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成人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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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任府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度过了一整个冬天。家里一切如常。初春时节，瑞雪融
化，紫金花再次结朵的时候我们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成人礼。
母亲第一次为我绾起了发，梳了最简单的凤飞髻，这是官宦子女成人礼的发髻，发丝斜到一
边，用辫子绾出一个曲线，在一端插上孔雀头饰，活灵活现就像一只亟待翱翔的孔雀，我罩上一
件玉白色棉衣，脚踏一双檀木屐，同母亲青姨一同踏入后院祠堂，届时林蔚和父亲一同去了金铭
塔。大金规矩，武将子嗣成年必到金铭塔祭拜大金战神，女子则在家中拜祭祖先。林蔚的成人礼
更是声势浩大，因为他是任家军的继承人。金铭塔祭祀流程冗长烦杂，林蔚很久都没有回来。祭
祀完后，我闲来到后院紫金花最茂密的一处，学着林蔚的样儿，抬头仰望天空，这日的天空没有
微红也没有黄色星光，轻轻闭上眼睛，能感受到天空的纯净，“自然之气如此纯净，可比人的良
心。”我心一惊，这句话如此耳熟，不过林蔚说得惆怅，这人说得坚定。我一转头，见和煦暖阳
下母亲婷婷娆娆地走来，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像海市蜃楼一般美好，阳光中绽开一抹微笑，顿时
心中觉得暖暖的，“怎在这里？青姨已去了金铭塔，想必林蔚该回来了。”说着母亲温暖的手掌
拂过我的脸颊，这位伟大的母亲我从小就看见她的付出，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为了父亲，更
为了大金；突然一阵心痛涌上来，“母亲，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守着我们，
您不怨父亲吗？”显然母亲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话，我见她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后迅速回归平淡，
她学着我的样儿，抬起头仰望天空，微笑着深呼吸，“没有你父亲的守护，也没有今天的我们，
更没有这太平的世间。我为他做的总是微不足道，看到今天的局面，我已心满意足。”
“可是你们相爱吗？父亲常年驻守大漠，你们聚少离多。”
“他把他最挂念的家交给了我，这里有他的根，有他的先祖。这说明他对我的信任。”
母亲的目光中是满满的自豪和幸福。
“他从不属于我一个人，不过我知道他心中有我，我们之间的默契不可被常人道。”
我痴痴地看着母亲，母亲痴痴地说着。“爱，是要用心去体的。”
“要用心去体会。”我喃喃自语，好似明白又好似没有明白。忽然心中豁然开朗。我辞别母
亲，一路疯跑出来，冬雪初化，我心中藏着一团浓浓光火，无比温暖，我想马上见到他，马上验
证母亲的话，终于，在荷塘冰销边缘我见到了他，他面对荷塘侧身而立，头戴厚重的玄武冠，披
着黑色的皮雕，细眯着眼睛遥望远处，孑然像个隐士。他扭转头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手拂过我
的脸庞，轻柔道：“跑这么急干什么？”
“我怕见不到你了。”他诧异地看着我。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可是我们总要等过时间。”
“那我明日便娶你。”
“可我们互不了解彼此。”
“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们互不知道姓名。”
“在我心里，你就像大金的紫金一样美丽。
“你甚至不知道我家住何处。”
“我明日便会登门娶你。”
四目相对，我狠狠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真实，我们互相都没有跃入彼此的生活，我
们用自己的方式构成了我们自在相处的模式。
冬日的天总黑得早一些，夜晚透着寒气周遭显得一片寂静，我拆掉了凤飞髻，斜倚在窗边，
想象着他不真实的承诺，不知他是何方神圣，难道能避开重重禁卫军，想着不禁笑出声来。一团
黑影从雪地上滤过，不经意间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霎时前院起了打斗之声，我寻声赶去，众人
皆到。只见林蔚和任姿正和一个黑衣人激烈战斗着，林蔚白沙阵阵，看得我眼花缭乱，任姿则在
周遭助阵，剑光闪烁间黑衣人忽隐忽显，活像一只蝙蝠，速度极快，
“这是吸血蝙蝠。”青姨说道。
“你们快快下来。”父亲一生厉吼，届时父亲已经冲了上去。
“这是大漠的邪族，息国周围有很多小的附属国，他们都有各自的巫术，在各种军事、医疗
和武功上都有用，大大提高各国的实力，眼前这个就是吸血蝙蝠演变的，这门邪术含有剧毒，被
他吸食将立即毙命，除非蝙蝠血养之。”
众人惧色。黑衣人以一敌三丝毫不见怠慢，霎时笛声悠悠，周遭具震，青姨纵身飞起，那笛
子映着昏黄的月光发出无形的威力，青姨活像一个驯兽猎人。届时黑衣人有反应了，像是很痛苦
的样子发出呻吟，在空中不停来回撞击，七孔泵出血来。
“敢来任府放肆，看剑。”任姿一声娇吼，白光闪过直至黑衣人。
“唔……”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呼喊，瞳孔充血放大，面目狰狞，极为吓人。他似乎很愤慨任
姿的举动，迅速移动在任姿周围乱窜，把任姿吓得丢下了手中的剑，“姿姿，回来。”父亲吼，
可已来不及了，黑衣人轻功了得，掳走了任姿。众人惧色。一个红色身影紧跟了上去，是戚都。
青姨欲赶上去，却被父亲拦了下来，“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蝙蝠人。”“放心，戚都会把姿姿带回
来的。”青姨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抿了抿嘴回头去了。众人皆回前殿等着。
夜过三更，终于见父亲和戚都回来了。青姨在一旁留着泪。我们不可名状的赶过去，见任姿
满脸是血的躺在戚都怀里。
“父亲，任姿怎么了？”
“你们先替姿姿疗伤。”父亲吩咐青姨和戚都，没有理会我们。
我焦急地跟青姨进了房间，擦掉任姿脸上的血迹，发现她颈下有两颗牙印，“难道任姿被蝙
蝠咬了？”我惊声道。青姨悲愤无比，她全身散发出银光，一只巨大的蛊物忽出现在她手中，戚
都运功逼迫她身上的毒素，蛊物则从把毒素吸附出来。我不忍再看下去，我可怜的妹妹。我一路
疯跑出来，扑通跪在父亲面前，求着父亲救救任姿。
“任姿深重剧毒，我也无能为力。”
我回头看看母亲，她满面愁容。想必她已问过父亲了。
“蝙蝠人是息国物种，当下只有去息国求得解毒秘方。可禁卫军未撤，来去路途遥远……”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只有大金皇宫中有巨婺国年年进宫的叶蜡果可以救她，暂缓续命。”
“明日我便到宫中求药。”母亲道。
“不行，这次一定要我去。”
大家都静默着。等待次日的来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成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