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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脚下有商贾一户,姓葛,时家主为葛东。葛东育有儿女一对,兄葛明义,妹葛思柔。
兄妹自幼感情甚笃,连睡觉也是一起的。
葛思柔十来岁时,有那么一天,在午饭时抱怨道:“不知为什么,最近胸上按下去会隐隐作痛,别是什么怪病……”
葛明义一口饭喷出来,葛东夫妇笑容诡异。
之后兄妹就分房睡了,只学习仍是一起的。
又一日,约是妹妹十三四时,夫子正在讲诗经:“敝笱在梁,其鱼鲂鳏。齐子归止,其从如云。敝笱在梁,其鱼鲂鱮。齐子归止,其从如雨。敝笱在梁,其鱼唯唯。齐子归止,其从如水。”
葛思柔听得直打盹,被兄长卷着书册敲脑袋:“你不学习,哪天被哪个臭男人骗了都不知道!”
葛思柔笑着:“有阿哥在嘛,我定是在哪都不会被欺负。”
夫子在解释刚刚那诗的意思:“这首《敝笱》呢,有三段,每段意思都差不多——前两句说的是破篓拦不住活蹦乱跳的鱼,后两句说齐子文姜回娘家随从众多的盛况。”
本来鱼与文姜并无联系。
文姜本姓姜,因才华闻名于世,故称文姜。在嫁与鲁恒公后,一次鲁恒公访齐,准许她跟着回娘家。
不料文姜竟与兄长齐襄公私通,后来间接导致鲁恒公被公子彭生刺死。
“于是乎,有人就写了这个来讽刺文姜,因她不守妇道,更乱了纲常。这样行事,定是遭万人唾弃的……”
葛思柔忙着翻手头的画本,当时没听清夫子的话,只觉得坐前头的阿哥突然将背挺直了,直得好像家里的房梁。
更没看见她兄长在桌上的那紧紧捏住书页的手指,如此用力,抖若筛糠。
日子很快过去。
妹二人在城南一家武馆学些招式傍身,哥哥学得好些,妹妹力量上差些,招式技巧倒是还行,本身女娃的力气也是比不上男娃的。
有一天呢,妹妹正在院子里比划,抬手指天,接着自左向右横划一剑,再借着转身的力道自右下向左上挑起……
“哈哈哈哈!”门口传来笑声,“阿柔你这哪是练剑,分明是跳舞吧!”
回头一看,不是她那倒霉阿哥更是谁?
葛思柔一个不开心,信手就将剑扔向门口,葛明义伸出二指夹住。
“不错不错,这个力道倒是可以一战。”葛明义笑着,把手往上一挑,剑向上飞起,手却背到身后去了。
“阿哥本就比我大,力气比不过有啥奇怪的,”葛思柔将下落的剑锋稳稳收入剑鞘道,“况且我俩明明一同上学,我却要比阿哥多学一门女工。”
下一刻她却眯了一下眼睛,一把将剑丢出去,上前一步使劲扯出阿哥的手。
你瞧,即使是少女有时还是很有劲的。
“……阿哥你手伤了。”
“我瞧得见,不要你说。”
“下回接不住的东西就别强接了。”
“……知道。”
伤口不深,但葛思柔不放心,加了两层布,仍是包成个粽子。
“就当提前过端阳了。”葛明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