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步道四十天》苏打creep

9、第九章

　　看着漏雨的屋顶，听着雨水从屋顶滴落到旁边杂货堆的声音，我一点都睡不着。
　　外面的小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的心有一点冷。
　　我多次和爸爸说要修屋顶，爸爸却说麻烦不好找人修，说等来年再说。可是他不知道，他女儿下雨的时候就看着对面墙壁滴落到下面打在卫生纸塑料袋、大米、纸盒子上面的声音。他不知道，他女儿住的这个屋子是和老鼠蟑螂同居的。
　　每天晚上，都会听见老鼠磕东西的声音。还经常发现爬虫，我不知道这因为潮湿而生出的东西是什么虫子。在鞋盒子里面发现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喷了很多很多蟑螂药，不知道管不管用。看着爬虫们慌乱逃走，心里才安定了一点。
　　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家了。妈妈每天不吃饭，爸爸受着别人的白眼去做清洁工。我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命运为什么不能可怜可怜我呢？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放个暑假回来，他却偏偏每天下大雨呢？为什么水龙头要漏水，屋顶也要漏水呢？
　　为什么。。。
　　我好希望，赶快毕业，赶快赚钱，然后重修房子或者干脆扒了重盖。这就是我的愿望，我的梦想。

　　就在我写字的时候，房顶滴水的声音还是影响到我，水从头顶的“房靶子”上面滴落下来，滴到下面墙壁上挂着的表，然后四散开来，飞溅到下面杂货堆的各处。我被打扰得心烦意乱。
　　我在屋子里面踱步，我终于想到办法。
　　我先是把表从墙上摘下来，这个表是二姨家不要的非要送给我家。送来之后，我没有挂，就随便摆着。她又一次来访，自己亲手在我屋子的墙上把这个表挂了起来。
　　把表摘下来之后，水就直接往下面滴。我觉得痛快多了。
　　就真像拿个小盆在下面接着。可是，大晚上的，我不想太麻烦。
　　我先是拿了秤过来，把秤盘子接在下面。后来又把旁边的簸箩拿过来，和秤盘子叠在一起。可是，雨水滴在两样东西上面的声音真的好吵，我更加烦躁了。目光四处搜寻着，想着办法。
　　最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干脆把脏了的床单扔到下面接水，这样，就不会有噪音了。
　　结果，用床单放在下面接水，果然效果很好。大不了，晴天之后在洗床单嘛。
　　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最起码，解决了我精神上的障碍。听不到滴水的声音，我混乱的思想也开始平静下来。
　　今天，貌似又发生了好多好多事。事情虽然不大，可是，感觉好乱。
　　我觉得，我不是一个足够孝顺的女儿了。我以前觉得，我足够孝顺，但是对于母亲现在越来越不懂事的行为，我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爱心。
　　母亲患病，经常不舒服，她一不舒服就不喜欢吃饭，她总说不好受吃不下去。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吃饭。她犯病之后，也不会吃饭。对于母亲，三五天不吃饭都是正常的。但对于正常人，一天不吃，一顿不吃都是难以忍受的。
　　我以前，还经常哄着她吃饭，哪怕她吃一点点我看着都开心。而现在，我可能真的失去耐心了。因为，最近因为母亲不吃饭，真的糟蹋了很多粮食。
　　我做饭，一直会做足够我们三个人吃的。我做的饭的饭量，一般都会够五个人吃的那么多。但是，母亲总不吃。我和父亲没办法，下一顿总是吃前一顿的剩饭。一次两次这样，每天都这样。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想给母亲剩菜，剩饭，剩汤，可是又怕我们吃过之后等到半夜或者下午母亲肚子会饿，如果我不给她剩点菜她就没得吃。我剩的太少了，又怕母亲吃的时候会不高兴。所以，我炒菜或者煮汤，我一般都会做很多。这样，我和父亲吃过之后，还可以给母亲剩下很多。
　　可是，这样的付出总是得不到回报。母亲依然不吃饭。每天还是会耍性子。
　　有的时候，还是会和父亲大吵大闹，有的时候，也和我闹。
　　可不管怎么闹，她还是总是不吃饭。
　　就这样，我和父亲几乎每天每顿都会吃剩饭，剩菜。今天，吃昨天的剩饭剩菜，下一顿吃前一顿的剩饭剩菜。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每天，母亲除了去大街上玩，在炕上睡觉，几乎什么也不干。
　　我不在家的时候，父亲自己做饭，吃饭，洗衣服，干家务。*劳家里炒米油盐的一切。还要做临时清洁工供我读大学。我一次从父亲的口中偶然得知，在这两年父亲去当清洁工的日子里，父亲每天都去，从来没有一天休息过。
　　别的同事，都会因为家里有事或者身体原因，休息什么的。可是父亲，带着身体的病痛，年迈的身体，顶着花白的头发，几乎掉光的牙齿，一只眼坚守在这个扫大街倒垃圾的岗位上两年多。
　　我真的很佩服我的父亲，父亲是一个从来不说辛苦的人，我经常会问他辛不辛苦，累不累。他说，说累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要继续干。从来没听过他的一句抱怨，没听过他说一次放弃。他为的，只是完成我一个奢侈的梦想，读完大学。
　　当初，去读大学的时候，明明说好，只读一年大学的。那个时候，明明说好的。我不敢在增加父亲的负担。
　　当时，还是有8000块钱的助学金，所以，我才顺利入学了。
　　结果，上完了一年大学的我回家来，却告诉父亲我想要再读一年。
　　我知道这是一个奢侈的要求，但是，当时的我贪恋大学生活的多姿多彩，幸福美好。我用不太充分却华丽丽的理由说服了父亲。我以为，靠着父亲这么多年的家底，再供我读一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二年回来的时候，父亲没有去火车站接我。后来才知道，父亲竟然当了清洁工。当时在上班。
　　那是大二的寒假，那个冬天父亲穿着破旧的棉袄，到处都是污泥。
　　我真不忍心看着父亲冻破的脸颊。那因为寒冷冻破糜烂的伤疤，那最深的伤疤，是因为小的时候父亲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了来自母亲的一刀而留下的伤口。
　　如果不是父亲保护我，恐怕我早就死在母亲的刀下了吧。就算命好，应该也是脸颊处留下一个十厘米的刀疤吧。是父亲救了我，他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一生。
　　我其实不是父母亲生的，我从小就听村里的谣言，我其实是捡来的孩子。
　　作为家里的独生女，我背负了很多压力。
　　而如今，父亲靠着最卑微的劳作，快要把我供到毕业，我真的很感谢他。我用我的生命，我的一生回报他都不足够。
　　我的父亲，是最伟大的父亲。
　　父亲为了我，付出了一生的汗水，他虽然残疾，只有一只眼，却从来没有流泪过，他是最铁骨铮铮的汉子。
　　但是，父亲这么辛苦，把我供完大学，我能回报给他的，却极少。而且，我肯定令他失望了。我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有出息，我没有在我的专业上很优秀，他已经知道了，我这个大学是白读了。读了和没读一个样，出来工作这个大学一点用都没用。我如果转行，爸爸四年的辛苦还有这辈子种地卖菜供我读书的辛苦就全都白费了。如果我坚持对口就业，那么，我最多也就是在工厂里面当工人，那就真的这辈子都毁了。

　　我写的所谓的小说，我也不敢拿给父亲看。父亲虽然没看，却也关心过我写这书能不能拿到钱，什么时候出版。
　　当我跟他讲我的书离着出版还有好大的距离，我看出他眼神里的失望。
　　虽然父亲没有什么文化，只有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估计他也是知道，一本书，一本真正的书，只有出版了才算是成功了吧。
　　女儿，真的又让你失望了。女儿的书，几乎没有人看，也没有订阅。出版，更是遥遥无期。

　　接下来，说说婚姻。我不敢告诉父亲，我交了男朋友。我从来不敢说。我从来不确定，我将来会跟怎样的人结婚。我交过那么多男朋友，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走到最后。
　　玫瑰步道，看不到末端。也许就是这样吧。
　　我真的很爱我现在的男朋友，但我也隐约感觉到，我们之间也还会存在很多问题。
　　他并不是很了解我。
　　他不知道我的家庭，我的出身，他甚至还没有见过我，不知道我的容貌，我的性格。
　　他不知道，我半夜给他发短信说下雨打雷了，是因为我害怕打雷。
　　他不知道，我总是问他在干什么，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我怕他像从前那些人一样突然弃我于不顾。

　　我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我喜欢的人，从来不喜欢我。
　　我也从来不敢相信，我会遇到我的白马王子。
　　当这个一米七八，完全符合我白马王子特点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我在做梦。
　　但同时，问题也来了。虽然我们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我还是没有安全感。
　　我经常怀疑自己在做梦，我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我抛给他的两次考验，他都没有通过。
　　我闺蜜加他，本来想试探他的。结果还没有开始试探，他就主动暴露了花心的本性。还否认了和我之间的关系。我知道之后，真的很难过。
　　我开始怀疑，他是在儿戏。他不是真心的，我只是他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一个多项选择题的选项。
　　后来，他的检讨书如同情书一样，让我原谅了他。我决定，原谅他这一次。如果再发现下一次，我绝对会离开。
　　第二次考验，是叫他主动帮我交话费。我停机三天，他却丝毫没有要帮我交话费的意思。
　　我停机，也全都是因为他给我打电话聊天，移动扣的我漫游费。
　　第二次考验，他没有通过。我原谅他了。我甚至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我心里给他找了很多理由，很多借口。我自己安慰我自己。也许他在外地，交话费比我自己去买充值卡交话费更不方便。也许，他很忙，没时间。也许，他脑子比较呆板，根本没有想到要帮我交话费。又或者，他以为我有钱，根本不需要他来帮我交话费。我自己在脑子里面想了很多很多理由，所以，我从来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可是，事后他知道这件事后，去很自责，很愧疚。但是，我一点都不想要他觉得愧疚，他愧疚我也不好过。只有他开心，我才会开心。
　　就这样，我们一起走过了12天。今天是2012年7月31日，7月的最后一天。
　　我一般在月末都会感触很深。
　　现在想想，未来真的很渺茫。毕业之后我会有怎样的工作，我会和什么样的人交往，会和谁结婚，会在什么时间有自己的儿子，会在什么地点遇见想念的人。

　　我只能确定自己的心，却一点都不能确定别人的心。我口口声声叫他老公，却不知道，摸不透，把握不好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我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言语，我知道，只有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我一直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这句话，我一直在强调。
　　去北京闯荡，我一个人真的会很害怕。我很希望心洁真的能够像他说的一样，陪我去我想去的城市。
　　我们住在一起，他买菜，我做菜。
　　还记得，那个网友小弟弟在看完《玫瑰步道四十天》前八章说的话：

　　我说：我要求其实不高啊（他以为我找男朋友的要求就是1米78，他说：全天下的女孩子都像你这样，我注定要打光棍了）
　　他说：恩，不需要是高富帅，也不需要是白富美。他买菜，你切菜，他做菜就好。简简单单就好。
　　还要理解你不是不接电话，而是心疼话费。你不懂，我懵懂而已【微笑】

　　接下来，再讲一段我和我前任备胎的事情。我这个备胎我自认为是备胎了，可是人家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备胎，拒绝做我的备胎。所以，算起来，我们最多也就算是个普通朋友。见过一次面，约过一次会。算是约会吗？恩，勉强也算吧，而且是很正宗的约会哦，看了一场电影（可惜是搞笑片），吃了一顿饭，然后，坐上车挥手道别。
　　至于为什么拒绝做我的备胎，后来我才知道的原因，是因为他有女朋友的。只是，那个时候他瞒着我。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
　　下面这段对话，也是今天的事情。
　　2012年7月31日 Q上
　　前任备胎（下面简称备胎）：你现在很胖啊
　　我：是啊
　　备胎：唉
　　我：怎么了？
　　备胎：难看
　　我：我胖不关你事
　　我：在家？
　　备胎：恩
　　我：你说我难看也太不给面子了啊
　　备胎：【呲牙】
　　我：【呲牙】
　　我：最近还好吧？
　　备胎：还好
　　我：哎，你跟她怎么分手的啊？她那么好，你舍得吗？
　　备胎：性生活不和谐，成吗？问那么多。。。
　　我：我才不信呢
　　我：我好奇。王子跟公主也会分开啊
　　备胎：性生活不和谐
　　我：我不信。真相是什么啊？距离？
　　备胎：不和谐。跟你说三次了
　　我：【发呆】
　　我：好吧
　　我：我不逼问你了
　　我：估计是你的问题
　　备胎：什么叫我的问题啊？
　　我：你的问题就是你的问题
　　备胎：我有什么问题？
　　我：好吧，我不问了，你态度不好
　　备胎：我态度怎么不好了？
　　我：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
　　备胎：哦
　　我：哦你脑袋
　　备胎：【空白】

　　接下来，我和我老公的事
　　【我爱你，发自肺腑】
　　汤世沫：老公，你一定要早点休息啊
　　汤世沫：不要喝酒（他第一天回公司，跟同事们相聚，我猜他们晚上会喝酒）
　　江心洁：恩
　　江心洁：我没怎么喝（证明，我猜对了）

　　一个小时后……
　　江心洁：我爱你
　　汤世沫：你喝醉了？
　　江心洁没有回复

　　第二天……
　　汤世沫：我问你啊，你昨天喝醉了吗？
　　江心洁：没啊
　　小沫：那你为什么昨天总是莫名其妙说我爱你啊
　　小沫：为什么
　　小沫：人呢？
　　小沫：你个死人死哪去了？
　　小沫：我数到三
　　小沫：1
　　小沫：2
　　小沫：2.5
　　米开：因为我爱你
　　小沫：2.6
　　米开：因为我爱你
　　小沫：你干嘛去了？
　　小沫：你爱我什么呀
　　小沫：2.7
　　小沫：2.8
　　米开：晕
　　小沫：2.9
　　米开：爱你的胸怀
　　小沫：你在干嘛？你又开小差了
　　米开：这问题难答
　　小沫：我小心眼儿，再说，哪有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爱她的胸怀的？（接下来说一下我心里面的话，但是，这些话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在想，有的男人爱女人的胸，男人都喜欢胸大的。但还真没听说过男人爱女人博大胸怀的。谁会爱一个胸怀博大的女人？我要是男人，我都不会。
　　因为啊，小心眼是女人的天性。不是么？）
　　米开：呵呵，我在吃饭啊
　　小沫：你吃饭你就不理我啊？你这什么世道。吃饭比老婆重要啊？
　　米开：理你啊，不是一直在回嘛，老婆重要
　　小沫：那我可以理解成，你昨天两次突然莫名其妙地说我爱你是随口一说的么？
　　米开：不是
　　小沫：那是什么？
　　米开：流露出的真实情感
　　小沫：……
　　小沫：好吧，勉强接受了
　　小沫：我做饭去了
　　米开：恩
　　小沫：我爱你
　　米开：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