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巨星》公路飞行

9、早安导演！

　　都说一日之际在于晨，一年之际在于春，这是最好的时节，陆小凤一下飞机，看到湛蓝蓝的天空，心情顿时大好。结果一走出机场大厅，他就傻了，不是看到那辆略显陈旧的租来的保姆车，也不是因为助理小陈弄丢了托运行李，而是那个冷啊，这是四月的春风吗？刮过来利如刀割，生生的就是疼，陆小凤打了个激灵，让助理把羽绒服拿出来，还好他准备充分，厉南星一早打电话跟他说，西北很冷，很冷很冷。
　　然后小陈告诉了他第二个霹雳的消息，托运行李被乌龙地转到格尔木去了，他正在联系工作人员把行李运回来。
　　格尔木也在西北嘛，陆小凤从口袋里掏出地图，一算距离，心想坏了，除非有战斗机给他送过来，不然今天以及明天，他必须在旅馆窝着了。
　　陆小凤跟助理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然后就见西北方向的天际，沙尘暴过来了，机场喇叭公布取消的航班班次，陆小凤对他的托运行李彻底绝望了。跟打仗似的转移阵地坐进保姆车，司机回头道：“剧组离这里有半天的车程，这种天气在野外会出人命的，今天先在城里找旅馆休息一下吧。”
　　“厉导呢？”陆小凤眼看着沙尘铺天盖地压下来，风呜呜地刮着车窗玻璃，沙粒打在上面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在片场指挥人包帆布呢，新搭的外景已经吹跑三次了，厉导说再保不住，大家就要停工了。但是他正要拍沙暴的戏，不想用电脑特效代替，所以等这阵风过去，我们就得赶回剧组。”
　　陆小凤略略失望，这么说今天是见不着厉南星了。
　　“陆先生，这个车是厉导的，他一时租不到更好的，怕委屈了你，就让我把车开过来给你用，拍戏过程这车就是陆先生的了。你别看外观是旧了点，但是车子性能绝对OK，内饰用的最好的材料，当年厉小姐在西北拍戏就用的这辆车。”
　　陆小凤要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厉小姐是厉胜男，但是看这车里的装饰，根本没有蕾丝花边之类的，连后视镜上的吊坠，都是一枚动物牙齿。
　　“这里最强的风力超过15级，比台风还猛，火车都能刮起来，但是这个车是久经考验的。你看，车门一关，沙尘基本就进不来。”司机说着开始介绍起车子来。
　　陆小凤打断他，“沙尘进不来，人在车里不会给闷死吧？”
　　“厄……”司机被他给问住了。
　　“哈哈，开个玩笑，肯定有秘诀的，回头我问问厉导。沙尘对发动机的损伤可是很大的，这车还能跑，足见性能卓著。”
　　“那是那是。”几个人关于车子扯了一番闲话，陆小凤往车座下一掏，发现有一个芦苇编制的箩筐放在那里，拖出来一看，顿时傻眼了，里面有一件蓝色羽绒服，打印好的剧本，最最神奇的，还有几个大苹果还有两个圆圆的罐子。
　　“这是什么？”陆小凤刚要问，兜里的手机响了，一看正是厉南星打来的电话。
　　“喂？”陆小凤迫不及待接起电话。
　　“到了？”厉南星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模糊，伴随着他身后的背景音是西北旷古悠远的风沙呜咽。
　　“到了。”
　　“车座后面有个箩筐。”
　　“我看到了。”
　　厉南星似乎在笑，陆小凤可以想象出他抿着嘴的样子，“听说你的行李托运出问题了，这边冷，我的羽绒服先拿去穿着。”
　　“那你呢？”
　　“没事，我还有，我让人回来的路上到商店带一件回来，这边地方太大，去一趟城里很麻烦，你要买什么明天先去买好。还有那两罐子东西，黑色罐子的是面膜，白色罐子的是润肤霜，在西北不用这个你的皮肤会裂开的。陆小凤如果因为拍这个片子毁容，我会被你的女粉丝砍死。”
　　陆小凤故意刁难他，“什么牌子的啊，不好我可不用。”
　　“厉南星独家出品，比你买到的任何一款护肤品都有效果，而且全天然绝无激素。”
　　“啊？”
　　“以前我姑姑的美容秘诀全传给了我，可惜我用不上，这个说来话长，回头再告诉你。”
　　陆小凤还想跟他多聊一阵，无奈后面有人叫厉南星去忙，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这地方偏僻，没多少人认识他，这倒让他很觉自在，车到旅馆，司机带他们去开房间的时候，前台小姐看了他半天，“你是不是那个陆小凤啊？”一口朴实的西北音。
　　陆小凤随即得意地答道：“嘿嘿，好多人跟我这么说，我的确很像吧？那个水果台的《开心明星脸》你知道吗，我还上去表演过的。”
　　“真的啊，哎，那你长得还真像。”
　　“你要我签名不，我模仿陆小凤的签名也很像的。”
　　“呵呵……”前台小姐干笑两声，彻底把他当冒牌货了。
　　陆小凤抱着那个箩筐高高兴兴地上楼去，打开简单的随身行李一翻检，他只觉得脸上有点痛，一摸，不得了，毛得跟砂纸一样，而他只不过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而已。
　　真要掏出包里的甘油擦脸，他想到箩筐里还有厉南星独家出品的好东西，不错，正好拿来试试，如果过敏啊红肿啊，那就拿住厉导的把柄漫天要价信口开河了。

　　陆小凤这一觉睡下去，居然就睡死了。
　　这天早上沙尘小了，但是天还没有放晴，外面有人敲门，他以为是酒店客房服务，睡眼惺忪地跑去开门，却是厉南星戴着一个棒球帽站在门口。
　　“没打扰你吧？”厉南星道。
　　“没，这都八点多了，鸡都打鸣好几回了。”陆小凤把人让进房里。
　　厉南星环顾四周，“还住得惯吧，时间匆忙，司机就近给你找的地方。”
　　“没事，做演员要吃苦，我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
　　“那就好。”
　　陆小凤忍不住要逗一逗他，故意板下脸，“你接下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剧组安排的旅馆更差一些？”
　　“厄……的确比不了城里。”
　　“有暖气吗？”
　　“这个当然有。”
　　“那就好了。”陆小凤想给厉南星倒一杯茶，结果房里没有热水，他灵机一动，拿出两个大苹果递上去，“厉导，吃苹果补水。”
　　厉南星没有接苹果，反问，“这是我给你的苹果吧，不好吃吗？”
　　“不是啊，好吃，我昨天晚上一下子消灭四个。”
　　厉南星扶额，“你可真能吃啊。”
　　“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
　　“说到干活，下午天气刚刚好，我来就是要拉你出去抓拍一部分风沙天的特写镜头。你看行不行？”
　　“行，绝对行！”
　　厉南星道：“碰上你这样的演员，我都想……”
　　他一下子形容不出来，陆小凤替他接话，“是不是特想抱着我亲一口啊？”
　　“……”
　　“开玩笑的，你别露出这么惊悚的表情。”
　　厉南星莞尔，“不是……我其实……好了，我到外面等你，先带你去吃早饭，现在风小一点，正好吃完了赶回剧组。”
　　“不用等，现在就走吧。”
　　“你不换件衣服？”
　　陆小凤本来穿着衬衫和毛衣，他抓起那件羽绒服就套上，“这样可以了。”
　　厉南星用手指挠了挠额头，“你不……洗一下脸？”
　　“？”陆小凤一惊，手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小胡子，结果他捻了一下，指尖传来黏糊糊滑溜溜的触感，完了，他想起来了，临睡的时候他把那些黑泥状的面膜掏出一些抹在了脸上。他记得他当时哼着歌对着镜子抹出一个佐罗的面具，做了几个鬼脸，再调整表情，把笑出来的几道坑压压平，把鼻子胡子下巴壳子全抹上黑泥。那东西敷在脸上的触感实在太舒服，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结果他头一歪就睡着了！
　　天啊！他就顶着这张脸跟厉南星问候早安！尽管身为演员，对这张脸皮应该负责，问题是，在厉南星跟前这副样子啊！
　　陆小凤强自镇定，“嘿嘿”两声，“你等我五分钟，不，三分钟！”
　　他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扶着墙默默捶打，“厉南星，下次拜托你不要这么淡定可不可以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