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格格之心字已成灰》渔家傲1

1、心字已成灰

　　第一章心字已成灰

　　“啪”的一记巴掌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房内，永琪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只见小燕子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接着一阵暴吼声随之而来。
　　“够了！小燕子，你现在和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陌生的让我可怕！”
　　听着字字如利刀的话在耳边回荡，小燕子的心似被割成了碎片，全身恍然如抽丝般，泪水沿着眼角慢慢滑向唇边，一滴滴的打在那双早已冰冷的手上。
　　永琪，我在你心中就如这般吗？你竟亲手打碎了我们的爱。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小燕子，永琪感到一股蚀骨般的痛侵蚀着自己，想走上前去抱住她，可终究还是收回了脚步。
　　忍痛转过了身，紧握的双拳上青筋暴起，双眸缓缓的闭了起来，压制住心头那波澜的痛楚，永琪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口道：“我们结束吧”
　　决绝的话语让小燕子的最后一丝臆想也随之破灭。她冷冷一笑，呵呵，是我错了，从我爱上你的时候就错了，永琪，我们是该结束了。随之转过头艰难的站了起来，对着永琪的背影淡淡的说了句“好，我定如你所愿，”
　　永琪听了身子微微一颤，强忍住眼角的酸涩，未再停留头也不回的他出了房门。
　　诺大的房间里只余下小燕子一人，她呆呆的环顾着四周，脑海里涌现出了昔日的种种，嘴角上咧又是一阵冷笑。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如今果真已是不同已往，人心盟誓早就付之东流，我亦留之何用？哈哈，留之何用！感到身下双腿如虚浮般无力，小燕子再也支撑不住，扶着一旁的柱子瘫坐了下来，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痕，往日的天真笑颜早已失之殆尽。
　　站在门外的明月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住冲进屋去抱住了小燕子，“格格，格格，你别哭了，明月求您了！”
　　忽然感到身体被一双臂弯抱住，小燕子木讷的回过头，看见了明月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
　　对上那犹如死寂般空洞的眼神，明月浑身倏地一惊，“格格，格格，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看着明月满脸的慌张，小燕子勉强的挤出了个笑容，“没事，别担心。”
　　“可是......”小燕子脸上强摆出的笑容让明月心中的担忧不减反增了几分。
　　“我真的没事，帮我去备一辆车吧，我想去学士府看看紫薇。”
　　“可是......都这么晚了，格格出去不安全......”
　　“没事”小燕子微微笑道：“我不过去散散心而已。”
　　明月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是哪里，犹豫了片刻，只得应了声“是”。
　　明月离开后，小燕子站起身来打开了一旁的柜子，从最底下拿出了那年自己大婚时的嫁衣，火红的锦缎不失当年的色泽，精致的图样、细密的纹络犹如初见那般，可这一刻却生生晃的刺眼。微微扬起的嘴角绽放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换上手中的嫁衣，小燕子坐在镜前如同往常一般拿起眉笔细细的画起眉，接着又沾了些艳红的胭脂轻抹脸颊，最后拈起红纸放在嘴唇上轻轻的抿了抿。镜中的她可以说是绝美，小巧的鹅蛋脸儿，细如柳丝的烟眉，精致玲珑的俏鼻，娇嫩欲滴的红唇，就连失了血色的脸颊也因涂了胭脂而红润起来，看上去宛如即将出阁的新娘。
　　盯着镜中的自己，小燕子自嘲的笑了笑。容颜再美又有何用，终究换不回负心郎。
　　起身走近床榻，看着枕边静卧的那只萧，小燕子伸手抚了抚 ，神若游丝想起了箫剑。哥，对不起，记着要好好争取自己的幸福......
　　屋外的明月此时正好推门进来，“格格，车备......”，看到小燕子的一身打扮明月惊得霎时说不出话来。
　　小燕子收回思绪，淡淡一笑道：“怎么，不好看吗？”
　　“不......不是......只是......”
　　没等明月说完，小燕子开口打断了她，“我只是想穿穿，你方才说车备好了是么，那我们走吧。”说完握着萧踏出了房门。
　　明月望着小燕子离开的背影直觉有些不安，但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今夜的景阳宫有些冷，窗外一阵轻风肆意卷了进来，吹开了案上的《纳兰词集》，恰好停留在那一页......
　　《梦江南》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屋外，阵阵凉风迎面袭来，飘落的梨花洒满了整个庭院，一个火红的身影踏在素白如雪的落英上委实显得有些突兀。门边，小凳子盯着自院中徐徐走来的小燕子一时吓得双目圆睁，舌头似是打结了一般,“格......格......你这......”
　　没有丝毫在意，踏过门榻，小燕子在他身边轻声说道“送我去学士府吧”未再多言一句，撩开布帘上了车。
　　小凳子愣了愣，转头用寻问的目光看向明月，明月则是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小凳子满是忧心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坐上马车向学士府的方向驶去。
　　格格，您可千万不能有事！目送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明月的心像是断了弦似的慌乱。
　　马车上的小帘被微微掀开了一角，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小燕子的唇边泛起了丝淡淡的笑。离开了，终于离开了，这一切都结束了，真好......
　　感觉身上的颠簸逐渐消失，映入眼帘的是门楣上用着金色明漆挥写的一方小楷——学士府。
　　“格格，到了，下车吧。”车外小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小燕子放下手中的小帘起身下了车。
　　站在学士府门前，小燕子对身边的小凳子吩咐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小凳子微一迟疑后打千应了声“是”便跃上马车一个掉头朝来时的方向奔回。
　　月色中，小燕子静静的站着，皎洁的月光泻满了全身，让人看了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紫薇，对不起，小燕子要离开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珍重......
　　一行清泪自唇角滑落，“滴”的一声打湿了衣摆下的青石板。
　　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渍，小燕子蓦然转身离开，夜半潇潇，步摇临风摇曳作响，额前的青丝也微有些凌乱，一袭红衣，执手握萧，一抹孤影渐渐没入夜色中。
　　远处，小凳子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的加重，糟了！格格果然没进学士府，看来明月说的没错，怎么办，怎么办？！怕是......不行！一定不能让格格出事！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的小凳子转眸望向了前方的学士府，用近乎狂奔的速度跑了过去，顾不得喘气伸出拳头用力的捶着府门，“开门！开门！......”半响，门从里开了个缝儿，一个小厮从中探出了头来，一看是小凳子脸色立马缓了下来，“小凳子大哥，这么晚来学......”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凳子急切打断，“快去告诉紫薇格格说还珠格格离宫了，让她赶紧进宫禀告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要快，一定要快！”那小厮许是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没说直接跑向后院。
　　顺了顺气后，小凳子望了望那厚重的夜色，径直朝着小燕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屋内，紫薇正欣喜的来回踱步。尔康，我就知道你没死，你等着，等我来救你！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自耳边传来，紫薇敛下了激动的神情说道：“谁，进来。”
　　门外那小厮推门而入，见了紫薇后立马道“少夫人，刚才小凳子大哥来说还珠格格离宫了，让您赶紧去宫中禀告皇上。”
　　小厮话才说完，紫薇立马沉了脸色，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好端端怎么会离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燕子，答应我千万别出事！定了定心神，紫薇对一旁的小厮道：“快去给我备车，我随后进宫。”
　　“是，奴才这就去！”得了吩咐的小厮立刻退了出去。

　　夜，犹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偶然能见得几只杜宇在山林间来回盘旋，鸣声哀绝，凄厉噬心。
　　眼前的陡崖足有数十丈高。良久，小燕子一个提气便只身跃上了顶峰。站在高处俯瞰身下湍急的河流，和着月光的小燕子，面色毫无一丝波澜，孜然一身，迎风而立，红袂飘飞。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今生，我当真是错付了！
　　“格格！格格！你快下来！别再往前了！”好不容易赶到的小凳子看见崖顶的红色身形后骇得立即大叫出来，脚下一刻也不敢停的向上爬。
　　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小燕子没有回头。再见了，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了绝美的弧度，移步上前，张开双臂，一个纵身而下。
　　“格格！不要！”看着红影从眼前倾然消落，小凳子瞬间双腿跪地，伸手抓空大声哭喊。
　　半空中的小燕子轻合羽睫闭上双眸，嘴角边的微笑绽放到了极致，摄人心魂。永琪，别了。
　　“嘭”的一下，水面上激起了层层迭迭的水花。
　　听着那一声响彻于耳的冲击，反应过来的小凳子连滚带爬哭着直往山下冲。
　　小燕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下沉，强烈的窒息感正一点点的堙没着残存的意识。忽然，身子一轻，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宽广的怀抱，想挣脱却又没有力气，一阵晕眩，最后留在记忆里的仅是那双清冷的眸子......
　　四周恢复了夜的沉寂，放眼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瞥见微荡涟漪的水面上随意的浮着一支竹萧......
　　片刻，从山上跌爬下来的小凳子直接冲入水中，渐浮渐沉，四处摸寻，只听得一声声呼喊相继传来，“格格！格格！你在哪？格格！......”

　　景阳宫西厢房内，老佛爷抱着怀中的绵亿笑的直眯眼，“呦，你们看这绵亿可真乖”
　　“是啊，皇额娘，你看这绵亿可是像极了小时候的永琪”乾隆拍了怕小锦被慈爱的笑道。
　　“可不是吗，这绵亿长大了肯定像他阿妈一样俊，是不是啊，小绵亿？”令妃走上前去冲着绵亿笑了笑，逗得小人咯咯咧着小嘴。
　　老佛爷瞧了瞧臂弯里笑的开怀的绵亿，又侧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知画，转头笑着对一旁的乾隆说道：“皇帝，你看知画拼了命的诞下了绵亿，怎么说也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功臣啊，皇帝可得好好奖赏她”
　　乾隆略一沉吟后笑道：“儿子明日就下旨封知画为荣嫡王妃，绵亿为世子，皇额娘觉得意下如何啊？”
　　老佛爷一听满意的点了点头，连连称好。
　　侍奉的奴才们个个顿时眉眼生花，立刻跪下来谄媚道：“恭喜荣王妃，恭喜小世子！”
　　惟独静立一边的晴儿满脸忧心忡忡，拧眉凝视着负手立于窗前的永琪，手中的绢帕不自觉的绞成了一团。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望着窗外隐在树梢间的一轮孤月，永琪的神色越来越黯淡。小燕子，你还好吗......
　　“紫薇格格到！”一声通报让屋内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了门外，眼见紫薇身着一件浅蓝色罗纹宫装焦急踏门而入。
　　眸光略扫四周，紫薇倏地跪了下来急切的说道：“皇阿玛，小燕子离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窗边的身影不经察觉的一动！
　　乾隆的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紫薇，“什么叫离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薇扫了一眼永琪后开口道：“皇阿玛，刚刚小凳子来学士府说小燕子离宫了，怕是不好，皇阿玛，您快去派人找找她，千万不能让翰轩棋社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乾隆听后也逐渐担忧起来，朝着周身的侍卫吩咐了一声，“去！让傅伦带一队人马去找还珠格格，务必天亮之前要有结果！”
　　“是！奴才这就去！”一旁的侍卫应声后立马退了下去。
　　望着远去的侍卫，紫薇的心忐忑不安。小燕子，千万别出事。
　　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紫薇，乾隆俯身将她一把拉起，“紫薇，你先起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朕，朕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佛爷不动声色的向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会意偷偷的离了开，“皇帝，这小燕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离宫都快成家常便饭了，她以为皇宫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皇额娘请息怒，先听听紫薇怎么说，”眼见老佛爷动了怒乾隆立即上前安抚。
　　听乾隆这么一说，又看了看身旁的晴儿，只见晴儿皱着眉朝自己摇了摇头，不好再说什么，索性在椅子上坐下来，她倒是要听听这紫薇怎么说。
　　众人瞩目下，紫薇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朝永琪走去。
　　停步，对视，转身。只听见紫薇的声音在屋中响起，“那就要问问我们的荣亲王了，难道王爷忘记对自己‘侧福晋’做的事了？”话中她特地加重了侧福晋三个字，狠绝的目光一直不离永琪。
　　永琪的眸色渐渐加深，身体竟微微的抖了起来。见永琪不说话，紫薇继续迈步向前，“恩？说话啊！我们一向能言善辩的荣亲王怎么不说话了？！”
　　衣袖中的双拳一点点的收紧，永琪极力隐忍着碾心的痛苦。
　　紫薇一声冷笑，“哼，荣亲王不说是吧？好，那我来替你说！你可知道小燕子为了能配上你付出了多少？你可知道她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里咽？你可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给她下套？你倒好，居然还打了她一巴掌，永琪你够绝情！我夏紫薇当真是看错你了！我看真正不配的人是你！你最好保证她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看着强忍着一言不发的永琪，晴儿眉头深蹙了蹙.
　　我该怎么办？小燕子，你到底在哪？
　　“这不是小凳子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看见一身狼狈跌跌撞撞闯进来的小凳子，令妃第一个反应过来问道。
　　听到令妃的惊讶声，紫薇立马侧首看向门外，见小凳子一身泥沙，衣服破烂不堪，紫薇的心忽地一沉，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抓住他问道：“小凳子，你这是怎么了？！”
　　见着紫薇，小凳子“咚”的一声儿跪了下来，抹着眼泪哭了半天哑着嗓子道：“紫薇格格，格格......格格她跳崖坠河了！”
　　“你说什么？！”紫薇霎时脑子一片空白，一步步连连后退。
　　“什么？！这怎么可能？！”其他人闻言皆是满目震惊！乾隆脚步不稳的扶了扶身边的椅子。
　　永琪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神色剧痛的望向了小凳子，一点一点的麻痹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绝不会是小燕子！绝不会！
　　“紫薇格格，小凳子没用，眼睁睁的看着格格跳崖却救不了！后来奴才把山下水里找了个遍可就是找不到格格，只发现了这只箫和格格的玲珑玉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混着泥沙的竹萧和一方泛着斑驳血迹的玉佩。
　　“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一个踉跄，紫薇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晴儿失了方寸的不停摇头，“这不是箫剑的箫吗，还有这块玲珑玉佩，小燕子从不离身的，这怎么可能！！”
　　猩红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握着的拳头咯咯作响，永琪疯一般的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小凳子的衣襟歇斯底里的狂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胡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小凳子愤恨的扫了一眼永琪：“五阿哥，请你放手！！”
　　紫薇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脚踢开了永琪，指着他大吼道：“滚！！！不要在这假惺惺！我看了作呕！我告诉你，爱新觉罗永琪，今生今世我夏紫薇与你势不两立！！”感觉眼前突地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幸而被晴儿一把扶住。
　　“紫薇，你先冷静下来，不过是一把竹萧和一方玉佩或许并不能代表什么！”说着像想起什么立马问小凳子到：“可知道那是哪里？！
　　哭声顿了顿，小凳子开口道：“城......城郊的绝壁崖！”
　　话音一落，地上双眼空洞的人瞬间有些清醒，跌跌撞撞的往门外直冲！
　　“来人！给我拦住他！”皇帝疾声厉色的下了命令，门外的侍卫尽数涌了进来，死命的拦下了欲夺门而出的人。
　　“放开我！！滚！都给我滚！！！”咆哮般的嘶吼声冲破云霄，毫无章法的抡起拳头朝那些拦着的侍卫们挥了过去“哈哈......”小燕子，都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从今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琪与你一路相随！忽然眼眸一转，身形一动，剑已出鞘，集中掌力猛地往胸口一刺，千钧一发之际，乾隆手臂一动，剑受阻而刺偏了些，顿时右臂上血流如柱！老佛爷吓得惊慌失措，直喊喧太医。乾隆看着地上躺着的儿子神情悲痛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