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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哎,夏天终于过去了,这天气真要命,人老了经不起折腾。
      快走的好,天气热得人都要上火了。还是秋天好,呵呵,像我的名字一样,凉快!

      啧啧,听说秋天是分手的季节啊。
      嗯。不过不分手哪里有新的开始呢。想想咱们第一次见面,还不是在秋天,那段破事儿实在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啊。

      那时你心里还想着别人吧。
      那时你也还不喜欢女人吧。

      ......

      夏季已渐渐走远,蝉鸣声听上去也一声比一声衰弱。炙热的空气渐渐变得清冷。行人道边绿得泛黑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泛黄,掉落。
      “文秋见。”平日空旷得有点阴森的礼堂今天挤满了黑压压的毕业生,墙边几个喇叭同时嘶嘶地发出声响,平时秋见在宿舍都能听得见回音。但今天,她坐在舞台下,愣是发呆了很久都没听到一点声音。
      “文——秋——见”似乎失去了耐性,喇叭里的声音刻意拖得很长。秋见被旁边的人用手肘撞了一下,才终于回过神来,站起来直直地朝台上走去。走上台时,秋见可以感到视线的集中和一阵阵小声的此起彼伏,她回过神来给自己挤了个自信的微笑,这次,应该是D大的喇叭最后一次说出文秋见这个名字了吧。
      遥想从大一到现在,秋见的名字似乎总是在校园广播里响起,作为新闻传媒系出名的才女,她登在校刊上的文章总是被广播站站长挑选出来作为推荐文章,自然时间长了秋见也晓得那个总是戴黑框眼镜的害羞的站长安的是什么心思。甚至在大二的时候那位站长还忍不住在中午广播里用“秋见”为题来作了一首诗,成为了D大一时的佳话。不过以秋见高傲的性格,除非是她真心喜欢的,否则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她真心喜欢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把头扭向台下黑压压的毕业生,淡淡地扫了一眼又把头偏回来,只是眼眸里暗含了一丝寂寥。
      是啊,她真心喜欢的,一直喜欢的人,不在。

      当校长说完最后一句祝词,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终于躁动了起来,虽然大四的一年实习已经让许多人提前在心理上毕了业,但是当大学时光的最后一刻来临,那种不真实和狂热的呼喊还是能让人被“憧憬”二字卷入思绪的大海,转得晕乎晕乎的。秋见拿着毕业证书恍惚地走出了礼堂,秋日的太阳正当空,光线像一层雾一般笼罩着整个草坪,秋见看见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合照嬉笑的学生,他们的身子被光雾柔和地包围着,这大概是青春留给他们最后的礼物,多么美好而又不真实。

      一番合照过后,大多数同学要回宿舍收拾东西,秋见则自己缓缓地走在D大最出名的主干道上,头上的茂盛的法国梧桐像天然遮阳伞一般把太阳光切割得零零碎碎,落了一点在秋见微黄的长发上,又洒了一些在她细密的睫毛里。最后一次吧。秋见这样对自己说,最后一次想一想他,仅仅作个怀念吧。不然以后我可能会很快忘记他的,很快。这么一想,她自己也不禁自嘲般地皱着脸笑了笑,日光洒下的影子把她的表情遮盖得让人看不真切。
      女性专栏里总是说,如果你还清楚地记得和一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么你们的缘分就还没尽。基于这个理由,秋见总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看见江哲语的场景。那种如沐春风又怦然心动的感觉她这辈子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她深深地记得他的纯白的T恤和休闲鞋,修长的身材和浅浅的微笑,处处都流露着他文雅又不凡的气息,所以即使听到旁人说他是个富家子弟,她也丝毫没往心里去,因为他太美好了,美好得让秋见可以放下她的自尊心,放任自己的双眼去追逐他的身影。她还记得自己晚上在宿舍旁敲侧击地打听经济系的江哲语,每天放学后装作不在意地流连在这条路上希望能碰见他放学…虽然他没有很认真地看过她,可是他的一举一动她统统都记得,她甚至会破例离开了摄影社去参加有他的游泳社,在社团里他会像对其他人一样对她温柔地笑,两人偶尔还会被分配一起去超市买饮料回来,甚至最后,秋见还狠心放下一切自尊对他说了“我喜欢你”。

      “嗯。”他虽然愣了一愣,但是还是笑着看着她。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秋见的思绪。
      “喂?”
      “是秋见吗?我是韩凝。”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略带点犹豫。
      “嗯,怎么了”听到韩凝的声音,秋见不觉地身声音也变得有点僵硬。
      “我在宿舍收拾东西,刚才没碰到你,在想你走了没有。”
      “…我已经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了。”秋见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觉加快了脚步。
      “…那好吧,”韩凝的语气里听得出有点失望,“我们有空会一起吃个饭的吧?”
      “当然。”秋见在电话那头挤了个微笑。“你随时可以找我。”

      韩凝,秋见同宿舍三年的好友,在秋见对江哲语表白不久后,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对于她,秋见不觉得意外,江哲语这么优秀,喜欢他的人不多韩凝一个,况且秋见从来没对她说过江哲语的事情。但是对于他,秋见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会在半夜默默地坐在窗台前看着月亮,自己思忖到,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呢?是因为她比自己漂亮?还是因为她比较聪明?或是比较体贴?甚至秋见会乱想到是否因为韩凝身材比她好很多,但是当看到两人挽手漫步在这条路上的时候,秋见就突然醒悟到有的事情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就如同有的人,她至死也得不到。从那以后,她有点无法面对韩凝,即使后来两人过不了多久就分了手,她还是坚持自己外出打工凑钱搬了出去,韩凝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渐渐也猜到了秋见冷淡她的原由,但是也没有说透,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慢慢疏远了开来。

      有的人走远了,也就没必要再去追逐了。

      终于,走出了学校的南门,秋见召来了的士,临上车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大门,她浅浅一笑,感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毕业了,忘记的丢掉,忘不掉的带走,她人生的轨迹,也是时候拐个大弯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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