是挑了很久才挑到这件过膝的泳装，小妮子还嫌弃，嘁！
周沫喜滋滋地套上泳圈，想着克服一下还是能挺过去的，不就是腹痛吗。
在下水之前，周围的一切真的还是蓝色的，但下水五分钟后，小沫觉得她的世界就翻天巨变了，若干年后，戚贤凯还调笑她：真真是血染的风采！
怎么说呢？来势汹涌、气势如虹呐！
有些东西它姗姗来迟，一旦来了可就气势骇人呐。
周沫先是感到小腹一阵阵的绞痛，起初还能忍受，可是随着在水里泡的时间愈久，那痛愈加不能忍受起来。
“小沫，来，放松，把腿蹬起来，呐，这样上下拍水，手扶着泳圈，别怕，戚哥就在你身边。”
小沫这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戚贤凯哪里会不知道？这丫头想游泳想疯了，因为腿疾，她不能像别的孩子那般肆无忌惮地玩水更别说下海游泳了，每回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游，这次出来可把她兴奋坏了，他也故意晾了一天，给她备好了所有防护措施，昨晚还亲自来检查了下这边的海域，确保万无一失才让她下的水，毕竟自己现在是她的“监护人”，万事总得想周全些才行，想着就让她玩个痛快吧。
可千防万防没能防得住那汹涌的不可理喻的亲戚‘大姨妈’啊！
“戚……戚哥……”小沫腹痛难耐，身子泡在水里，头顶烈日晒着，快扛不住了。
“腿伸直，没事，有戚哥在呢。”
周沫的腿被戚贤凯抬起平浮在海面上，不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想着游泳而是实在无力阻止打了‘鸡血’般的戚贤凯了。
“戚……戚哥，我想尿尿。”小腹又是一阵绞痛过后，似乎有股暖流流出。
在最后那一刻，周沫还在庆幸：还好这海够宽够深，尿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但转念想到戚贤凯有洁癖，不免又有些不安起来。
若小沫此时安分地待在游泳圈里，就那点颜色在广袤无垠的大海还真看不出来，可事情坏就坏在老戚热情地抬起了她的双腿啊，在戚老师那般吹毛求疵的人眼里哪里容得下半点杂质？这片海域还是他勘事前探过的，比较干净又没什么人游的地方。
所以，当一丝丝血红从眼前飘过时，戚老师也傻眼了。
这蓝的大海怎么会有可疑的鲜红？太不可思议了。
待发现这丝丝鲜红是从小沫体内出来时，就是天才的脑子也死机了。
彼时小沫身体冰火两重天早已支撑不住，而且初次来大姨妈，昨儿个还吃了一晚的冰，现下强撑着下水，身体早已透支。
她昏过去的那刻，似乎听到戚贤凯歇斯底里的喊她的名字，但那声音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听的不真切，再后来就不省人事了。
话说戚贤凯发现小沫昏过去时，惊慌了片刻便镇定了下来，此刻他还如此镇定是因为他还坚定的认为那是腿疾复发流出的血丝，当他安抚了同在海边玩耍的众同事独自将小沫抱回宾馆，发现其腿伤未有出现异常时，才彻底傻眼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满手的药膏都不知道抹哪好了。
小沫微微转醒，戚贤凯忙探头询问：“小沫，哪里不舒服？”
她出了海水，意识渐渐恢复：“没什么，我肚子疼，想尿尿。”
“肚子疼？想尿尿？我们去看医生。”这是啥逻辑嘛，看来真病的不清了。
小沫还来不及阻止就被抱起，刚才在海水里抱起还不是很明显，这回在雪白的床单上抱起，那抹鲜红就异常刺眼了。
好了，戚贤凯连脚趾头都吓的打颤了。
“小沫！”那种怀里的孩子似是马上就要归西般的感觉是要闹哪样啊。
自从遇上周沫后，戚贤凯的世界就乱套了，全乱了。万事处变不惊的天才戚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完蛋了！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那托在她臀下手掌上黏糊的触感应该也是……就这出血量，完了，小沫要死了。
说句丢脸的话，那一刻戚贤凯伤心的眼泪都在框里打着转，这从出生起就没哭过的怪胎在那一刻竟然有嚎啕大哭的冲动。
就当我们的天才戚手足无措伤心欲绝之际，门被推开，迎面踏进了‘天使’一般的人物。
没错，那一刻，宋东东在戚贤凯眼里就是尼玛的天使啊！
只见那半大的孩子淡定地走进房间，瞄了一眼小沫的身体后迅速将眼光移开，脸上布满可疑的红云，轻轻咳嗽了声：
“你们不要慌，小沫没事，拿去！”说完这句后，随手将一包卫生巾丢在床上，然后背过身去，又是轻咳一声：“我……我猜她可能是大姨妈来了。”
“什……什么大姨妈？小沫，你有大姨妈？”
“我……我没大姨妈呀，戚哥，我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
戚贤凯还没反应过来，他将小沫搂的更紧了些：“别怕，管他什么大姨妈大姨夫的，有戚哥在，你就没事，我们去看医生。”
宋东东抚额：“我说的不是那个大姨妈，就是……就是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就是……就是月经。”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小声，但室内的两个人还是都听清楚了。
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吧，瞬间，拨开云雾见月明啊，全场肃静片刻后，戚贤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小沫羞的钻进了戚贤凯的怀里一动不敢动。
东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小大人般负手而立，幽幽道：“那个，买的急，好……好像买到迷你装了，那个……戚哥，你最好去便利店再买几包，夜用日用的一并买了。”
“……”尼玛，这孩子是来搞笑的吧？还天使，简直就是个鸟人嘛！好事做到底嘛，为什么好事做一半呐！
看东东那架势是不会再去买第二趟了，就他买成迷你包的怂样，戚贤凯也不放心，没法子，这回可得亲自下马了。
这一天是惨痛的一天！
戚贤凯和宋东东同时见证了周沫的成长，同样的，周沫也见证了一男人一男孩人生中最‘辉煌’的历史性一刻！
怪的了谁？都是大姨妈惹的祸！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番外（二）成长的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