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魔》穆寧

20、另一個守門人

　　「……」站在冥界大門前的我不禁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的看著眼前這個畫面。

　　雖然說我在那些關於希臘神話的書中看到這個情境，但當你站在這個只有在書本中、只有在幻想裡出現的情況時，這種震撼力無異會讓你覺得「世界真是……奇妙」。

　　「小爾，你幹嘛瞪著我看？」站在我身旁的璽無奈的轉過頭來看我一眼。

　　「告訴我，這是現實？」我比著前方不遠處，認真的問著。

　　「再現實不過。」回答的是站在我前方的彌，他甚至連頭也沒有給我回一個的冷淡說明。

　　「……」你就不會試圖安慰我一下的嗎？我無奈至極的盯著彌他的背。然後我帶點哀怨的望向黑暗，小聲的咕嘀：「比起狗，我還是愛貓多一點。」

　　「即使你再怎麼愛貓，還是得把眼前這隻小狗給先解決掉吧。」薾依舊實事求是的說。

　　「這那算是「小狗」了？！」我激動的指著站在我們前方不遠處，不斷對著我們嘶吼、流口水的「狗」大吼。它的確不算「泄。要是一隻長得像摩天大樓的狗也是「小狗」的話，那麼芝麻就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千年大樹也變成是宇宙的塵埃了！

　　「唔，在某種程度上，的確不算是小呢。」璽雙手環胸，抬頭再同意不過的點頭。

　　我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你同意歸同意，但你也不要用一副輕鬆的姿態來說這些話好不好？！眼前的這頭狗不是普通的「狗」，雖然我知道這裡跟我所認知的世界有著嚴重的文化差異，但也不用太過份吧？！這隻三頭狗到底是從那裡生出來的？！為什麼這裡會有三個頭、長得像摩天大樓的狗？！

　　「好吧，為了讓我們可以快點完成工作，我們就先解決掉這隻小狗吧。」璽把環胸的手高舉到腦後，接著看了看三頭的大狗後，轉身走到背包前蹲下。

　　「那你還慢條斯理的在做什麼？！」起初我還疑惑他到底在那裡找什麼，但當我看見他把背包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的丟出來再放回去，我就不得不急躁的指著眼前的這頭狗大吼。

　　「做什麼？當然是找、找到了！」璽沒有回頭的回答，然後一個興奮的跳起來，我好奇的湊上前，看見的卻是一把古老得琴弦也差不快要斷的豎琴。

　　「你是要當奧菲斯嗎？」我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手上的豎琴。

　　「奧菲斯是誰？」一面好奇，彌回過頭來看我。

　　「希臘的音樂家。」我輕描淡寫的說。

　　「希臘是那裡？」璽接著彌的好奇回頭問。

　　「看前面啦！」我氣急敗壞的回答。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這個問題問得還真好，還不都是因為庫拉勒他說了那麼一句話？！

　　「雖然說因為共主的關係我可以無條件的把證明書給您，但我不能公私不分沒理由的送給您。這樣吧，大人您幫我從冥界那裡拿到伊妮德之石來跟我交換，回來之後我再發你證明書。這個方法很好吧？簡單又易懂。」

　　然後，我們便被他那一個殺死人的笑容給騙了。

　　我雙手環胸，放棄似的問：「那麼現在要幹什麼？彈琴讓這東西睡死過去嗎？」我相信這隻東西是沒有「感動」的情緒，所以讓它睡覺也許是一個好方法。但問題是，誰來彈奏這首安眠曲？

　　「誰要讓它睡死？是要讓它愛上你。」薾以一副「與我無關」的表情說出了可怕的話。

　　「……抱歉，我沒聽懂，請再說一遍。」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讓它．愛．上你。」薾很紳士的再為我重複一遍。

　　「去死！我沒事幹嘛要找自己麻煩？讓它愛我上？！然後呢？和它步入禮堂嗎？」我指著離我們不遠處的三頭狗大吼。

　　「我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璽無奈的看著我。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以「再不給我說清楚就要你好看」的眼神瞪著他。

　　「只是讓它喜歡上你，親近你而已。」沒有被瞪的彌平淡的補充說明。

　　「那幹嘛還得要用琴呀？！」我不可理喻的看著他們。

　　「因為那是唯一的方法。」彌說完這句話後，璽點頭同意的把琴遞給我。盯著那把琴，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為什麼是我？先說明，我可不會這玩意兒。」

　　「那怎麼辦？硬闖？」璽問的不是我，而是彌。因為他知道，問我也沒用。

　　「我倒覺得要是硬闖倒不如我們自滅，然後讓它把我們的靈魂帶下去比較快。」薾「好心」的在我旁邊建議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啦！有音樂就行了吧！」我狠狠的瞪了一面無辜狀的薾一眼，和打斷彌準備讚同的沖動，自暴自棄的說。可惡！該死的薾！他總是看准我不忍心讓他們受傷這點！他知道只要每次都用這一招，我就會放棄反抗他們。

　　啊呀！一想到這裡，我滿肚子都是火！可恨！我要讓這隻該死的「狗」拜倒在我的腳下！我眼裡燃燒著「決心」，我看了三頭狗一眼，然後從腦海裡搜尋早兩天聽過的旋律。閉上眼，深呼吸，然後以自己特有的嗓子，唱出那首從主上爸爸口中聽到的<<末日安魂曲>>。

　　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的三頭狗，在聽到我的歌聲後，開始變得浮躁。它抓著地板，並發出如同青銅鑼般的低吼。而伴隨著它的低吼，璽他們從先是驚愕的看著我，接著把我團團保護在三角陣裡。

　　我滿意的看著他們謹慎的表情，然後把環繞在腦海裡的旋律完全釋放出來。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種方法的可行程度有多大，但即使是要硬闖，我也不會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所以「小狗」你還是乖乖的拜倒在我腳下，要是你敢傷害他們，我就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地獄」！

　　「很漂亮的殺氣。」剛好在我歌唱告一段落的時候，我耳朵後方突然出現了一道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嗓音。我知道璽他們都跟我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這裡還有別人。

　　「小爾！」璽他們瞬間回頭，帶著驚慌以及冰冷的表情，發動了自身的黑魔法力量。

　　「你是誰？」我冷眼的看著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銀色刀刃。太失策了！我竟然沒想到這裡或許會有其他人在。難道守門人不只是一個，還有另一個？

　　「問別人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名來？」那個帶著刀刃抵在我脖子上的人逗趣的低頭看著我。

　　「小爾，不要說！這裡是冥界，名字就等於契約。」巴不得把這個人碎屍萬段的璽咬著牙對我大吼。但那人卻不為所動，反而好玩的盯著我：「哦？你們還蠻清楚的嘛。不過我可沒有要跟你定立契約的意思哦，小爾。」

　　「誰說你可以這樣叫我。」聽到他的話，我的臉色冷了下來。我並不知道他是誰，但我卻覺得他好像更喜歡我冷漠的態度？只見他一看到我冷著臉色，便高興得自發報上姓名：「我是奧菲斯．哈帝斯，這裡的王。你呢？」

　　「凌爾。」我皺著眉，輕描淡寫的帶過。我可沒有要跟陌生人說明身份的興趣，但這下子糟了，我完全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跟冥界的王見面。

　　「小爾，你剛才散發殺氣的時候在想什麼？」壓根兒沒有因為我報上名字而動歪腦筋，他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想著要用什麼酷刑把它殺掉嗎？還是說你在想別的？」

　　「我又不是變態，想那些幹嘛？」我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那你在想什麼？我很想知道，告訴我嘛。」他帶著撒嬌般的語氣湊近我，接著冷不防的在我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嗯哇。」我禁不住的怪叫了一聲，隨即捂著自己被舔的後頸，回頭狠瞪著他：「你找死！」

　　「原來是在生氣的時候。」他卻理所當然、一副明瞭的得出結論。

　　雪特！我竟然遇到變態外加神經病患！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個情況跟遇到薾的時候差不多？

　　「放開我。」我帶著幾乎是命令的口吻說。他微笑著把抓緊我的手放鬆，但當我以為他真的要放開我的時候，他卻冷不防的又在我的耳朵舔了一下。

　　「滾開！」我反射性的大吼。瞬間，因為羞憤而突然爆發出的力量把他撞了出去，他松容不迫的帶著微笑，可是從嘴角溢出的血液卻出賣了他。看見主人被打，三頭狗低頭對著我嘶吼。它準備上前攻擊，但當我回頭冰冷的看了它一眼後，它立刻止住腳步，並不知所措的來回走動，就是沒有更進一步靠近我的意思。

　　「真的很漂亮，不論是殺氣的顏色還是你本身都很漂亮。」奧菲斯讚嘆著。但在聽到他的讚嘆後，我不但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突然感到很害怕，所以在下一瞬間我立刻退回他們的保護中。

　　「保護我。」簡單的一句命令就讓璽他們皺起了眉，提高了警覺。接著我不再延誤的揮手喚出了普卡和黑暗。「普卡，張開最大的保護；還有黑暗，過來這裡。」

　　普卡二話不說的飄浮在我們上方，並把手臂張開，把力量擴散到我們四周。盡責的他們把我團團保護好後，彌轉頭奇怪的問：「怎麼了？」可是我無暇去回答他的問題。我抱緊自己的身體，不知為什麼在奧菲斯觸碰到我的身體後，我覺得很冷，冷得就像身處於南北極一樣。

　　好可怕！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很可怕？我的身體不斷的在顫抖，我抑制不了心中不斷擴大的恐懼感。黑暗揮動了翅膀，走到我身邊，我對上它的雙眼後，立即簡單明瞭的說：「救我。」

　　「小爾？」聽到我的話，璽擔憂的回頭。而黑暗則皺緊眉盯著我，直到我再也支撐不住不斷顫抖的身體而跪到在地上後，它才憤怒的轉向奧菲斯：放開他！黑暗張大翅膀，黑魔法力量所形成的壓迫感直迫四周。

　　「不放，又如何？」奧菲斯挑釁的笑著，但下一瞬間卻因為黑暗的力量而變了臉色：「你到底是誰？」

　　－－艾勒勃斯．黑暗．加遜薩勒。
　　黑暗直截了當的回答。

　　「沒想到魔主大人竟然會光臨此地，真是有失遠迎。」奧菲斯敬奉的向黑暗彎下腰。

　　「小黑！」沒心情也沒有時候聽他們在寒暄，我急躁的叫了它一聲。

　　－－冥王，放開他的靈魂，他的靈魂不是你能觸碰的。
　　「他是你的？」奧菲斯好奇的來回看著我們。
　　「他是我的。」黑暗想也不想的點頭。

　　等等！什麼你的我的？我什麼時候變成別人的所有物了？！我驚愕的看著他們倆，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快點把靈魂還給我！我受夠了那種被人緊握著的恐懼感！

　　「竟然他是魔主大人的，那我只好放棄把這只小動物納入自己的寵物名單裡了。」奧菲斯帶著彷彿世界末日的哀怨和極度可惜的口吻，把手上泛著淡白色光芒的白雲狀物體還給我。

　　一手搶過我雪白的雲狀物體，彌陰森的走到我面前：「不是叫了你別說名字了嗎？現在該知道錯了吧？」

　　「對不起，我錯了。」對上他藏著陰影的雙眼，我二話不說的立刻道歉。

　　「把這個吞下去，不准吐出來。」彌命令的說。但對於他的命令，我遲疑了。把它吞下去？！又不是食物，這個可以吃的嗎？要是拉肚子了怎麼辦？這個會不會很苦？我帶著滿腦子的問題抬頭。本想發問的我，在再次對上他那雙藏著陰影的瞳孔後，下一瞬間我什麼意見也沒有了。

　　我抱著必死的決心張開嘴巴，一口氣的把雪白的雲狀物吞下去。我感覺到天地在旋轉，急速的旋轉讓我感到一陣噁心。很想吐！我想著，但當我回想到彌的命令後，我立刻用雙手捂著嘴巴，為的是防止自己真的吐了出來。安全把雲狀物吞下肚子，噁心的感覺也漸漸消退，這才讓我有空檔回想一下。噁，好難吃！

　　「那是什麼？」忍住淚水，我抬頭問。但得到的卻是一個輕描淡寫的回答：「靈魂。」不過還好我還有一個自動解答機械。璽盡責的補充說明：「你剛剛被冥王抓住了靈魂，現在是進行「還原」靈魂的程序。」

　　「跟和貝森那時候的「還原」不一樣，這樣還比較痛苦。」我埋怨的扁著嘴唇。回想剛才的味道真是害我更想吐了，好像吃了什麼苦藥材似的，不、是比吃苦藥材還要難受好幾倍。

　　「還敢說，不知是誰不聽我們的話，把名字說了出來？」璽意思的撥弄我的頭髮。

　　「小黑還不是說了名字，為什麼它就沒事？」學著奧菲斯，我「哀怨」的盯著小黑看。

　　「那是因為黑暗大人是魔主，沒有一個人想要和魔主作對的。」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薾把雙手放到腦後說。

　　「我還不是共主？難道我這個共主是當假的哦！」我深感不憤的投訴。而得到的回答卻是簡單的一個字：「對。」

　　去死！我狠瞪了回答這一個字的彌一眼。

　　「你是？」奧菲斯突然插話。
　　我不明所以的轉向他：「什麼？」

　　－－他是凌爾．洛西諾．貝森多利亞。
　　黑暗為我們解開了疑惑，並順便把這裡的人都介紹一遍：還有這三位是諾曼王朝的王儲，爾撒特．梅菲斯．諾曼路修的三位兒子，古納．彌．諾曼路修、古維．璽．諾曼路修和古紗．薾．諾曼路修。

　　「原來是共主大人和諸位殿下，請原諒小人的愚昧。」奧菲斯在得知我們的身份後，立即對我們微彎下腰。

　　禮貌上我是不是應該請他說「請起來？」；但方才他可讓我嘗到了苦了，在情義上我應該不屑的對他說「哼！讓你給我180度敬禮就原諒你！」吧？不過幸好小黑沒有讓我的白痴想法繼續下去，它實事求是的直截了當的發言：我們需要到冥界一趟，希望你可以帶路。

　　「哦？敢問共主大人和魔主大人為何要到冥界？那裡應該不是您們會想來的地方吧？」奧菲斯笑著的問我們，但我總覺得他的笑容帶著輕蔑的味道。

　　「我們想要伊妮德之石。請問在那裡可以找到？」忽略他的輕蔑，彌還是一樣的實事求是。

　　「伊妮德之石？我們這裡沒有這種東西。」奧菲斯直截了當的回答了。

　　「沒有？那麼庫拉勒是在耍我們嗎？」璽困惑的問。然而這句話讓奧菲斯動怒了：「你說庫拉勒？！」

　　「他怎麼了？」不明所以的璽一臉無知的反問。

　　你這個笨蛋！怎麼看都知道這個人跟庫拉勒有仇，你還問？！我驚訝得張口結舌。

　　「是那人說要在這裡找伊妮德之石？」奧菲斯低沈得宛如來自地獄的低吼令我突然覺得毛孔收縮。但璽依舊一副混然不知的表情問：「是的，請問有什麼……」

　　「那個混帳！」他大吼了一聲，然後強大的力量隨著他的大吼而被釋放出來。

　　我無奈的捂著額頭，想著我到底該用什麼力量去對抗他。但就在我以為他會憤怒的對我們發動攻擊，把我們全都轟出他的地盤之際，他突然像中了邪一般，態度360度來了個大逆轉。他帶著世界上稱為最為陽光的笑容對我們說：「沒錯，伊妮德之石是在這裡沒錯。」

　　「那麼，請問你可以給我們嗎？或者我幫你買下來？」礙於他的笑容實在是陽光得令我感到刺眼，我怯怯的發問，好讓我們可以早點離開這裡。

　　「買？那可是無價之寶呢，怎麼可以用金錢買到？」

　　「呃、那麼請問我要怎麼才可以得到它？」
　　「那是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可不是這麼輕易就能得到的。」

　　「那到底……」我不死心的問，但我還沒說完，只見奧菲斯挑高了眉，以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說：「不過～要是共主大人您來求我的話，我會想想把它讓給您。」

　　看到他的表情，我有一刹那想要放棄那張證名書的感覺。但我知道，要是我沒有拿到證明書，爸爸會傷心之餘，以後璽他們可能就不會再帶我出去了，因為沒有證名書這種萬能的通行證，是非．常．不方便的。

　　但……
　　該死的庫拉勒！他到底要我們拿回去的是什麼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