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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猜恭弥死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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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冲刷着泥泞的泥地,终于泥土与血水混为一潭,第二天阳光将大气照得透彻的时候,只剩乌黑的泥土,或许还有那棵愈发红艳的樱花。
呵,六道骸冷笑一声,说得好听叫嫁接,不过就是杂种。瞥了樱花一眼,收起手中的枪。
是什么时候习惯了用枪?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红得像浸过鲜血的樱花?又是什么时候戴上的蓝色隐形眼镜?
六道骸摔门出去的时候,云雀本想拉住他的。毕竟这一次确实有些过分,自己似乎是否定了他追求的意义。
云雀恭弥说:“六道骸,你以为你这样胆小懦弱的人就算征服了世界又怎样?!”
他就这样不留情面地把骸只为他的软弱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后一直拐子打飞了骸的三叉戟,另一只拐子直直地落在他的胸膛上。骸握紧的双手,指甲快嵌进手掌里,才将差点喷出来的鲜血咽回喉咙里。鲜血在体内翻涌,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骸深深地看了云雀一样,转身摔门而去,甚至没有拾起三叉戟。云雀看不清那一眼包含的是怎样的感情,好像有绝望,有愤怒,有伤心,有悲痛,或许,还有些仇恨?至于为什么吵得这么凶,云雀已经不记得了。
那时,云雀恭弥以为骸总会回来的,这里还有三叉戟,还有骸鹰,还有用雾属性开启的门,还有——他。
青蓝色的雾指环从少女手中滑落到彭格列的桌上。
“骸大人……”少女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他……走了……”
纲吉搂住少女,轻抚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
就那么一瞬间,两个人感受到了一阵超强的雾波动。“骸大人!”少女激动地跳了起来,眼罩脱落,露出了比骸更鲜红的瞳孔,之后便昏倒过去。
纲吉将库洛姆抱到沙发上,望着窗外被阳光洗的湛蓝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说:骸,真的走了。
“云雀学长……那个……”彭格列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是骸走了吧?”果然是太过分了。
“麻烦你来拿一下指环。”纲吉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些。
“嘟——嘟——嘟——”
草壁将三叉戟交给纲吉,说:“云雀先生说,这个和指环由你处理。”
六道骸走进一家理发店,放下发扣,蓝色的发丝倾泻下来。“剪成中发,上面也剪掉。”
“这么长的头发,舍得吗?”理发师梳着长到腰际的头发。
骸只是礼节性地弯了弯嘴唇。
“恭弥,你看我为了你养了这么长的头发哦。”
“嗤,幼稚。”
“中国真的有‘长发为君留’的说法的。”
“就算。”
——恭弥,你舍得吗?
“这样可以么?”理发师的提问打断了骸的思绪的蔓延。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感觉有那么点不习惯……“啊,就这样吧。”
“好,我帮你修一下。”
如果说,一寸发线代表一寸思念,那理发师一天究竟斩断了多少思念。
“你的隐形眼镜真有个性。”
“呵。”早知道刚刚就该把眼镜戴上的。
“只是遮住了原本的颜色,看自己的时候不会觉得陌生吗?”
骸握紧了刚买的眼镜盒。陌生?是吧,从认识了那个少年开始。
见骸不再搭话,理发师加快了手中的速度。骸顶着帅气又带点妖媚的发型走出理发店,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大概,是一份很深很深的守护。
在机场的洗手间里,骸拿出隐形眼镜,看了良久。这只鲜红的眼睛拯救过自身和同伴,猎捕过云雀,征服过一片天地。还是,会不舍的吧……
——那么恭弥,你,舍得吗?
苦笑着戴上隐形眼镜。
恭弥大概是舍得的吧,不对,应该说成,云雀大概是不在意的吧。
其实使骸心灰意冷的并不是云雀的那句话,征服世界什么的在遇见你之后就不再想了啊,胆小懦弱什么的是真的怕你飞走我也认了。可是,我以为我们终于走进彼此的世界的时候,你如何下了这致人于死地的狠手呢?!
恭弥,你真的没有一点舍不得。
“飞往日本的旅客请迅速到3号登机口登机。”
后来,日本有一个杀手叫做MH。传说,他只在樱花树下杀人。
后来,云雀恭弥定居在威尼斯。那个寒冷潮湿得使他生厌的城市。
“威尼斯,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
“彭格列云守,云雀恭弥。”
……
从某一天开始,MH收到的申请信清一色的写着“云雀恭弥”,他不知道云雀从哪里结了这么多仇。
他无法接受,更不能拒绝,只好将时间一拖再拖。久而久之,那些申请人好像越来越不在意这件事,不再催促。
日子开始变得平淡,接任务,开枪,抛尸,收钱,花钱……日次循环往复。
“云雀恭弥于意大利宅中被枪杀,室内樱花飞舞。”
“杀手MH枪杀彭格列云守。”
“彭格列云守被枪杀,彭格列宣布解散,杀手疑似MH。”
类似的消息铺天盖地地袭来,究竟是谁?!哪一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雇佣者,又是哪一个卑鄙阴险的杀手?
就当他几近疯狂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申请信。
——并盛,六道骸。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日期,但简简单单五个字灼伤了他的眼。
乱了,一切都乱了。
窗外的云悠闲地飘着,心烦意乱的MH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但倘若他抬头看一眼,只要一眼就会明了——浮空之云下面久久未弥散的雾。
终于他还是去了并盛,那个承载了云雀恭弥最自由不羁的地方,但后来呢?
从黑曜的征服开始,到因为骸戴上彭格列指环,又为了他不惜等待十年,最终死在了他最爱的城市——威尼斯。
“恭弥,我们去威尼斯度假吧!”
“不要。”
“听说在叹息桥下接吻的恋人会在一起一辈子哦。”
“你肯定是走桥上的那个。”
明明是那么讨厌威尼斯的人啊,却在那里安定下来。每天看着船只游弋,嗅着海水的咸味,听着桥里回响千年的叹息,为了什么呢?是他吧,毕竟,没有第二个理由了。
似乎是自己将云雀逐步束缚,以致囚禁……又怎么会不负责任地放手了呢?
斯佩多说:“他无意地将你的底线撕烂,于是,你灰飞烟灭。”
眼前是一个有着异色双瞳的少年,湛蓝的发丝扎成凤梨的怪异形状,身上沾满血迹的迷彩服,是这样相似的自己——在最猖獗的年华。
“呐,能让我抱抱你么?”走近那个少年。
“给你十秒,我的底线。”
十……
九……
八……
七……
六……
五……身高。
四……腰围。
三……侧脸。
二……眼神。
一……十指紧扣——指宽。
零……“恭弥。”
追逐,等候,追逐。
MH取下隐形眼镜,霎那间,樱花飞舞。
这个孤傲的男孩,成长到稳重的男人,唯一的执念就是骸啊。
此生无憾了吧。
六道骸说:我的底线是,云雀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