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短篇］永不分离》小友

1、永不分离

　　“嗒。”

　　一个黑影轻盈地落在Stark大厦的楼顶，披风滑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电子门“叮”地一声打开，无声地给来着敞开了道路。而来人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门里，悄无声息。

　　“Sir，Odinson先生到达顶楼。”Jarvis的声音在杂乱的工作室里响起。黑发男人手中飞舞的工具顿了顿，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了它的工作，却事实上再也无法集中。Tony Stark皱着眉，低头专注地试图把接了一半的电路接完，但最终还是干脆地把它推到了一边，又伸手把所有发光的屏幕一挥手扔到半空中闪着蓝光的文件夹里。“让他自己过来，我没时间去接他。”他坐在旋转椅上闭上眼睛，双手握在一起，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迹象显出他现在心里的烦躁。

　　玻璃门被人推开，客人很准时。他友好地微笑着，快步走到站起身来的Tony面前，先伸出了手：“好久不见，Stark。”

　　“……好久不见。”Tony的回答慢了一拍，显得似乎不那么热情，几乎冷淡地不像他自己。他简单地伸手与来人握了握，随即就有些不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似乎不想客套，Tony简短地开口解释这次的情况：“这次让你过来是关于一个人。她要见你，我已经约好了时间地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没问题，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对方笑得阳光。

　　Tony沉默着，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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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ark，这次会面非要安排在神盾吗？感觉挺压抑的。”

　　走在前面的Tony听了这句话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抬手揉了揉脸。“已经选了这里，你就满足吧。你如果出现在其它地方，独眼会找我算账的，Odinson。”

　　“我说过，Stark，你直接叫我Thor就好，Odinson听着怪怪的。在Asgard没人这么叫我。”

　　“……咳。”Tony移开目光，干咳了几声。“你不是也叫我Stark吗……”他嘟囔着，混过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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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曲折的走廊最终通向一扇看起来颇为厚重的金属门。Tony把手指在门上一按，打开了门，一间简单的客房展现出来，米色的柔软沙发上是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即使有些憔悴，但仍然拥有无法让人忽略的美丽。她一见到两人，立刻站起身来，目光锁定在他们身上。

　　“Jane！”

　　Tony看着身边的人脸色露出惊喜的笑容，无声地后退了几步，作出把空间让给两人的样子，但视线从未离开过他们，双手手腕上的金属环微微震动着，不知是在防备着什么危险。

　　Jane的笑容很甜美，此时却有些勉强。“T……Thor？”她试探地叫了一声，注视着对方温和的微笑，看着他执起她的手，优雅地刻下一吻。“Jane，好久没看见你，你看起来有点瘦了。”他担忧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拉过她细细地打量着，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Jane闭了闭眼，深深呼吸着，扬起一个带了些虚弱的笑容。“没关系，我只是最近生病了，有点头晕。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很好。现在我已经是Asgard的王了，除了有点忙……不过当然，为了你来Midgard一趟，我是很乐意的。”他憨厚地笑笑，俯下身关切地拨开挡住Jane美丽双眼的发丝，“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做研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研究一下，能不能带人类到Asgard玩一次。”

　　而眼前的女人却没有像他想象得那样兴奋起来。她的眼中甚至没有闪过一丝光芒。

　　“抱歉，Thor……我实在有点不舒服。”Jane看起来简直摇摇欲坠了。她勉强地微笑着，又闭了闭满是血色的眼：“或许下一次我可以接受这个邀请。我想我要去休息一下了……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和Mr.Stark商量一下……这次见到你我很高兴，真的。下次一起出去好了。”

　　她那样脆弱的样子真的让人放不下心。“你真的没问题吗？是不是什么重病？”男人脸上的担心更明显了，他几乎就要拉起Jane冲到医院去了。Jane摇了摇头，微笑。“没关系，真的，只是没睡好而已。”

　　“……你要小心点，不要把身体搞垮了。”无奈地收回手，注视着面前病怏怏的Jane，他最终还是任由她任性了。他抬头看了看表，脸色却突然变了。“抱歉Jane，Stark，我在Asgard有约，我想我迟到了。下次一次出去，我保证。”他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又愣了愣，点头像两人示意。“Sorry，我先走了。Farewell，Jane。Farewell，Stark。”

　　Jane站在原地。她看着那匆忙的身影向外走去，最后在铁门的挤压下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直到厚重的门紧紧合上的那一秒，她终于任由自己腿一软跪倒在地，震惊和悲痛如同海啸般毫不留情地冲碎埋没了她最后一丝细微的侥幸，绝望一滴滴从眼眶里挤落，却再怎样都无法汹涌而出，只有一秒一秒的折磨。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拉扯着整个灵魂在疼痛。

　　站在一旁的Tony把纸巾递给Jane。他能做的只有把她扶到旁边临时搬来的沙发上，坐在这间事实上满是武器的危险房间里，试图说些什么。“三个月前发生的事，一直拖到今天——虽然我不想，但我代表神盾向你表示歉意。他走不出来了，这点我们都没想到。我以为他是骗我们的，但不是。”

　　手指颤抖的Jane脸色惨白。“他真的死了？怎么会……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Thor怎么会死？他是Thor，他是雷神，他怎么会！”

　　“他死了，尸体在Asgard。”Tony不是委婉的人——他只有重复事实，试图唤醒悲伤中的女人。

　　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Jane失神地盯着虚空，半晌，才干涩地开口。“那他是怎么回事？Loki……Loki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Tony没有立刻回答，答案他一清二楚，但有什么东西沉沉地拴在答案的另一端，把它死死地拽在胃里，开口把它拽出来成了一场艰难的拔河，每一个音节都沉重地让人发疯。

　　“杀了Thor的人是Loki。”

　　“要说疯了……我们只能说，他是个清醒到可怕的疯子。”

　　“或许这样做，他会觉得Thor的灵魂通过另一种方式，仍然活在他的身体里吧。”

　　“他们两个，永远都不会被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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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彩斑斓的彩虹桥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站在桥上等待许久的Odin睁开那只透露苍老的眼，长叹一声，回头看向那个刚刚站稳的黑发青年。“去Midgard了？”

　　“是的，我刚刚去见了Tony Stark，上次和我联手保护了纽约的人之一，还有Jane Foster……您知道，我被驱逐时遇到的女孩。”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不属于他的温和笑容，“还好我还可以见到他们。啊，对了，父亲，我要去花园了，先告退。”

　　说完，他匆忙地走过Odin身边，向大殿走去。Odin张了张口，像是想要叫住他，最后，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把那声没出口的呼唤化为深深的叹息。

　　百花齐放的璀璨花园里，鲜艳的花朵与嫩绿的青草散发着清新的生机，晶莹的水珠悄悄滚下娇嫩的花瓣，没入土壤，化为大地。淡蓝色的小鸟轻盈地落在黑发青年的肩上，抖动着柔软温柔的羽毛，轻声吟唱。几只七彩的蝶围着他飞舞，跟随着他停留在他每日都要探望的地方。阳光灿烂地落在一片最艳丽最安宁的花丛中，照亮了躺在那里的男人金色的发丝，让他在温暖的阳光中鲜活地如同下一秒就会睁开眼微笑一般，却冰冷的可怕，没有丝毫呼吸。他胸前血红的刀口被花朵掩盖起来，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黑发青年脸上属于另外一人的温暖笑容渐渐淡去了。他安静地注视着花丛中躺着的人，碧绿的眸子透彻清明。他轻轻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一个属于他的笑容。

　　“Sorry, Thor...I'm late.”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