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 旅人》kiri0410

1、旅人

　　经过漫长而黑暗的隧道之后，在眼前豁然开朗的一瞬间，自己究竟能看见什么？

　　神乐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揉了揉眼，然后继续换了个温暖的姿势接下去蜷缩在车厢的小角落里，耳边是列车摩擦着铁轨高速行驶时候发出的巨大声响，和着车厢偶尔间不平稳的规律抖动。

　　穿过隧道时眼前的黑暗被一阵白色的光芒迅速地覆盖，但是依然懒得睁开眼去确认一下窗外的风景，长途的旅行让自己觉得疲惫。

　　那是神乐为数不多的，在来到江户之前，乘火车的经历，天气状况是落雪。

　　常年在外的爸比有时会对自己谈起旅行的话题，简单来说，他的人生就不断的旅行，从一个星球征途到另一个星球，漫无目的也毫无止境，一年中几乎都见不上几面，然后又匆匆离开。

　　因为这样的原因，神乐从小就对旅行多多少少有点厌恶，但是厌恶归厌恶，体内的细胞也许对旅行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往，爸比是，哥哥是，自己也是。

　　很多年之后神乐站在江户的土地上抬头看不见自己家乡的那颗行星，心里暗暗地想着这是自己一场长久的旅行。

　　其实旅行就是人生的全部不是么，突然想起了爸比的话。

　　之后神乐看见了许多旅人。

　　踏出了攘夷战场开始旅途的阿银。

　　踏出了恒道场开始旅途的新八。

　　踏出了出入境管理局开始旅途的长谷川。

　　以及，踏出了武州开始旅途的，眼前那个茶色软发的少年。

　　神乐没有去过武州，从阿银或者新八那些乱七八糟一知半解的解说中也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但是那个少年有时会望着远方，神乐几乎就可以确定那一定是武州的方向，她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可以让他如此牵挂的东西在，因为每一次他的眼神都是自己从未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的温柔和留恋。

　　亲人？朋友？或者是恋人？自己在自己的家乡一无牵挂，所以神乐无法揣测出一个所以然。

　　又或者是，一揣测起来，马上就会因为想起“我要这么白痴地关心这家伙做什么”而自动放弃了追究。

　　只是微微侧过头，自下而上地偷瞄过身边少年好看的侧脸，然后在心里诅咒起来好吧冲田总悟如果那个真的是恋人的话对方就快点出轨早早地被甩吧！

　　爸比说为了使旅途方便只能轻装上阵所以必须要抛弃一些东西，然而那个少年究竟抛弃了什么而踏上旅途神乐终究未曾问起过。

　　但是懵懵懂懂地知道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不会至今依然藕断丝连。

　　在神乐看来，如同自己和阿银新八一同旅行一般，真选组的那群傻瓜也是结伴在旅途上行走。

　　然而那个少年似乎总是将自己小心翼翼地隔离在那个名为真选组的团体之外，这样的独断并不明晰，只是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一意孤行，鹤立鸡群。

　　神乐想到自己刚刚来到江户的那个下午，把自己整个表情埋在紫色的油伞下不让刺目的阳光有机可乘成一片泛着白光的模糊。

　　于是奋力起脚踢醒了正在大江户公园的长椅上打瞌睡偷懒的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待到少年扯下眼罩不耐烦地瞥了自己一眼微微恼火的纳闷。

　　呐，停下脚步来等他们一下啊。

　　——是不是当初这么说出口了的话就好了。

　　大概是当初这么说出口了的话就好了吧。

　　春日的阳光过于充分，充分到让人不禁警觉起来其实夏天以及不远，废弃的神社破烂的木质屋顶是在自己和那个少年刚才一路打杀进来的时候被破坏的，现在背抵着陈旧的木质地板时才发现到日光是那么明晃晃地刺目。

　　一瞬间却被一头茶色的软发覆盖上了一层阴影，菊一文字擦过自己的左耳戳进地面，中间隔着几乎要不见缝隙的距离，太过于年代久远的建筑物里弥漫出一股呛人的灰尘味道。

　　“……怎么了？”

　　神乐一直暗暗地，在心脏的某一个地方，会惊叹这个少年有一双这么漂亮的红色瞳孔，几乎能通透的红色，看着不自觉地要忘记时间方圆。

　　所以在这双很漂亮的眼睛中，再也看不到平日的慵懒和漫不经心，而被一阵莫名揪心的灰暗颜色所取代。

　　“……出了什么事了吗？”

　　第一次看见。

　　在神乐，踏上了江户的土地，开始了长长的旅途之后，第一次看见。

　　遇见的时候依旧能心不在焉地打个招呼，嘻嘻哈哈地就能糊弄过去。

　　如果能做到这样的话，或许也不错。

　　在漫长的旅行中，能去顾瑕的精力，是不是储蓄起来留作自己的后备更好。

　　现在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握紧手里的油伞，跳起来很无赖地笑上几声“小鬼上当了吗”，然后再大战几个回合。

　　但是以上的计划只在脑内存活了几秒便早早地无疾而终了。

　　如果那双时常在眺望远方家乡的瞳孔中不再只是温柔和留恋。

　　那么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是否一触碰就会碎掉。

　　没有逻辑只有自己单纯而固执的联想，这次也是第一次。

　　某天某地爸比说国旅行能使人成长，正因为如此人总是马不停蹄地踏上旅途。

　　有时不得不把很重要的东西搁在身后，只能在旅途中追忆那些曾经的温柔。

　　这个做法很残忍，但是无可奈何。

　　宇宙以每秒约15公里的速度不断地膨胀，于是旅行不会停止，没有终点。

　　那是一段，非常，非常漫长的旅行，途中伴随着无可预计不计其数的悲伤和喜悦，直到把人折腾到精疲力竭。

　　尤其是，在经过了，一个如此充斥着黑暗而压抑的隧道，而出口出的阳光又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时。

　　神乐突然回想了起来自己小时候那次乘火车的精力，寒冷的车厢里，拼命得蜷成一团得以保持一个温暖的姿势，为了消除长途旅行的疲劳努力地想多争取一点点也好的睡眠时间。

　　如同现在这个少年把头埋进自己的脖子，发出细小的啜泣声，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宣泄他未曾在自己面前提过半个字的悲伤。

　　神乐伸了伸手挡住了天花板总漏下来的阳光，空气中的灰尘形成的细小的漂浮物。

　　慢慢地闭上眼睛落下手环住少年骨骼鲜明而细腻的背，啜泣的时候微微地颤抖，这个平日里总是让人以为是大魔王的少年的气息其实相当温暖而柔软。

　　只是在这一个瞬间，神乐稍稍想起。

　　在漫长的旅行中，为了缓解旅途的疲劳而需要喘上一口气的时候，自己大概，可以随时都给这个顽固的魔王少年提供一个可以休息一下的地方。

　　大概。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