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泠天下》山泠君

5、第五章（上）

　　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地洗漱吃早饭，却见外头有人在走来走去似在搬什么东西，便问绿萼，绿萼道：“大王叫人搬了不少玉器来，说要是喜欢，就都是大人的了。他还说，下了早朝就来过来。”
　　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这些东西了？他又来干什么，我总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我的伤好了大半，此时已经准许下床走动。我实在忍不住，让绿萼扶我出去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一走去我就震惊了，院里竟然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玉器，还有些小件的放在锦盒里摆了一小片，乍一看翠绿的一片，融进初春的阳光里，我虽不太懂玉，但看着满园莹润清透的色泽，还能看出都是些珍品，，不是吧，万历王哪搞来那么多玉啊。又一想，他们是王室，进贡礼品之类少不了玉石珍玩，真奢侈，也不知道他们老百姓过的怎么样。
　　边上有人过来请示：“泠大人，外头还有座玉山，可能要拆了前头那门，才能送进来。”
　　我正在喝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赶紧摆手：“不用运进来了，我不喜欢大件的，让他们送回去吧。”
　　“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万历国这种尴尬的身份，他们还一口一个大人的叫得起劲，估计还是那万历王的缘故。
　　“哦？你不喜欢大件玉器？”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又是那万历王，怎么每次进来如果没人通报就跟鬼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送这么多玉来干什么？难道要在这里开展览？”
　　“自然是有用的，你可挑一些去。”他看了看我，道：“陪本王到花园里走走吧。”
　　他难得没有一上来就动手动脚，此刻却要避开旁人将我拉到花园去，不由让我一阵心惊，道：“现在身体还不很方便，不适合走动。”
　　“本王亲自扶你，如何？”
　　这就更不行了！话未出口，忽然想到昨天的交易，难道他有什么事要交代？、
　　这房子的正厅是穿堂的，穿过去就是花园，假山树石之类和电视里那种御花园效果差不多，中间挖了个池子，栽满了莲花，现在还未开，只有一池子碧绿的荷叶，红鲤在之间穿梭，别有一幅美感。
　　我从小就喜欢水，难得见到这么美的水景，忍不住欣赏起来。
　　“其实那么大张旗鼓的送玉，是为了做给他们看，即使在万历国，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忽然凑到我身边来，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暖暖的体温，一时间有些局促。
　　“刚才怎么不说。”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什么，“难道这里有他们的人？”
　　“应该不会，你这里的人都是经由我仔细挑选过的。”
　　“那他们怎么还在这里来去自如？”我想到那些迷昏过去的侍从侍女们。
　　“你以为这里真的那么好走？我故意让他们进来的。”
　　那他一早就想好他们回来找我了？那么——“我没失忆的假消息，也是你放给他们的？”
　　他含笑点头。
　　“大王真是神算。”我忽然有一种好像被耍了的感觉。
　　“别叫大王了，叫我名字。”他忽然凑近我，看着我的脸，我只觉得好像脸上要被他盯出个洞来，别过脸去，“你就不怕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要是他们认定你失忆，怎么会那么多废话？就算他们说给你听，你自己想不起来，也觉得像听别人的故事，不是？你迫于眼前，一定会答应站在我这边。要是你真的想起来要逃走，”他的目光忽然危险起来，“我就把你牢牢按住。墨山他不能守住你，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我喜欢的东西拿走。”
　　强烈的压迫感，令人恐惧的占有欲，要是我想逃出去就更无望了。我压制心里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想起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名字，墨山，这家伙难道就是泠渊那个倒霉催的爱人？
　　似乎觉得吓到我了，他扶我坐下，道“累不累？”丝毫没有方才阴沉几近威胁的气息，“外头那些东西都没有喜欢的？”
　　谁知道，我看都没细看，随口答道：“玉器还是能佩在身上有意思，不然放着也是放着，觉得没什么灵气。”
　　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个小玉坠子，是块白玉，色泽细润，如同脂膏，却又清透盈动，两节小指长短，一头细些，雕了些纹样，穿了个小孔，雕工不繁杂，却自有一番韵味，竟看得我移不开眼睛。
　　“喜欢？”
　　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见我不答话，看我的神情似乎又明白了几分，道：“喜欢就送你吧。”
　　“不……这怎么行……＂
　　他却已经自作主张地开始将细绳往我脖子上系了，“这本是小的时候带着护身的，一带就带了很久，现在给你了。”
　　我想伸手阻止他，却被他一把捏住，“别动。”他将玉塞进我的衣服里，“本王给你了，你不许不要。你以后看到它，就要想起我，我不许你像忘掉那个人一样把我忘了，明白么？”
　　连本王也不自称了，在他那样威压的目光下，我竟然忍不住点头，点头。
　　气氛又诡异起来，靠得太近了，我忍不住别过脸去看景，道：“听说这里以前，是王后住的？”
　　问完又觉得不太对，他刚死了老婆不久，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却淡淡道：“嗯。大王寝宫后面，向来是住王后的。”
　　什么？原来我住的地方就在他寝宫后面？他真把王后住的地方给我住，难怪王后娘家人不满意。

作者有话说

　　我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