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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惊变 ...

  •   程砚君整日忙于魏府事务,没空去担忧太多。魏贺骁每日早早回魏府,京城过于平静倒让他觉得不安。

      三月初,忽闻皇上驾崩,太子即日登基,宣群臣觐见。魏贺骁忙准备进宫,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程砚君一眼,似欲说什么,却抿了抿嘴走了。程砚君心中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午时红药气喘吁吁地跑回程砚君屋里,道:“小姐,不好了,姑爷,姑爷他受伤了。”

      程砚君一惊,手中的杯子掉落到地上。她颤声道:“怎么回事?”

      红药道:“听说受了杖刑,现在在南苑呢。”

      程砚君半走半跑地到南苑,屋里早围满了人,程砚君欲进去,却被李瑾儿的丫鬟眉儿拦下来了。

      程砚君一抬眼,见眉儿用不屑的眼神瞪着她,便道:“你这是做什么?”

      眉儿道:“少奶奶,你还真好意思过来。”

      红药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好狗不挡道,让开!”

      眉儿冷哼一声,正欲发话,李瑾儿出来了,口中斥道:“吵什么吵?”眼睛却瞥着程砚君。

      程砚君蹙眉,道:“贺骁怎么样了?”

      李瑾儿冷冷道:“托你二哥的福,相公受了四十杖。怎么,嫌不够吗?”

      程砚君心一沉,整个人突然软了,向后退了一步。红药忙扶住她。程砚君推开红药,道:“我进去看他。”

      李瑾儿在前面挡着,道:“这里用不着你。你知道吗?现在连娘也不想见到你。魏府没人想见到你。”

      一个丫鬟端着药过来,她瞥了程砚君一眼,没有说话。李瑾儿从她手中接过药进了屋,又有几个丫鬟出来,程砚君呆呆地退到院中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红药道:“小姐,你没事吧。”程砚君恍若不闻。

      过了良久,屋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魏夫人、李瑾儿和小竹。小竹见程砚君犹站在院子里,便回了魏夫人。魏夫人道:“让她回去吧,就说是我的意思。”

      小竹出来,向程砚君道:“少奶奶,夫人让你回去。放心吧,少爷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砚君道:“是不是很严重?”

      声音疲软无力,红药听了心疼不已。

      小竹道:“王太医已经看过了,应该没事。”

      程砚君自己慢慢踱步回去。红药跟在后面,看着程砚君单薄的身影,替她觉得委屈。程砚君道:“红药,去找万福儿。”

      程砚君问万福儿事情的经过,万福儿道:“小的听说是定远大将军叛乱,带兵入京,支持八王爷篡位。太子凭借一只秘密军队镇压了叛乱,八王爷窜逃,定远大将军被擒。少爷因此受牵连而被杖责。”

      程砚君听了犹如五雷轰顶,她抚着胸口,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红药忙轻拍程砚君的背,道:“万福儿,你听得可真切?可别听错了。”

      万福儿道:“我也只是听说。上朝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程砚君缓了口气,颤声道:“我二哥怎么样了?”

      万福儿皱了眉,道:“这个,小的不知。”他听说是月底斩首,如何敢跟程砚君说。

      程砚君的手紧紧攥着红药的袖子,一句话也说不上。叛乱之罪有多重,她自是明白。红药示意万福儿先走,口中安慰程砚君道:“万福儿也只是听人那样说,算不得准信儿。小姐你别太担心了。”

      程砚君伏在桌上痛哭起来。红药在旁跟着落泪。

      是夜,魏贺骁便挪回李瑾儿屋里。程砚君听到动静,欲过去看魏贺骁。眉儿叉着腰拦在门口。李瑾儿开了门,道:“相公说不想见你。”

      程砚君哑着嗓子,道:“我只是想看看他。”

      李瑾儿道:“能不能别再惺惺作态了?我都觉得恶心。”说着砰地一声关上门。眉儿笑着看程砚君一眼,眼里满是嘲弄。

      她拿起扫帚在地上扫了扫,把程砚君赶出去,道:“我家小姐最见不得脏东西了。”

      程砚君怔怔地站在院子里。雨滴飘落,程砚君却浑然不知。不一会儿雨忽地变大。红药端着晚膳回来见程砚君站在院中淋雨,忙搁下晚膳,拿了雨伞跑过去。她拉了程砚君的手,程砚君浑身乏力,被她一扯便摔倒在地。红药一惊忙扔了伞,欲扶她起来,无奈扶不起来。

      红药哭道:“小姐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好吗?”

      程砚君道:“我只是想见他。贺骁——”程砚君低声喊了他的名字,声音嘶哑悲凉。

      红药举着伞陪她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忽然开了,李瑾儿瞪了她们一眼,道:“进来。”

      程砚君支撑着起来,进门时,李瑾儿忙避到一旁,掸了掸衣服。魏贺骁道:“瑾儿,你先出去。”声音亦是疲惫沙哑。

      李瑾儿道:“相公受不得湿气,你不要靠他太近。”说着关上门。

      程砚君慢慢走过去,在离魏贺骁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住。她目不转瞬地看着魏贺骁,此时他已换上中衣趴在床上,看不见伤势如何。浓浓的药味传过来,程砚君鼻子一酸,道:“你还好吗?”

      魏贺骁淡淡道:“没事。你回去换身衣裳吧。”

      程砚君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受了杖责?”她的声音抖着,她要确定是不是二哥连累了他,她要证实自己是多么的不可饶恕。

      魏贺骁道:“八王爷兵变失败,我被归入八党。”

      程砚君道:“是因为我二哥对不对?”

      魏贺骁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带兵支持八王爷。”无奈中带有一丝痛楚。

      程砚君道:“对不起。”眼泪滑了下来。

      魏贺骁道:“你过来。”

      程砚君依言走过去,跪坐在床边。魏贺骁一手抚着她的脸,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

      程砚君心中一痛。她知道。她知道二哥要回来。她应该想到二哥所说的明主是指谁。她应该知道的。

      程砚君咬唇道:“对不起。”

      魏贺骁的手顿住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疲累而漠然。“你走吧。”

      随着他眼神的冷却,程砚君的心死了。她不知自己怎么走出屋子的,她甚至忘了问二哥的事情。她昏昏沉沉地躺了不知多久,只听耳边红药在唤她。她没有睁开眼,感觉手腕上覆了一条丝帕,一只手摁上了她的脉搏。

      大夫皱眉道:“怎么不好生注意?带孕之身如何能受此风寒!”

      红药惊道:“大夫,你说我家小姐有喜了?”程砚君也睁开了眼。

      大夫道:“敢情你们还不知道呀。”

      程砚君挣扎着起来,红药忙扶住她。程砚君道:“大夫,我腹中的孩子没事吧?”

      大夫道:“稍稍动了胎气,不过胎儿倒很坚强,眼下看是没事,只是以后切记要多加注意。”

      程砚君松了一口气。她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

      大夫道:“我担心腹中胎儿受不起过重的药,我就先给你开两剂驱寒退烧的药方,先静养几日
      吧。”

      程砚君道:“大夫,我不吃药。你给我开安胎药就好。”

      大夫皱眉道:“这如何使得?”

      程砚君道:“大夫,病总归会好的。我不能让我腹中的孩子冒这个危险。”

      大夫道:“也罢。静养几日后再喝安胎药。更重要的是要多补身体。”

      大夫一走,程砚君又软倒在床上。红药回来,急道:“小姐,你这样哪里受得住啊?我去找夫人。”

      程砚君拉住她的袖子道:“别去,别告诉任何人。”

      红药回身道:“这又如何说?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照顾。”

      程砚君道:“我要保住这个孩子。”

      红药叹了口气,道:“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处处要防着人害我们。”

      程砚君闭上眼,头又昏昏沉沉了。红药帮她掖好被子,在旁守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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