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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离婚的女人要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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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场上,女性总不如男性成功,或者成功的男性远比成功的女性多。至少在上大学的时候,女性的成绩是必男性要好的,甚至出大学的时候,优秀的依然是女性。到底什么时候,女性退步了,被超越了呢?
穆千里学的的营销,对这个社会学命题自然没有研究。只是,她可以谈谈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切身体会。
毕业以后,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着急,而且她们觉得结婚生孩子才是人生的大事,而工作,她们常常看到其不尽如人意的一面。有那么一段时间,穆千里很不想去上班,那个时候她最大的梦想,便是葛思宇赚足够的钱,她就辞职在家。
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要做米虫的,她想的是,在没有生存压力的情况下,自由发挥。
这个梦想很快破碎,葛思宇死活不同意,而且很坚决,即使有一天他有了能力,他也不同意穆千里做全职主妇。葛思宇拒绝得义正言辞,但穆千里没办法不以为他是出自自己的私心,因为葛思宇还没那个能力,而且他似乎也没有更努力一点。说白了,他不想养她,不想把她当成自己的责任。
之后,穆千里经历了一段很低潮的时期。然后忽然什么都好了,同事欣赏她,领导倚重她,她自信了,工作起来也比以前轻松了,还享受了一点点成功的喜悦。那个时候,她是满足的。
后来,她升职了,再后来,她到了王悦的手下。这是她第二次面临重大的职场挫折,只是她没有了之前的天真。很多痛苦,你在经历过一次之后,便不会再惧怕。
葛思宇买了菜回来,发现穆千里正在厨房里烧开水,浴室里的大桶里,一大半桶的水正呼呼地冒着热气。
“你在干什么?”
“烧水啊。”穆千里回答,回过头来看见葛思宇微蹙着眉头,又解释道:“今天领导打来电话了,明天我要去上班,想洗个头洗个澡。”
葛思宇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影显得伟岸,他低了低头,柔声地说道:“可是你的身体应该多休养一段时间才对。”
“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
“千里,你……”
“思宇,不要再说了,我有分寸的。”她一面说,一面将烧好的开水倒进桶里,把壶放好以后,就去检查水的温度。
她做事认真,很有条理,葛思宇有些插不上话。
穆千里还在忙碌,涮洗台很小,没有办法安放盆子,她只能在浴室里面洗。她把洗发水、护发素拿到浴室里,往脖子上搭了一条毛巾,又拿了漱口杯。
葛思宇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她进进出出又想起齐妈妈和齐詹的交代。从她手里拿过洗发水和护发素,拉她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我帮你洗吧。”看见穆千里的抗拒和挣扎,忙又补充道:“她们说这样洗好一些。”
穆千里没有说话,葛思宇的语气又放软了好多:“我就帮你洗个头。”
这样的待遇,堪比皇后吧。谈恋爱的时候,穆千里没有享受到;结婚以后,她也没享受到;现在,她离婚了,这样的待遇,她享受到了。
她躺在沙发上,脖子枕着沙发臂,把头伸出来。为防止水打湿沙发,葛思宇还细心地在下面垫了层塑料膜。沙发旁放了个小板凳,上面放着空盆子,用来接头上滴下来的脏水。
葛思宇半蹲着身子,那仅有的一个小板凳,他让给了接水的盆子。一手撑着穆千里的头,一手拿了漱口杯,舀了水往她头上淋。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方向和水流大小,水沿着穆千里的脸颊只流到脖子里面去,他忙拿了毛巾帮她擦拭。
穆千里有半个月没有洗头了,头上自然是脏的,葛思宇用洗发水洗了好几次。中间他一度想要放弃,问穆千里好了没的时候,穆千里总是摇头。无法,他只有继续。
总算洗完了,穆千里有些不好意思,几番纠结过后,放弃了涂护发素的打算。葛思宇还是累坏了,腿酸、腰酸、胳膊酸,还头晕。有什么比照顾女人更麻烦?
穆千里用吸水的毛巾擦了头发,倒了水,把洗发水、护发素等东西收拾好,发现葛思宇依然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呆愣的状态。
她无声地笑了笑,收拾了衣服去了浴室洗澡。只能擦浴,不能淋浴,又是耗时的活。半个多小时以后,总算好了。
虽然是夏天,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穆千里,还是感觉到铺面的一阵凉风,她忽然有种重生的感觉,半个月不洗头不洗澡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客厅里开着空调,温度有些低,穆千里穿了长衣长裤,她要适应,毕竟过明天去了公司,也是要在空调房里呆着的。葛思宇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是真累了吧。
穆千里回卧室拿了条毯子出来,盖在葛思宇身上。看了看熟睡了的葛思宇,穆千里只觉得有些挪不开眼来。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脸上的胡茬剔得干净,以前白净的皮肤却变得有些蜡黄,仔细看就能看见细斑,鼻头冒了些黑头,上面泛着油光,他从来都不爱打理自己。
看了看,她就要离开,这个男人,是她的前夫,他们已经离婚,没有关系了。她退开了一点,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冷不防被抓住了手腕,葛思宇顺势坐了起来。他的脸上有初醒的迷蒙,这种迷蒙让他看上去非常无害,以至于穆千里都忘记了挣脱。
他看着她,目光柔和,然后他说:“你不是一直不想给别人打工吗?我要开个网店,卖电子产品,已经和供货商那里说好了,现阶段我只收单,他们发货,给我分成。我们自己做,好不好?”
葛思宇这么说,穆千里有些吃惊,他记得她的想法,在她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时候。她笑了笑:“王悦要离职,大老板请我回去交接工作,这应该是一个机会。”
她一面说,一面想要把手挣脱出来,只是葛思宇很快知道她的意图,手握得更紧。他皱了眉,问她:“好好的,王悦为什么要离职?”
“老板可能要卖掉公司,她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那你还要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如果老板不卖,那我就升职;就算他要卖,那我用这么点的时间换取经理的工作经历,也不亏啊。”
人都会变,只是没人像穆千里变得这样彻底。以前她不想工作,和任何一个贪图安逸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的她积极进取,又和女强人没有两样。葛思宇弄不明白,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样想,葛思宇的心情很低落,他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穆千里,无比认真地问:“你想清楚了?”
“这有什么可想不清楚的?”她说得蛮不在乎,可是看着他的眼神还是有点飘忽。
这点飘忽让葛思宇捕捉到了,不知怎的,他心里涌起了不舒服。她在逞强,为了切断他的路。他说道:“千里,你是记吃不记打。”
这一次穆千里没有退缩,她看着葛思宇,脸上飞快的滑过一丝嘲讽,毫不退缩:“错,我记吃也记打。”
人总在经历过多次的记吃不记打的教训之后,才会变得记吃也记打。穆千里想,她最近的记吃也记打,是坚决挣脱了她的婚姻。
“思宇,踏出一步,后面的旅程就没有这么艰难了。所以,跨出了这一步,我就不会需要你,也不会想要依靠你了。”
她不再需要他,也不再会依靠他了……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
穆千里的话,一字一字地敲在葛思宇的心坎上,原来是这样,他被放弃了,彻底的放弃了。
他曾经以为,这不过是穆千里的以进为退,目的是从他的身上得到最大可能的优厚待遇。但她的方式太果决激烈了,他痛定思痛的时候决定全都满足她。之后她的坚持,他也理解为她想给自己留下深刻的教训,让他以后都不再犯。
原来不是,她是真的要走了。
葛思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即使在他明明不愿意却还要说出同意离婚的时候也不如此时。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至少还装着希望。
第二日穆千里早起,甚至比以前上班的时候还早起了近半个小时。雪纺白衬衣加黑色短裙,胸前的荷叶边有些繁复,但中和了黑白搭配的沉闷感。她穿了肉色丝袜,搭了双黑色高跟鞋。时间充裕,她修了眉毛,化了淡妆,往脖子上套了条铂金项链。又往指甲上涂了层透明的指甲油,检查了好几遍包里的东西,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