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第六章
唐凯自从上次与墨子非诀别之后，他再也提不起勇气去医院找人，整日心都像压了块大石头提不起精神，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愿下班之后直接回家，他宁愿加班，疲惫到了一定程度了之后脑子就没什么可想，连洗澡都使出吃奶劲又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便会沉沉睡去。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回自己房间里睡了。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霸占着墨子非的房间，他那点小心思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就是怕墨子非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偷偷回来把行李搬光消失掉。这次墨子非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住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唐凯才知道他原来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了解过这个跟他一起生活了五个月的男人，睡觉一定会开着小夜灯的男人，只要他一说饿了就会飞奔回来烧饭的男人，他甚至不知道过去的8年男人是怎么样生活的，他从来没有开口问过，而男人也从来不提。
唐凯就想如果问过了解过男人是不是就会对他有更深的依赖，就想他从不依赖女人跟家人却只赖着男人跟他一起生活和给他烧饭。在某种程度上的意义又是什么？唐凯此时的心里就好比起雾的森林，他找不到来时的路以及往前走的方向。一直拉着他前进的人消失在迷雾之中，一点声响也没有，四处一片宁静，他只能在原地打转以求平静心灵上的恐惧。
疲惫的身体倒头就睡，一些细微的心思还来不及去细想他就睡去了。
如果他知道只要他没有在原地打转往前跨出一小步，那个隐藏在迷雾深处一直密切关注他的人，一定会走出来再次拉着他的手往前走的。
唐凯醒来时就觉得浑身上下酸痛提不上劲，头疼的快要爆炸了，太阳穴突突直跳，长时间的精神身体疲劳总算彻底爆发，这样子比整夜宿醉还难受。口干舌燥的，真不好受。
此时门铃大作，他又得不上力，打开门，他才想起来他自从上次见面之后没有见过任何人，包括他的女友杨芊芊。唐凯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子就好像生了重患还不救治，他就能理解为什么一开门，杨芊芊就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接就拉着他出门。
看着车窗外熟悉不过的风景，唐凯就想，这倒好，省得自己找借口来。
杨芊芊拉着他去到了墨子非工作的医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看着杨芊芊逮着一个护士问着墨子非在哪里。
伊惠刚从病房里走出来就看到芊芊了，她走了过来，打断了芊芊的问话。
“嘿！芊芊你一个人啊？”
芊芊看见熟人也就放下心来，语气也没刚刚那么急躁了，说，“伊惠，你有没有看到墨子非？”
“你找他？”
“唐凯好像生病了，你过来看看。”芊芊向旁边挪了挪位子，伊惠看到刚刚一直位于她的视觉死角的唐凯，脸色苍白。
伊惠走了过来用手测了测体温，又让他伸出舌头，对着立于她身后的芊芊说，“没事，体温正常，没有感冒，多休息下就行了。”
唐凯眯眼看着面前这两个女人，头又开始疼了，昏昏沉沉地直想睡觉。
伊惠说，“墨医生出国了哦，你今天是找不到的，准确的说是这个星期你都找不到哦。”
最后这句话伊惠是看着唐凯说的，什么啊，怎么什么人都知道他们闹矛盾了。唐凯想，如果墨子非一回来他就跟道歉。
伊惠见也没什么大问题就跟芊芊聊了几句女人间的八卦，无非就是哪个明星又走光了，哪个女明星又磅上哪里的大款。这种无聊之极的话题，唐凯是怎么也插不上话的，他现在就想让头疼的快要裂开的脑子好好休息下。
醒来时，身上多了条毯子，一看就知道是医院的东西。芊芊也靠在他身边睡着了，他推了推她，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再次坐在上次不欢而散地饭店，这次只不过少了个人，人还是没变。
本来头疼的就难受，现在唐凯只觉得更难受了，因为现在的脑子里又多了一个让他更头疼的东西，脑子里全是上次提前走掉的人的样子，这次他居然看清楚了在那个人眼里的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到底怎么样的无可奈何。
唐凯按住给他夹菜的女人的手，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芊芊满脸不解，“你怎么了吗？”
“芊芊，我觉得我们还是不适合。”
心里那一下子的轻松，迷雾开始淡散开来，四周灌木丛生，路就在前面，只是不见那人。
唐凯没有给她过多解释，心里突然就想这么做了，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做后没有一丝难受相反而来的是轻松，太阳穴突突直跳也不觉得头疼难受。
他觉得自己就是贪图享乐的小人，看着芊芊在对面错愕的表情，他竟不觉得愧疚。他以为她会哭，她没有哭，他以为她会把酒顺手泼在他的脸上，她没有泼，他以为她会问为什么，她没有问。她好似知道些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杨芊芊站起身，动作优雅，宛若刚刚根本没有听到对面这个男人对她说的是分手。临走前，她说，“你先把家里摆平，再来说不适合吧。”
是啊，他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芊芊不是妈妈介绍的吗？
他突然很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很想听。
唐凯喝了很多酒，他只知道如果他不能使自己理智神经麻痹掉，他是没有勇气拨出这个电话的。他就是想听他说话。
男人只是一声喂，透过机械化的手机听筒传递过来，他听不出任何情绪。
唐凯不知道说什么，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舌头早已打卷讲不出任何话。
另一头的男人也是，没有话语的通话。在两个人的心中却是两种不一样的心情。在心里酝酿开来的是什么？
电话这么一直接通着，国际长途，那个人远在他国，没有跟他在同一个城市。唐凯突然感到一丝慌乱。他急忙的开口他怕这个人已经没在电话旁，“什么时候回来？”
“周末……”男人很轻很轻地说。
“恩，我等着你回来。”
“不用了，我去忙了。”
电话被挂断了。
他再拨过去听到确实关机的机械提示音。男人到底在逃避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第二天。
晏静看到宿醉过后的儿子，只有股上前教训他的冲动。她又下不了手，也就只好去煮点醒酒汤。等儿子醒来之后在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叫醒唐凯的不是满屋子的阳光，却是楼下厨房里轻微的响声，他听了又听，确认所听的不是幻听他大步跨出，只为了在那人还没察觉他已经醒来前能先逮住。
在厨房里的却是自己的母亲，唐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会意过来，晏静就端着醒酒汤放在他面前，让他全都喝下去。
晏静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喝光了，才说，“儿子，以前我可以不管你，但是芊芊不是挺好的一个姑娘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凯看着妈妈今天特地来这儿一趟也知道她想问什么，昨天杨芊芊说的不错，即使她同意了，她家他家两家都是不会同意的。只是他没想到她第二天就过来了。
“这事责任全在我，我觉得我们俩不合适。”
“你别想就这么打发我，不合适你怎么不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提出？”
“难道你就会允许我在第一次见面就提出吗？你不是还是会听爸爸的话过来劝我试着相处？”
晏静一时半会突然就找不到话来反驳自己儿子的话。如果儿子真的在第一次就提出，她确实会像儿子所说的那么做。
唐凯又说，“妈，你还爱我吗？”
晏静看着用受伤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慌了神，她以为作为她的儿子他早已长大，这种眼神真的是她引以为傲儿子所表现出来的吗？晏静忍不住走到儿子身边，拉下儿子受伤的表情，轻拍着他的头。
“爱，怎么会不爱呢。”
“妈，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唐凯在母亲的怀里难受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略带哭腔的声音从晏静臂弯里传出。
“爱就是当你碰到了那个人，即使只见了一面，你也会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会在你以后生命里不会抹去的人。”
“抹不去的人……”
晏静看着儿子，她也许从来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捧着儿子的脸，看着他，说，“儿子，就是你现在脑里想的人。”
“现在脑里想的人……”抹不去的人……
迷雾散去，来时的路前进的路都清楚的展现在眼前，还有那个人也站在不远处的丛林草堆里注视着他。一直不曾走远。
晏静还想在跟儿子说些什么，但她看到儿子双眼那受伤的眼神已被惊讶替代，她就知道不用说什么了，她的儿子她相信他。
唐凯在母亲走后，满屋子找手机，他要确认一件事。
电话不再是关机提示音，嘟嘟嘟嘟声响了一声又一声，急迫的想确认的事情让他忘记了远在他国的人所在的时间是凌晨。
是男人睡的迷迷糊糊地声音，“喂……”
“子非。”
“什么事？”
“你是喜欢我的吧？”
唐凯密切关注着男人的声线波动。可他却不可能从挂断的电话嘟嘟声听出什么端倪。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