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之蛇蝎毒馥》皓月无影

36、第三十六章

　　未央宫。
　　“公主，这算和解了？”寒雪整理着阴明月送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馥优躺着未语。
　　寒霜正写着一份礼单，这是要还给阴明月的礼，既然吃亏是福，那占人便宜便是祸了。
　　“可有战报？”
　　“大军行进顺利，预计一月后可到，冬至前定然可到闽国都城。”寒雪得到了消息“闽国冬季倒不甚寒冷，消耗比预计的要少，虽是下雨，但双方是一样的……”
　　“如何一样？我军长途行军，士气必有低落；敌方以逸待劳，又是保家国。”馥优一拳打在贵妃椅的边缘“姓唐的老匹夫，要不是看在他和父皇东征西讨的份上，此役我便能宰了他！”瞻前顾后、犹豫不前，浪费了多少的时间“我要的是冬至前打下闽国，而不是现在到达闽国都城！”
　　寒雪不敢声响。
　　馥优起身“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但唐将军已不堪重负，兵部命下，召其回国，恩准其卸甲归田，赐良宅一座、万金财帛；令金将军替帅令而行，攻下闽国，重赏！”此役是她错了，选了老将为帅，以为可以镇压三军，没想到老东西怕死了！“这二十日后时时传报，累死多少鸽子都要第一时间内将前线消息传来。”
　　“是。”
　　看似无所不能，其实她也会犯错；只是她会想得多些，后续的准备更充分些。
　　“寒霜，备好铠甲。”
　　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不知道还能否看到想看的雪……
　　虽说是亲弟，可自古功高盖主的能有几人善终，本想着此战记在父亲的功劳薄上……非到迫不得己自己真的不想出面，可眼前攻下闽国才是要紧……且再看几日，真是不行，金戈铁马她只好亲自披挂一战！
　　◢◤◢◤◢◤◢◤◢◤◢◤◢◤◢◤◢◤◢◤◢◤◢◤◢◤◢◤◢◤◢◤◢◤◢◤◢◤◢◤
　　十日后。
　　宫外。
　　刘连曦的身影似是溶在夜色中，扭头，不远处有人走来。
　　白衫铁面，手中提这一支刻有牡丹的宫灯，走路悄无声息，仿佛就在飘，真和鬼没什么二样了。
　　虽是完全相对的衣色，可二人的气息是一样的，危险而狠毒。
　　“师兄。”
　　“我听说了。”刘连曦已经知晓那事“也和青冥楼的几位长老打了招呼，不过阴明月的脾气很古怪，你别抱太大希望。”
　　“是。”馥优点头，手中宫灯被风一吹，而摇曳。
　　“实在不行，你我联手除掉他。”刘连曦提议“当然这要看你的意思。”
　　“虽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馥优自嘲，让随即正色“不过现在似乎是在可控范围内，他不比上代楼主，看似顽童般但聪明的很，武功修为也绝非一般高手；若能与他为友，不仅可拉拢青冥楼，说不定何时他还能有用处。”
　　刘连曦知她不是玩笑“一切由你定夺，楚国攻击不顺，你早该换将。”
　　“是小妹犹疑了。”馥优也自知错处“我已打算亲赴前线，鼓舞士气；不过还需要看看金将军的战况，总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发挥吧。”
　　刘连曦知她如此说必定是当初考虑过若攻击不顺和换将的一些事宜“你不插手也是对的，过于暴露自己在诸国对手面前，不是好事；想你已经惹诸方注意了，再者你又要劳心又要劳力，实在是……”心中总是有些不舍，这么多年刘连曦拿她当知己更如亲人般，是这世上他唯二可不计代价为之付出的人之一。
　　“待度云再年长，许我就不需如此了。”她的宫灯照的倒不远，只有他们一块，黑与白就这样和谐的站在一起“师兄，闽国皇室现在在哪儿？”
　　“有些旁支都跑了，你说过那些无关紧要，直系的都躲在京城。”他们也想跑，可馥优早已将他们的画像传阅三军，百姓可放，闽国直系宗室一个都不能放过；绝不给他们打着复兴闽国、联合他们国家的反击机会“倒是跑出来一二人，都被你的人抓了，送往楚国都城看管；那些人你打算如何？”
　　“这种乱世消失个把人还需要大惊小怪吗？”当然是斩草除根“怎么？师兄想留几个做药奴？”
　　“是想挑几个。”
　　“旁支可以，离的越远越好。”直系不可以。
　　不知为何刘连曦就是喜欢她的心狠，虽然自己也是漏网之鱼，可并不同情那些变成鱼肉的人，他娘就是太软弱才连性命都失去了，哪怕她有馥优一半的狠，他也不会受了这么多苦。而馥优如今的狠却是为了保护已年老、尚年幼的家人，他只有羡慕，甚至有些嫉恨，不过也清楚馥优也将他视为家人，所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馥优“老太婆如何？为难你了吗？”
　　“为难又怎样。”馥优冷笑“其实还算好，除了未央宫中的千里眼、耳报神倒也没什么；不过我没动她，这是你的私事，没你同意我不会乱做主张。”
　　连曦走开几步“要不是我哥，她死多少次都是应该的。”说起这个是怨毒难言。
　　“她手上有你哥小时候发病留下的伤，我让馥雅配了药。”馥优走到他身后，压低了声音“只要你想，我可通过连思公主之口在凤笙宫中放上几盆美丽的花，然后便能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脏器衰竭而亡，任何御医都找不到缘由……”
　　连曦回头看她“不需要。”
　　“师兄真是心慈手软，谁要动我母亲……”似只有在刘连曦面前她才恢复一些少女骄蛮本性。
　　连曦狠厉瞪她一眼。
　　她扬开头“好了好了，她是你杀母仇人，也是你救命恩人的娘嘛，我知道了，不送那些花就是了。”
　　“也提醒你妹妹，别让那些花出现在宫里。”连曦的毒从蛇蝎虫蚁提取的多，而馥优的毒除了虫蚁中的还加了草木间的。
　　馥优别开头不语。
　　连曦蹙眉“听见没有。”
　　“你阴曹地府的母妃都听见了！”什么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连曦被她一声怔了下“三更半夜叫那么大声，有人听见还以为是鬼。”
　　“是啊，你一男鬼，我一女鬼。”馥优看看周围“四下无人处，野鬼幽会时。”
　　连曦不理会她“孟祈佑回国了？”
　　“嗯。”点头。
　　连曦叹口气“这么快你就要动南蜀？”
　　“动不动南蜀不由我做主！”馥优走动几步“不过未雨绸缪也未尝不可，父皇是不会在意南蜀几块茶田的，不过我倒是有兴趣拿来孝敬母后。”
　　“孟祈佑不会乖乖听话的。”刘连曦抬头。
　　馥优提着宫灯，微微侧头，宫灯映亮一半铁面“真到那时，就由不得他了。”
　　刘连曦不会说她太过自信，因为她的自信不是来自自负，而是最严密周详的计划“晚了，回去吧，女孩子太晚睡不好。”虽然还是冷漠，不过这算是他最大极限的体贴了。
　　馥优抬头“老天都不给面子，还想和师兄一起坐着看看星星呢。”口吻中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密呢喃感，让人觉得是撒娇更是女儿家的娇憨，才想起她也不过是未到二八的年少女子。
　　刘连曦可不吃这套，表情冷硬白她：这么冷的天？你是嫌冻不死你师兄我是不！这小毒女！点足飞身离开。
　　馥优暗地偷笑：谁让你天天板着个脸，不逗你逗谁啊。得逞后，晃起手中宫灯，回去睡觉喽！
　　◢◤◢◤◢◤◢◤◢◤◢◤◢◤◢◤◢◤◢◤◢◤◢◤◢◤◢◤◢◤◢◤◢◤◢◤◢◤◢◤
　　可未走出二步，馥优可就笑不出来了。
　　一袭青衣，一盏小灯。
　　绝色之容上泛着微微淡笑，一手灯一手酒坛，二只酒坛。
　　看见她，举起酒坛“你师兄不愿陪你，不知娘子是否愿意让明月相陪？我最喜欢看星星了。”
　　“先生。”馥优敛去了刚才还有的戏谑，中规中矩。
　　明月淡淡“娘子不愿？”
　　“天色已晚，优略感不适……”
　　“邀你师兄倒无不适。”阴明月一步步走向她，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娘子是看见我才不适的吧。”
　　“难道不该吗？”馥优不动一步“先生的修为远在馥优之上，优，忧心忡忡。”
　　阴明月勾魂眸挑动“那是娘子对在下不了解，所以你更该跟我喝酒赏月；互为了解，才不致忧心。”
　　馥优不愿，向边走去，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
　　“论毒，我不行；论狠，你不行！”阴明月的笑脸依然淡淡，只这次不再有温度。
　　馥优转头“先生，其实你不是阴明月，是叫顾惜朝吧。”长的一模一样，霸道个性更是一样，和我一样是穿？谢谢去找你的戚少商and傅晚晴！姐姐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姐姐的口粮。
　　“顾惜朝？！名字不错，若是娘子希望改名又如何。”阴明月走到她身后“不过若在下问下，这位顾惜朝是？”
　　“优之玩笑，先生不要介怀。”馥优不留痕迹的转动身体，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既然先生相请，优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天寒，优的确微有不适……”
　　“你的手好冷。”阴明月握住了她的手，修长的指牵动着她的手“走，喝酒去，这酒我包准你喜欢！”
　　北汉未央宫，屋顶。
　　馥优披着自己的狐氅，坐在未央宫的屋顶上，手中捧着温热的酒，夜风刺骨，抬头是漆黑一片的天际。
　　阴明月大口喝着酒“明天开始就会下大雪，你想看雪景，不出三天就能看了。”同样望着那片漆黑。
　　小口抿了香浓的酒，醇厚甘甜，有些不像酒，但这酒后劲足，不敢多饮。
　　“看那片厚云。”阴明月一指。
　　“不是所有人都和先生一样好眼力的。”乌起码黑的看神马云都是黑影“优喜欢夜观星斗，不是厚云。”
　　阴明月低头看她“和别人都一样又如何凸显我的不同，不过下次陪你观星。”
　　“不用，师兄会陪我的。”
　　“我陪娘子！”他抢白。
　　馥优继续抬头“先生用诸人性命威胁优，一次二次尚可；先生也该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何况是她这条毒蛇“那句话先生其实错了。”
　　“哦？愿闻其详！”
　　“打架，我不行；斗狠，你未必行！”优将头低下，搁在屈起的膝盖上“优有许多拖累，父母兄弟，可先生有没有想过，当优力所不能及时，虽会痛恨自己的无能，对仇人更将恨之入骨；有这些拖累，你尚能威胁束我手脚，可若无这些捆绑，优会如何先生又怎知，不，先生会知，在你追悔莫及之时；所以别再那么说，先生只以为自己毫无牵挂便是胜优之处，可曾想过誓要复仇的蛇蝎毒妇将会如何獠展毒牙？”
　　阴明月手撑住头，也是轻松闲散表情“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我错了，不该说这样的话；是我妒你师兄，为何只能和他观星？我开口邀你却推三阻四。”
　　“我与师兄青梅竹马的时光，你就是杀了师兄也抹杀不了那段时光所累积的感情。”优摇着手指“先生，优说过，若先生想游戏人间如何的美人，优都可替你寻来……”
　　“马馥雅。”阴明月冷冷说出一个名字“优，如若我要她呢？”
　　“只要你有北汉皇权就可。”优毫不掩饰“我要联姻的是北汉而已，不是他刘连城。”
　　“你不喜欢连城？”
　　“一个生在皇室却还怨天尤人的任性男孩。”优嗤笑下“可笑，他的心智或许连现在的度云都不如；不过简单的好。”
　　“要做第二个武瞾？”阴明月蹙起双眉“君临天下？”
　　“哈哈——”馥优放肆大笑，简直就要笑疼肚皮“知道江湖上一件无聊的事是什么？”
　　阴明月沉吟片刻，也笑了出来“没有对手！”
　　真的不能小觑他！馥优玩着手中酒坛“武瞾？我是这样的笨蛋吗？”用一个天下来锁住自己？！
　　阴明月不由笑着摇头，十分赞同她的危险举动“我输了，彻底输了！天下竟然会有你这样的女子，将一切玩弄股掌之间，只因为不想没有对手？”
　　优仿佛有些醺然，俯向他些“我说你就信？”
　　明月挑眉“为何不信？娘子所言在情在理。”
　　馥优呵呵轻笑起来“阴明月，你信？好，你信吧！酒是美酒，但还不足以让优酒后真言，先生，真言也是会骗人的！”
　　明月拉开了她的面具“娘子，到如今都一切顺畅，怎么会比我还多疑？”
　　“不行吗？”面具下，才看清她娇憨的表情。
　　“只一次，馥优，一次！”阴明月俯头而在她耳边“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
　　“我从不失望！”那张脸庞在笑“因从不对陌生人抱有希望，所以永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