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沐］乾坤》砚暖

7、暗影卷 2

　　暗影卷 2

　　秋风依旧瑟瑟，马大路此刻漫无目的走在白沙镇的街边，方才的他，一秒也不想多呆，居然就这样跑出来了。

　　他尽量忽视心里那点点的痛，不能碰，一碰就像碰到仙人掌的刺一般，扎进去，更痛。

　　就在方才转身的那一刻，竟隐隐希望他能够叫住自己，可能已经，变成了绝望。

　　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痛楚，这种难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样子，到底，算什么呢？

　　却，找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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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沙镇，离明家堡不远的镇子。

　　马大路也担心会遇到明家堡的人，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走进客房内，才觉得绷了一个下午的神经稍稍放松了。这里不同于他长年生活的大漠，给他有种陌生的感觉，也许，不仅仅是陌生。

　　躺在床上，望着纱帐发呆。

　　“沐晟，沐晟…”无意识地将这两个字轻嚼于口中。

　　摸出贴身放着的玉佩和藏在怀里的枫叶，那枫叶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了。马大路却用手指抚摸着枫叶的脉络，似乎能够忆起那个清冷孤傲的人。

　　墨玉还是那般凝重，上面的云纹一时间竟晃晕了马大路的眼。

　　这块玉，该不该还他了？可是，若还了他，自己和他之间的联系就真的会断了！

　　继续苦笑，马大路呀马大路，原来不管你有多痛苦，多绝望，内心还是希望他可以不要忘了，还是希望能再见到他。

　　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了，才会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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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了好长时间，等到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吩咐小二上了些酒菜。

　　上好的女儿红已经摆在眼前，揭开封着的红绸，将酒倾倒在杯中，这酒香，果真是上好的女儿红。

　　正独自饮着，不期然有个声音从前方传来，“独饮女儿红可不是件好事哦。”

　　马大路抬起头来，面前的人戴着斗笠，面色有些蜡黄，但却意气风发，陌生的脸。

　　“哦？兄台请坐，怎么这么说？”马大路接上话头。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本镇人，本镇有个关于女儿红的传说。”

　　“哦？什么传说？”

　　“女儿红可不只是嫁女儿的时候喝的。传闻当年在白沙镇有个男人，专酿女儿红，他酿的女儿红是最正宗的，只是他从不饮自己酿的女儿红，是因为他说他尝过更好喝的酒，只是后来有些谣传，说是独饮他酿的女儿红会被鬼缠身，女儿红从来都是英雄冢，当时不大相信的人独饮之后，便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死状凄惨，那个男人，之后也消失了，只是白沙镇的人都不敢再独饮女儿红，也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女儿红与朋友一起喝。”（砚：表示这些都是编的，原谅我）

　　“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那么，不如当是我请兄台的，一起喝如何？”马大路自是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自然是好，在下姓木，单名一个成。”

　　“在下马大路。”

　　举杯，对饮。

　　不知道为什么，与木成很聊得来，女儿红，果真是上好的酒啊。可以不用想烦心的事，可以不用想，动心的人。

　　“木成兄弟。”为什么会这么固执地不叫木兄弟呢？奇怪的潜意识。

　　“呃，怎么了？”木成似乎也有些醉了，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一个人才能完全信任另一个人？”

　　“这个，因人而异吧，有些人，能认定一个人就为他掏心掏肺，而另一种人，却是固执的不肯让人走进心里，这种人，是因为太过害怕受伤，而不敢尝试下去。”

　　“木成兄弟你那么了解，那么你，是哪种人？”
　　“我也不清楚，只是，我知道你是第一种人，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一见面就能请客又与我聊天的人了，这是真心话。”

　　“木成兄弟，谢谢了。”灌下一口酒，心才平静下来，“今天喝的很尽兴，不过，看来我是喝多了，我先回房了。”马大路摇摇晃晃的欲站起。

　　此时木成却为马大路添了一杯酒，说道：“马兄等等，我还没谢你今天请我喝酒呢，我身上无钱无贵重物品，只能敬你最后一杯，当是我谢谢你如此真心待我。”木成举起酒杯，递给马大路，先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

　　那一刻，马大路恍惚间看到一青袍男子也是如是说着，夜色沉重，痛也沉，也重。

　　手指摩擦着酒杯的杯口，马大路笑了笑，仰头也饮尽了酒。

　　“木成兄弟，你请自便。”马大路站起，头也不回地走回了房，自始至终，再没有看木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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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一人悄悄潜入马大路的房间，那人立于床前，看着马大路的脸，不自觉地放下手垂在身侧，再靠近一点，再看得清楚一些。

　　“马大路，我一直相信你。”一声呢喃，在沉静的夜色中显得突兀。

　　接着，那人摸向马大路的胸前，似是摸到了什么，正要抽回手，却停住了。

　　不是那人停了手，而是马大路睁开了眼，擒住了他的手。

　　马大路略一使劲，扣住他的手腕，那人却及时放开了摸到的东西，挣开擒拿的手，接着往后退了几步。

　　月光透过窗照在那人的脸上，竟是方才与马大路对饮的木成！

　　“马大路，你果然聪明，竟没有喝我敬的那杯酒。”木成冷冷开口道。

　　“你敬的酒我怎么敢喝呢？沐晟沐少寨主？”马大路嘲讽的笑笑，只是，真正嘲讽的对象怕是他自己。

　　木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会认得出来？！

　　自己的易容术也是经过苦心学习的，曾经差点连叔叔都骗过，可是马大路，他们认识了才几天？他怎么会认得出来？
　　木成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你一定很奇怪吧？只是，这不仅仅是直觉，你的身形，你的气息，我都记得。”怎么可能忘得掉呢？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木成，哦不，沐晟揭下人皮面具，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掩饰下去。

　　“马大路，如果你现在把墨玉交还给我，你可以走，回去你的大漠，我保证，再没人会威胁到你。”

　　“是你说的，暂由我保管，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吗？”

　　“我们的路，不一样。马大路，我不会再信任你，还给我，我们就两清了，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那么，来杀吧。”

　　与其这样绝望着，倒不如，你来杀了我！

　　沐晟的表情，一瞬间的痛苦，却随即抽出刀，向马大路袭来。

　　马大路只好避开，紧扣住沐晟的手腕，沐晟见一击不中，抬脚踢向马大路的下盘。

　　马大路怎料他会突然踢过来，一时间未防备，膝盖受了一击，此时沐晟加重力气于刀上，马大路竟落入下风！

　　他要杀我！他竟然真的要杀了我！悲伤和愤怒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其实如果马大路能够冷静地察觉，那么，他就能发现，沐晟并没有很重的杀气，只是，当时，他太过愤怒，所以，没能察觉到。

　　被愤怒充满了脑子，马大路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反抗，格开沐晟的攻击，随即后退一步，一个回旋踢，踢掉了沐晟手中的刀。

　　沐晟忙去捡刀，而马大路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先他一步夺过了刀，待沐晟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将刀架在了沐晟的脖子上。

　　只是瞬间，沐晟已经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凉意，也不反抗，认命地闭上了眼。

　　马大路见他闭上双眼，心中翻涌起一阵心疼，沐晟，沐晟，你能杀我，我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愤愤地丢下刀子，捧起沐晟的脸狠狠地吻下去。

　　带着霸道的气息，掠夺沐晟的呼吸。

　　沐晟察觉到了唇上的柔软，张开眼睛，竟是马大路放大的脸。

　　马大路，在吻他！

　　沐晟开始不停地反抗挣扎，但是马大路的大手紧紧地扣住他的后脑，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马大路亲吻着沐晟的唇角，舔舐他上唇微微突起的小尖。亲吻间，似乎一切都明朗了。原来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那些无由来的心跳和痛楚并不是无缘无故，答案原来是这般。

　　似是确定了心中的感情，马大路更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辄止，重重地咬了一口沐晟的下唇，趁沐晟开口呼痛时，深入他的口腔，舌与他的舌交缠，品尝着他的美好。

　　渐渐地，沐晟觉得喘不过气来，本能的咬下去。

　　马大路吃痛，继而放开了对沐晟的钳制。

　　沐晟立即推开他，正要发怒，抬头却望进了马大路的眸子里，深沉却看不清楚里面包含着怎样的情绪。

　　月光下，竟觉得那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