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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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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炉火烤的苏木徇脸上发烫,脑子也发热。喝下的酒精在他体内叫嚣着,奔腾着,刹那间他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心神。他提醒别开脸提醒自己好好的稳定一下,但这一点意志力最后在长安手心传来的温度中融化。苏木徇看向长安晶亮的眼睛,猛地扑上前抱住她上,准确的寻到了她的嘴唇,理智就此崩塌。
他失去理智的双眼,没有看到长安赫然睁大的眼睛。他轰鸣的耳朵,也没有听到长安一刹那的惊呼。他用力按住长安的双手,不理会她的挣扎。他以前说自己是风流但不下流的苏公子,这刻全完全背弃了自己的行为准则。苏公子,果然是不适合饮酒的人。
长安剧烈的挣扎一点也没有给苏木徇的进攻造成阻碍,她的求救声也在大雪的冬天变得格外脆弱。她生生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剥离,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长安想,这应该也怪她自己。她太大胆了,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和一个醉了酒的男人独处一室。是她太过信任苏木徇,她以为苏木徇算得上正人君子,可是她错了,所以到底还是她引狼入室。
长安被苏木徇压倒在地板上,眼睛盯着自己尚未下笔的画布,一下子心如死灰。
她以前常常告诉自己,她其实已经放下了陈睿,放不下的只是这段少年时期的记忆而已。然而她内心深处知道,她并有没有。她常常幻想,自己成了出色的画家,受到大家的追捧,她重拾了自己的身份,不再是陈家的小姐。那么,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陈睿牵手,而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即使知道他结了婚,她也没有放弃希望,她愿意也有胆量和他的妻子来一番较量。
然而此刻,她却清楚的意识到,她和陈睿,已经绝无可能。他们两个人间的距离,从一开始便是一段鸿沟,他们的相识,从一开始便错了位。他结了婚,她无能为力;她受到侵犯,他远在天涯。她现在的情况,又拿什么和她的妻子较量?尚未开战,便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绝望,如排山倒海一般到来。
那天晚上,长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齐家,关上了房门,再也没有出来。她辗转反侧,想到了下午在画室里在茫茫的雪海里的孤独,想到一直以来在陈家、在齐家的无助。她脑海中的各种念头奔腾不息,不到天亮,她便架起了画布,画教授布置的那个作品。她没日没夜的花了好几天,这幅作品才终于完成。
依然是被她嫌弃过的鹅毛大雪,地上全部都覆盖了白色,连人也是模糊不清的。一个消瘦的女孩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她的身后,是无数的脚印。然而,她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她一心奔往的、那个叫做家的地方,此刻已经是一片灰烬。绝望、无助,从画面向外延伸。
长安拿着这幅画去找教授,教授为她这幅画的表现力而惊叹,拍着长安的肩膀道:“陈,假以时日,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大家。”长安笑了一下,道:“恐怕我会辜负您的希望了。我要回中国去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教授不解道:“为什么,你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将来也很有希望成为一名真正地画家。”
长安摇头道:“我现在很累了,想回家去看看。”教授见她执意要走,只得祝她一路顺风。
长安向念秋说了自己想回上海的想法,念秋沉默一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回去,也不知道你和苏木徇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你想回去,那便回去吧。我会帮你和爸爸妈妈说的。”
长安红了眼眶道:“念秋,谢谢你。”念秋摇摇头道:“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念秋向齐太太说了此事,齐太太想了想道:“这样也好,她在我们家住着,总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念秋没想到齐太太是这个反应,想好的一套说辞全没有用上。
长安买了最早的一班回上海的船票,收拾东西向齐家人告辞。齐太太找她谈心道:“你回家去看看我也不反对,但是你想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回来,家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长安一下子红了眼眶,抱住齐太太哭了很久。
开船当天,天气难得的好,齐太太、齐老爷怕分别伤心,便只有沁春、念秋、时冬三人送她。念秋很舍不得长,抱着的哭了好大一会儿。沁春、时冬便过来拉她,让她不要惹长安难过。
长安托念秋给苏木徇留了一封信道:
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你帮助了我,给了我很多的希望和快乐。但是你又摧毁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让我对未来的生活绝望。苏木徇,在异国的这几年,我何其有幸遇到你,然而又何其不幸遇到你。只希望,以后不会再见。
长安不想再见到苏木徇,因为见到他,不能不使她难过。绝望的难过、被侵犯的难过、被背叛的难过。她以为苏木徇会懂她的意思,然而她忘了苏木徇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听别人话的人。他们相交的几年,因了苏木徇对她的不同,她几乎忘了苏木徇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苏木徇是阴魂不散的。
当初长安走了不到一年,陈老爷便托了媒人来到吴家道:“闻听吴家长女绍宋性情和顺,温良恭谦,愿纳礼下聘,与长子婚配。”陈睿心内一片死灰,由他们去了,两人亲事便这么定下来。
陈家因生意转到了上海,便都搬了过来。吴老爷内兄在上海做了官,便把吴绍唐提拔到军队里当了一个军官。吴家本来不同意,但吴绍唐却甘之如饴,说什么都不听。吴家二老只得随他去了,全家人也跟着搬到了上海。两家商量着,将原来陈家的公馆卖了,买了相邻的两处洋房。虽说是两处,但从一个门口出去,就如同一家一般,两家都十分满意。
乔迁之后,陈家择了好日子,喜上加喜,将陈睿与吴绍宋的亲事办了。陈睿一门心思只扑到生意上,直到结婚当天早上还在工厂里出货,被陈兴找人给扛了回来,被陈老爷一顿好骂。
陈睿当晚才见着长大后的绍宋。他原以为,绍宋既然和长安实质上是姊妹,应该多少有些相似。不料长安长相酷似其母,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父亲,绍宋则是完全和她母亲一样,身量小巧,面庞清秀,典型的南方佳人。
陈睿掀了盖头觉得心里难受,强颜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你也早些歇着吧。”竟和衣睡了。
过了大半年,两家女眷学了上海的风俗,在一起打牌。刘氏见吴绍宋身体毫无异样,便问她:“宋儿你和慧之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肚子毫无动静?”吴绍宋红了脸,私下里才向刘氏言明,两人成亲至今,陈睿一直繁忙,尚未洞房。
刘氏吃了一惊,暗骂陈睿不懂事。安慰吴绍宋道:“便是再怎么忙,也不该冷落了新婚妻子,好孩子,你莫委屈,我去说他。”
刘氏便选了个时机,找到陈睿道:“你已然娶了绍宋,她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现在这么冷落她,让你的妻子怎么受得了她又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还是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齐府近日来了信,说安安和仲夏的婚期就定在下月了。”
陈睿抬头看她,刘氏道:“慧之,忘了以前的事,和绍宋好好的过日子吧,她是一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