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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安宁的预言(一) ...

  •   杨逍听到汝阳王的叫声,明知安宁不妙,碍于眼前形式,无法解救。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桌子即刻解体。范遥受了成昆的混元真气,危在旦夕,为今之计,是送他去蝶谷疗伤。大都明教受到极大创伤,想要恢复,恐怕要用上三年五载的时间。想到这里,杨逍目露凶光,成昆,这笔账,记下了。

      安宁醒来,发现自己并未在汝阳王府的卧室里,而是在荒郊野地。胸口剧烈的痛楚告诉自己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醒了。”问话的人背对着她,看不出是谁,声音似曾相识。
      安宁想要移动身子,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让她栽回草垫里。这个人倒是很细心。
      “你不要乱动,伤口裂开就不好了。”说话的人仍是不回头。
      安宁呵呵笑出声,“多谢狮王救命之恩。”
      谢逊并不奇怪被猜出身份,手里做着自己的事情,口中说:“汝阳王棋差一招,让谢逊钻了空子。”
      安宁不出声,等着他讲述。
      “他没算中谢逊在旁窥测,把老王妃一个人留在内堂,只派些无用的侍卫保护。”言简意赅。
      “于是你就要挟了王妃,掳走了郡主。”
      谢逊连啐两声,“狗屁郡主,你若真是郡主,我才不救你!”
      安宁莞尔,不再说话。心里开始担心范遥:不知他现在可好?肯定不好,受了那么重的一掌。但愿他去蝶谷的路上相安无事,顺顺利利的被胡医师治好。
      在她魂游天外的时候,谢逊已经走到她身前,“范兄弟已被明教的兄弟送去蝶谷,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生死有命,不由人。”安宁淡淡一笑,从容潇洒。
      谢逊叹了口气,“之前为你治伤,即便蒙住双眼,仍是多有得罪。”
      安宁一征,脸上通红。虽然是现代人,但是从未与男子过于亲密接触,抱抱、亲亲已经算是底线了。嘴上却强装大方,“不妨事,江湖儿女,岂可拘泥小节。”
      谢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谢某终于明白为何范兄弟和杨左使都倾心于你的原因了,若是晚生几年,恐怕谢某都会是追求者之一。”
      安宁无语,果然是“邪教”,说没两句,开始开玩笑,还是不正经的玩笑。
      谢逊本来笑着的,说了那句话后,神色黯然,“还是现在好,被谢逊追到手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安宁知道他是想起去世的家人,故意岔开话题,“我的伤势如何,很重么?”
      谢逊眼中现出感激的神色,却满口责备之言,“昨日为你检查伤口,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还是身子不是你的,匕首再刺深半寸,十个胡青牛亦回天乏术。”
      安宁被他逗得轻笑,“做戏不做真,察罕怎会相信我真的不想活了。”
      那天的事情谢逊全部看的清清楚楚,为了范遥,她已经决定去死了。责备变为关心,“还笑,你这两刀刺得太近,我费了多大劲帮你止血。”说着,谢逊用布带蒙住双眼,“得罪了。”开始为安宁换药。
      谢逊提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小心翼翼,生怕触碰不该触碰的地方,还怕弄疼她。安宁非常紧张,闭了双眼。但伤口实在太疼了,她虽咬紧牙关,不敢出声,可是身子因为疼痛的颤抖还是被谢逊感受到。
      “昨天我带你到这里,你的伤口一直流血,正在着急。忽然有轻功极好的人飞过,我跑过去一看,人影是没了,留下一瓶药。”谢逊故意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行走江湖,本来要加倍谨慎,眼见你危在旦夕,只能冒险一试。”
      “起作用了吗?”安宁从疼痛中挣扎出一丝意识,问他,算是配合。
      “废话,武当的三黄宝蜡丸乃疗伤圣药,不然你会活到现在。”谢逊说话直接有趣,倒真的冲淡了安宁的痛楚。
      当然,提起她兴趣的还有“武当”二字。她和武当一点关系也没有,除非是……是他?
      谢逊感觉到安宁陷入思考,加快手脚,不一会儿就换好了药。将一件大外褂照在她身上,才扯下蒙眼的布带。
      安宁见谢逊一举一动无不是个君子的做派,若非仇恨,以他的智计、修为,确实是明教教主的不二人选。
      “想武当的那个人?”谢逊打破沉寂。
      “狮王能扶我靠着树坐会儿么?”
      谢逊不再追问,小心翼翼的将安宁扶起,确定她靠稳了,将大褂盖好。
      安宁忽然笑了,谢逊不知她笑什么,满脸疑问。
      “说了不许骂我。”安宁坏笑的看着他,“来点儿酒喝呗?”
      谢逊瞪大了双眼,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不行!”,果断拒绝。
      “就一点。”安宁祈求。
      “不行!”依然很果断。
      “哎,我也是借酒浇愁。”安宁装可怜。
      “你重伤在身。”有些松动了。
      “不知道阿遥现在如何了,可平安……”再接再厉,同时捂胸口林黛玉状。
      “哎!”
      一听这叹息,即宣布大功告成,安宁心中欢庆。
      “不许贪杯,小酌即可。”谢逊再三叮嘱。
      安宁连连应承,其实完全没听进去,甚至厚脸皮主动邀请,“要不狮王一起共饮?”
      谢逊无奈投降,拿出酒葫芦,“没有杯子,你还是不要喝了。”
      “我不怕吃你口水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得了寒毒,安宁见到酒和见到范遥一样亲,“你都给我换药了,怕什么。”说着就要抢酒葫芦。
      谢逊这次完全有被雷劈的感觉,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观察安宁,“范兄弟可知道你是个酒鬼?”
      “我,酒鬼!”安宁差点笑喷,不过碍于伤口,只能忍住,“放心,放心,我又不是李寻欢、谢晓峰什么的,饮酒应该只是因为寒毒作祟,等胡医师治好了,就戒掉了。”
      “李寻欢?谢晓峰?”
      见谢逊要刨根问底,安宁真想自己现在马上晕过去,鬼叫武当的圣药太好了,现在不仅不流血,痛感都减少很多。“不过是武林上的两个前辈,多说无益。”
      谢逊一脸原来你不止和逍遥二仙以及武当的人拉拉扯扯,是个很有故事的女人的表情。安宁抓狂,这次真的不怪人家瞎猜,是她自己说漏嘴,好好地金庸剧,干嘛提古龙。
      谢逊递上酒葫芦,安宁赶忙接过,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出了口气,“真舒服。”偷看谢逊,貌似还在纠结李寻欢、谢晓峰的事呢。
      “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说的便是狮王葫芦里的梨花酒了。”安宁一口酒下肚,已经知道谢逊乃酒国中人,和她装。
      “算你有眼光,可惜……”谢逊口中赞赏,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你是担心我用情不专?”安宁戳破他的忧虑。
      谢逊尴尬,想要解释,又没有合适的言辞,最后默认。
      安宁不解释,恐怕在谢逊心中她就是□□了,“我这个人是开放了一点,可是不滥情的。之所以会和很多人做朋友,因为我有特异功能。”
      谢逊挑挑眉毛,“要是被那些正派人听到,一定会坐实‘明教妖人’这个说法。”
      “我说的是真的。”安宁并不在意他的调侃,喝了口酒,接着说,“比如杨逍,他将来会爱上一个名门正派的女子,还会和那个女子生下一个女儿。”
      “杨逍爱上名门正派的女人?”谢逊完全无法相信,“他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我以为你和他才是一对。”
      安宁故意摆出夸张的表情,“我和他是一对!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这么差。”
      谢逊被逗得“哈哈”大笑,“好了,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杨逍和名门正派的女人……”
      安宁把酒葫芦递给他,“我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犯了桃花劫,遇见的都是武林中优秀的人物,可惜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挚爱。我——不过是个倒垃圾的地方。”男人最怕女人装可怜,尤其是谢逊这样的大男人,安宁借机含含糊糊解释了李寻欢、谢晓峰,“什么‘小李飞刀,例无虚发’,什么‘三少爷的剑’,全是情种。怪我管不住这张嘴,说得多,招是非。结果一个个都跑来找我倾诉,求我开解。当我什么,月老庙,求签解签拉红线。”
      “原来别人当你是红颜知己。”谢逊总结。
      “谁要做红颜知己,我自己还一个烂摊子呢。”安宁暗自长出了口气,心里有个小人偷偷擦汗,好险,总算避过。
      “你和范兄弟不是挺要好。”谢逊放下忧虑,反过来安慰她。
      安宁翻了个大白眼,“你这个兄弟木头一块,一直以为我情系杨逍,千方百计的让爱,我进一步他退一步。”
      “看昨天情形,你们很好啊。”
      安宁想起数月前蝶谷的事情,脸上不禁一红,“说来胡青牛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我与阿遥的媒人。”然后她将当日蝶谷的事全部告诉给狮王,当然舍掉了她和范遥接吻的情节。
      谢逊感叹,“范兄弟于男女之事确实被动了些,好在你是个大方的人。”
      “最可惜我可以预知每个人的结果,却无法预知自己的。”安宁自言自语。
      谢逊听在耳中,觉得安宁口出狂言,知道每个人的结果,她当自己是神仙么。
      安宁看出他眼中的不屑,明知不该说,偏偏勾起了她的“战意”,“你不信我?我偏偏要和你说说。”于是就有了下面的这番对话。
      “我相信狮王最感兴趣的应该是最终能不能成功报仇。”
      谢逊不耐烦的扫了安宁一眼,却被安宁眼中异样的神色吸引,不得不正视她。那种神色很耀眼,使得安宁苍白的脸旁熠熠生辉;又很锐利,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内心;还很迷惑,令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意识到这一点,他马上稳定心神,躲开安宁的注视,“谢某以前听说西域有一门极厉害的功夫,可以惑人心智,操控他人。”
      确信刚才那句话说进谢逊的心坎上,安宁不理他,继续说:“狮王经历千难万险,二三十年后,总算报了大仇,不过并未杀了仇人,而是废了他的武功。”
      “不可能!”谢逊出口喝止,“你不用再说了,谢某是不会被你迷惑的。”
      “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你自己的心乱了。”安宁淡淡的说,非常客观,不带一丝情感。
      可这一切在谢逊听来,却好像是一个漩涡,让他不由自主的陷进去,“我没有乱。依你所言,我若用了二三十年的时间方达成所愿,怎会废了那人武功如此简单?如今我已对其恨之入骨,二三十年,若不将其挫骨扬灰,怎抵得我一家十三口的血债……”
      “和狮王后半辈子的人生。”安宁接话道。
      “不错。谢逊身为明教法王,后半生全为报仇奔波,不能略尽绵力已是大大不该,之前因为那人做的错事,恐怕还要为明教招惹大大的麻烦。”说到这里,谢逊长叹了口气,灌了口酒。喝下之后,才想起,刚刚安宁喝过,脸上一红。
      安宁看出他本来已经心慌了,现在更加容易被人动摇,“上天安排这样的结果,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拿过谢逊手里的葫芦,仰头喝了口酒,然后看向谢逊,与他对视,仿佛要从他的眼睛走入他的心,“因为你遇见了三个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方便说出他们的名字,防止你心生恶念杀人灭口,只是说出他们的门派。”
      此时安宁的眼神清澈无比、安静无比,谢逊为了报仇,心神激荡,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有什么牵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的问:“哪三个人?”问完,见安宁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才意识到自己被迷惑了。
      安宁不理他,径自回答:“第一个人来自少林,他最终被你杀死,不过他劝你的那些话,就像是佛音,震荡了你被仇恨蒙蔽已久的理智。第二个人来自武当,你会与他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呆上差不多十年,十年足以让一个已经动摇的人有所改变,这个人最后虽非你所杀,却为了保护你而死。”
      “先是少林,再是武当,你倒是会挑厉害的门派来压我。”谢逊一声冷笑,打断安宁。
      安宁并不生气,笑得越发灿烂,“对你影响最大的其实是第三个人,若非第三个人的出现,第二个人恐怕早已被你的七伤拳杀死了。这第三个人是明教的教主。”
      谢逊一愣,马上摇头,“胡说,杨教主已然失踪……”
      “是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安宁接话,“首先他是你的义子,因为你,经历千辛万苦才是明教的教主,他武艺高强,宅心仁厚,中兴明教,助你报仇。”
      “越发荒唐了!”谢逊已经不耐烦,“很晚了,你有伤在身,休息吧。”对安宁,这已经是最客气的拒绝,他什么都不想再听,太混乱了。
      “第三个人的名字叫无忌。”安宁的脑子好像上了弦的闹钟,一定要说完最后一句,才会将她叫停。
      谢逊本来要发作于安宁,扭头一看她已经晕了过去。把过脉,确定她只是因为虚脱,才苦笑着摇摇头:“明明自身难保,还要多管闲事。”想到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所有的不信,全都变成了信。
      天不亡谢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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