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英豪)那些年的夏天》那夏日的忧郁

33、达也的选择

　　小南的声音很高，整个体育馆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她的喊声。大家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望向小南呼喊的方向，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新一代的新体操之星如此的失态。
　　空荡荡的走廊上除了那站着的三人，空无一人。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三人，不时地对着身边的朋友窃窃私语道：“谁啊，达也是谁啊？”
　　“达也是哪个啊？”
　　因为小南的一嗓子，走廊上的三个人一下子万众瞩目了起来，面对众人或好奇或火热或八卦的视线，人高马大的原田跟达也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回过神的达也牵起小涵的手，对着身边的原田高声道：“那就这样，再见啦，达也！” 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原田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望着拉着小涵潇洒离开的达也。达也刚走，就有一群抱着笔记本的高中男生将原田团团围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是小南的爱慕者。面对着身材高大魁梧，长相狰狞的原田，领头的那位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孩子，迟疑了一会儿，这才胆颤心惊地开口问道：“请问，你是浅仓选手的朋友吗？”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位穿着正式西服的成熟男子，也走了过来。他的左手也抱着笔记本，右手还拿着一支笔，看起来像是一家报社的记者，他措词有礼向原田问道：“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和浅仓选手是什么关系？”
　　原田瞥了那位记者一眼，然后移过视线，似乎没看见身边的众人一般，继续聚精会神地看下面的比赛，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自从小南喊了那一声“达也”之后，小涵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血脉相连的亲姐姐竟然忽视了自己，一眼只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这是何等的可笑跟讽刺啊！小涵原本天真地以为，知道了自己跟达也的恋爱关系之后，姐姐会因此放弃达也。新学期开学以来，姐姐确实也没有再接近达也。原来，不是姐姐选择了放弃，而是这段时间，姐姐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
　　知道了小南不肯放弃达也的小涵，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涵的心里不怪小南，一点也不怪，因为她知道失去和也的小南有多寂寞。可是，为了小南退出，彻底放弃达也，小涵也做不到，毕竟她不是圣母。
　　小涵眷恋地望着身前的达也，未来怎么样，她根本看不清楚，也不清楚从小理智有分寸的自己为什么偏偏会踏入这个感情纠葛的沼泽中。小涵的嘴角不由地溢出一丝苦笑，就将这一切交给身边的这个男子决定吧，如果他决定继续这份感情，那我怎么也不会放弃；如果他还是不能割舍过去，那我会心甘情愿地退出，衷心地祝福他们。
　　小涵的手心有些冷，达也以为她这是被众人围观之后的不自在。他紧了紧拉着小涵的手，想要以此给小涵一些温暖，嘴里不由自主地抱怨道：“小南做事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小涵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姐姐只是太高兴了。”
　　达也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往外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男生几乎都在谈论着小南。
　　“她的姿势真的很漂亮啊！明清学园的一年级新生，浅仓南！”
　　“对啊，她的身材也很不错哎！嘿嘿！”
　　“你在明青有没有认识的人？”
　　从此可以看出，现在的小南简直就是这个小县城里，所有高中男生的梦中情人。不仅如此，她现在更是杂志、报纸这些媒体的宠儿，不时地有编辑对跑腿的实习记者嘱咐道：“快些去预约，争取再多拿些资料过来！记得不要弄错了，是明清学园的！”
　　那飞奔而去的记者，脚步不停，回过头，高声道：“浅仓南，对吧？我知道了！”
　　达也跟小涵并没有再走回比赛场，而是站在体育馆的大厅内，安静地等待着比赛结果。
　　“你、小南都跟和也一样，都是天才！”达也突然感慨地道。
　　小涵的表情很认真：“我不是……”顿了顿，小涵一板一眼地开口道，“当你们都在玩耍的时候，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钢琴上。我想，即使是个傻瓜，十几年如一日地对着钢琴，也会有所成就吧。”
　　达也猛然想起，似乎自从有了那架钢琴之后，不管严寒酷暑，都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坚定地坐在钢琴前。
　　“是啊，大家都一样，不管是你，还是小南，或者是……，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的。”达也的声音有些低落，几乎轻不可闻，“最近突然觉得，小南还有你，你们一个个都会破茧成蝶，展翅高飞，只有我，始终不求上进，懒散度日，最后还是一只毛毛虫，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你们越飞越远。”
　　小涵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是一只不求上进的毛毛虫。”小涵反手握住达也的手，接着道，“我渴望的是，平静安逸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想要成为钢琴家的伟大梦想。钢琴对于我来说，是伙伴，是朋友，却不是一件用来获得名声跟荣誉的工具，就让姐姐一个人展翅高飞吧，我们两只胸无大志的毛毛虫，就乖乖留在原地，脚踏实地地生活吧！”
　　达也望着小涵，她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清澈，她的话是真心的，并不是那些善良的敷衍。达也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却别扭地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拉着小涵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静静地站在大厅里，倚着栏杆听着广播里不时地宣布的各个选手的成绩。最后，广播里终于传来了最后的颁奖典礼。
　　“现在开始宣布成绩：第一名：驹田女子中学——越智美乌！”
　　“第二名：美浓商业学校——长尾洋子！”
　　“第三名：明清学园——浅仓南！”
　　“第四名：山水高中——伊藤美香！”
　　“…………”
　　“真可惜啊！”小涵有些遗憾。
　　“嗯，好像是绳操的时候失误了。”达也点点头应道。
　　“等姐姐一起回家吧？”小涵提议道。
　　“不用了。”远处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小涵抬头望去，原来是原田。
　　原田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接着道：“浅仓南被大批的记者围住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小涵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坚持。
　　达也有些奇怪，问道：“小南只是第三名哎，有那么受欢迎吗？”
　　原田瞥了一眼达也，看得出来，这是红果果的鄙视，然后慢吞吞地解释道：“虽然失误了，但是浅仓南对失误的圆满处理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来如此！”达也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