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苌清城》关于病态美

4、CHAPTER4 经久不息的哭泣

　　沈苌苧在那一瞬间忘记了哭泣，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她还是保持着看向许清云的那个姿势，背还是挺得笔直笔直。但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望些什么。是在望许清云？还是透过许清云去望距离更远的东西。

　　沈苌苧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一刻来的那么通透。她似是懵懵懂懂，却又似是明白了很多。她只是觉得有人在她的心上挖了一个洞，然后那个洞就开始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扩张扩张再扩张，一直到它永远无法被填满为止。

　　然后她的心就以惊人速度老去，皱纹开始肆无忌惮地爬了上去。沈苌苧以前一直疑惑为什么武侠小说里的女剑客会一夜之间白了头，现在她恍惚明白了原因。

　　以前很想搞懂的问题，现在她真正搞懂了却又不想搞懂。

　　良久，沈苌苧微微笑了。眼睛柔和得像是要滴出了水，却永远地失去了焦距。

　　许清云怔在了那里，他以为沈苌苧或许会闹，会愤怒得跳起来，甚至不分场合地发大小姐脾气，反正他也习惯了的。又或许会质问他，他甚至连应对的“台词”都准备好了。但她没有，什么都没有。许清云一直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沈苌苧了，因为沈苌苧是个很喜欢把自己的一切都彰显给别人看的女子。但此刻他才知道，他一点都看不懂她。就像一个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总是一颗细腻的心。而沈苌苧也便是如此，用简单伪装自己，其实她比谁都复杂。

　　许清云突然感觉手足无措，他是第一次在沈苌苧面前表现得手足无措。他甚至觉得他自己方才作出的决定是错误的，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作出的判断。

　　他分明看见了沈苌苧的眼眶已经微红，有一层浅雾笼在上面。但却始终没有晶状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至始至终都没有。

　　今天的沈苌苧分外安静。这是蓝玉暖的想法。

　　或许蓝玉暖和许清云都不知道。沉默，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