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长夜》和黍

17、倒计时-前奏

　　秦何和苏牧杠上了，连带着本就对苏牧还好脸色的秦牧现在一看到苏牧就咬牙切齿。只是即使要隔离半个月，苏牧也依然有着忙不完的事情要做。而且一旦进入房间之后，未来十五天秦何和秦牧心情再差脸色再不好也影响不了苏牧半分。
　　距离大灾变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像拧得绷紧的发条，又如同人背后的的恶魔步步紧逼。苏牧甚至没有多余的心力思考和秦季先之间变了奇怪的关系，他把自己关在枫山别墅的房间里，没日没夜的操纵着全国各地的代理，将需要的物资逐步像Y镇转移。
　　只有和时间赛跑，人类才能发现自己的渺小；但是也只有战胜了时间，人类方能察觉自身的伟大。
　　苏牧不想证明自己的伟大，他想做的一直都很简单。
　　在末日中活下去，和秦季先一起。
　　前世，那样的日子对苏牧来说确实是末日，然而今生若有人相伴，大灾变便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很快，苏牧便发现一个无比严峻的问题——他没钱了。
　　装修房子，以及购买大量的水晶花去了苏牧大部分积蓄，而这一个多月来陆陆续续采购的各种器材以及燃料更不是简单的数目。虽然贸易公司一直在赚钱，但是一家公司的赚钱速度却绝对比不上苏牧花钱的速度。
　　看着屏幕上刺眼的数字，苏牧不得不重新考虑金钱的问题。
　　秦季先有钱，并且也是能最快把钱借给苏牧的人，但是苏牧绝对不会像秦季先提这个要求。他们的关系看似亲密，但是不论是苏牧还是秦季先都知道其中的危险，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什么都没有了。
　　苏牧更没有考虑过和秦季先合作，大灾变的情报足够让人疯狂，但是一来苏牧不敢拿此冒险，他害怕成为那只让自己再次毁灭的蝴蝶，二来，他没有任何能够取信秦季先的办法……
　　说起取信的办法，苏牧皱着眉从抽屉里拿出那枚用手帕包裹仔细的晶核，他想到一个来钱的办法。
　　一个人有了钱之后会干什么，平头百姓会好好的存起来，而野心家会用这笔钱赚取更多的钱，创造一个帝国。
　　秦季先不缺钱，但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这一点前世苏牧就知道了。因此隔离期一过，当苏牧拿着晶核找到他的时候，秦季先没有多考虑便同意了，只是……
　　“我希望你能够协助秦何。”秦季先附加了一个要求。
　　“我不是科研人员，对此一窍不通，并且我也没有时间。”苏牧冷声说道。对于他来说，研究晶核不过是无用功。前世苏牧就已经知道这种晶核是一种能量体，当人类找到使用他的方法的时候它能带领人类开创一个新的世纪；当人类对它一无所知的时候，在前世它只是用来交换的货币；而现在，他不过是一枚来源诡异的石头而已。
　　苏牧从来都不打算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因此，他很干脆的拒绝了。
　　“我的房间已经装修好了，近期内我会很忙，没有空来这里。”苏牧说道。
　　“我可以派秦陆去帮你。”秦季先拉起苏牧的手，放在手心仔细把玩。苏牧的手纤细看似脆弱，但是秦季先毫不怀疑这双手所拥有的力量。
　　苏牧再次皱起了眉，他从秦季先手中抽出手，把晶核放到对方还摊开的手掌中。想了想，他又弯腰下在秦季先唇上落下一吻，细细地伸出舌头舔舐秦季先的唇瓣。在感觉对方开始回应的时候，又似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比起我，我想你会更需要他。”苏牧在秦季先耳畔说道。
　　晶核卖了一千万，秦季先给了友情价，但是苏牧只要求两百万现金，剩下的苏牧换成了武器，让秦季先的手下在三天后送过去。
　　对于苏牧要这么多武器秦季先似乎并不感到惊讶，更不好奇，他一直像一个狡猾的猎人一样，静静地观察着猎物，用智慧划出牢笼，只要他看上的，似乎什么都逃脱不了。他似乎有那个自信，能够将苏牧困在自己话下的领地里。
　　苏牧在人力市场雇了五个彼此之间毫无关系的中年人，一人开车四人搬运逐步把从全国各地运过来的物资送去地下室。
　　地下室在设计的时候就被分为数个功能区，其中能源区是最核心的部分。有着前世记忆的苏牧在大灾变后绝对不会缺少食物，但是能源却是整个世界都缺少的存在。
　　大灾变之后，世界各地的矿区都成了最危险的地方之一，那些蕴含着巨大能源带领人类跨入20世纪走出地球的能源似乎更能让那些异变了的动植物变成更加可怕的存在。大灾变之后，那些地方都成为了禁区。
　　苏牧曾经接受过由军方□□的寻找能源的任务，目的地是西北一处大灾变前储量非常巨大的石油基地，但是数千人的队伍最后活下来的却不足百人，即使那些活着回去的人也在其后不久因为感染了毒素而先后死去。能活到十年后的，苏牧知道除了他之外，只有三人。
　　能够活着的，都是聪明人。
　　能源区中，除了放置了大量汽油柴油外，苏牧还专门开辟了一个大区域放置东海采购回来的水晶，这些才是后世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能源。
　　剩下的主要是武器区、机械区、生活物资区以及静室。而食物区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苏牧整整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整理好地下室，而这时距离大宅变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十天前，苏牧得到了贸易公司的最后一笔收入，他用这笔钱和那五个中年人各签了一份一年的合同，在一年之内他们必须为苏牧服务。
　　自然，苏牧需要的不是他们的服务，而是他们的沉默。
　　苏牧的动静绝对不小，他相信一旦大灾变爆发后，Y镇上的活下来的人绝对会朝他的基地进攻，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卡车一趟一趟地往山上的房子里运载东西，里面有衣物棉被、有医药能源，更有食物和水。这些在末日之前随处都可以买到，而在大灾变后，对于那些被寒冷、饥饿以及恐惧折磨了三天恍然发觉末日来临的绝望的人们来说，再没有比这些更能让人疯狂的。
　　余下的时间被苏牧用来在房子各处布置水晶，这是末日十年人类用生命换来的力量。使用特殊的方法将水晶中蕴含的能量引导出来，从而形成一道能量的屏障，苏牧需要靠这道屏障抵挡大灾变后第一波植物的冲击。
　　智慧来源于生存。这句话已经是前世人类用十年生命血汗验证的。
　　智慧来源于生存，而进化更因此产生。做好一切布置，苏牧坐在书房里，看着日历翻过一页，到达最后的片刻宁静。他注视着窗外萧瑟的院落，冬日已经过去，春天却迟迟不来。
　　天色逐渐暗下，徐庶上来敲了三次门，小心翼翼地提醒苏牧晚餐准备好了。他是苏牧雇佣的五个中年人中的一个，烧了一手好菜，也顺理成章地成了苏牧的厨师。据说他的祖上曾出过御厨，只是到他这一辈家道已然败落。
　　苏牧如同一具化石一般地坐着，时间在他的意识中过得似快又慢，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正好敲响，19点。
　　苏牧犹豫地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他早已经背熟的号码，枯燥的铃声想起，一如他焦躁的等待。
　　“苏牧。”低沉如同大提琴般优雅的声音响起，像是在苏牧心头拨响了一根特殊的琴弦，半个月没有联系，秦季先的声音像甘泉一般，一下子浸染了苏牧的全部。
　　“我的房子收拾好了，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苏牧用尽全部的力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他紧紧地捏着手机，不敢呼吸，就害怕那头的人传来拒绝的回答。
　　“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秦季先的语速不快，但是对苏牧来说却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震颤心神。
　　“怎么会，我才从你那里赚了一大笔。”苏牧僵硬地说道，“我让人准备好了晚餐，就等你过来了，你……”
　　“虽然我很想说目前很忙，但是很遗憾，秦何已经在安排车了。”
　　“……”苏牧感觉在那一刹那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喉咙，知道听完秦季先的话，他才重拾呼吸，“秦何？”他声音沙哑，意识模糊，大概连自己在问什么都不知道。
　　“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了。”秦季先笑了笑，又说道，“难道半个月不见，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什么？”苏牧涩涩地问道。
　　电话那头秦季先叹了口气，许久苏牧才听到他说：“苏牧，我发现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