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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爹爹!爹爹!”一个小女孩跑到那位挺拔的身影旁,虽然言语中尽是兴奋,那美丽的眼睛也有说不尽的喜悦,但那平凡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冷轲坤放下手中的药材,闻见那可爱的声音时就微笑了,转过身来看到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时,心里面的疼痛突然涌上来。茗芸她天生脸部神经有缺陷,因此不能笑也不能像平常人一样有各种各样的表情。他已经寻找了很多方法去治疗这个病,但还是徒劳无功。
      “爹爹,你又看着芸儿了!”六岁的女娃娃把双小小的手抱在爹爹的腰向他撒娇。
      “爹爹!”又另一个粉嫩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就是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奔过来。她学着姐姐一手抱着爹爹,另一只手则抱着姐姐,脸还不断地摩着爹爹的腰。冷轲坤享受着这天轮之乐,微笑着。他的手抚上茗萝的头,看着正在走来的妻子。
      当年他带着茗芸走,孩子很小,他一个大男人不知道怎么照顾,在那一天晚上就住进一家农家。那位老者病得很厉害,他帮他治病,治好的老者很感激,并让他如花似玉的孙女跟随他。
      “冷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家里只有这个孙女,就让她跟着你为奴为婢吧”那双百经沧桑的眼睛无不露出内心的诚恳。
      “陈大叔,这对冷某只是举手之劳;况且打扰那么久了,冷某也有点不好意思。”
      “冷大夫,不要这么说,你的孩子也需要照顾,若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冷轲坤看向在客厅玩茗芸的溱红。没错,他一个大男人没有办法照顾一个女孩,况且茗芸需要一个娘;爹无法代替娘的,而且女儿家心思还是女人比较懂。
      冷轲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灵天,你会怪我吗?
      客厅又传来咯咯的婴儿笑声,然后又传进溱红的声音:“你这娃娃!还真学大人忍笑,声音发出来了,脸还是不动!真是一个小人精,来……”
      陈大叔也微笑了,“溱红很喜欢娃娃的,你看!让我家溱红照顾芸儿吧。”
      “陈大叔,我、冷某……”
      “冷大夫,我知道我家溱红连丫鬟都配不上,但是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方式去偿还你的恩情……”
      “陈大叔,不要这么说……冷某……冷某想续弦……我想娶溱红为妻……”
      陈大叔很激动,手不断地颤抖摸上了冷轲坤的臂,“好,好……”
      于是他就娶了溱红为妻,次年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茗萝。茗萝很像她娘,小小的年纪就长得如冰山的雪莲一样,美丽脱俗。
      “行了,有了爹就忘了娘!”溱红装着生气,双手插着纤细的腰瞪着两个女儿。作为人她心里无法做到不偏袒自己的女儿,她承诺过自己的夫君,以后会待芸儿若己出,但是她夫君总是会偏袒芸儿,这总是引起她的嫉妒。待在夫君身边那么多年,难道还是无法比上已去世的灵天?灵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很想问,但灵天似乎是夫君的紧急,每提起,夫君就会深深地叹息,然后独自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天空发呆。
      “芸儿,今天学了什么回来了?”冷轲坤问道。
      “夫子教了我们《论语》,子曰:‘学而时习之……’”芸儿马上就背出来。
      “姐姐好厉害啊!”萝儿痴痴地看了姐姐。
      “萝儿我教你啊!要不明天又要给夫子骂了!”
      “好!”
      两个娃娃就出去外面背诵去。溱红走过去把头抵在夫君的肩上,幸福地笑了。虽然嫉妒,但是毕竟两人都情如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 *

      “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遥远的童声传来,冷轲坤微笑地走到芸儿身边,虽然人不美,但是声音可甜了。
      “那么好听,哪一个女孩唱的?”他装作看不见地说。
      “曜梵国,阗窐县,冷轲坤大夫之千金,冷茗芸也。”茗芸调皮地说,那双在木讷的脸上的眼睛折射出那个年龄该有的活泼。
      “哦~对不起,那么长记不住!再说一遍……”他特意弯下腰,装作要洗耳恭听的样子。
      “曜梵国,阗窐县,冷轲坤大夫之千金,冷茗芸也。”茗芸再次说道。
      “没听过!”
      “呀!爹爹欺负人!”芸儿不服气地跳在冷轲坤身上,一大一小打成一团。
      “看你还那么调皮!”冷轲坤不断地给他瘙痒,小小的嘴巴发出喜悦的笑声,但是那脸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那喜悦的气氛,是溱红的“萝儿!萝儿!快点看看娘,萝儿,应一下娘”。
      冷轲坤马上抱起芸儿跑进屋里,只见萝儿躺在溱红的手上,溱红满脸泪痕,不断地叫喊。冷轲坤不费任何时间,马上帮女儿把脉。越把那眉头就扭得越紧。溱红激动地抓着他的袖子:“她怎么了?说说,不要只是扭着眉头,你跟我说说啊!求你,求你!”
      “你不要这么激动,你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冷轲坤!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到了这种地步你还顾着她……”溱红拼命地抓着他摇。
      “芸儿,你出去!”
      “爹爹,萝儿怎么啦?”六岁的小孩也知道事情严重,窃窃地问。
      “出去了,知到没有!”溱红大喊。
      芸儿走出去,一个人待在外面,等里面的人出来。
      日已落西山了,里面的爹爹和娘亲还没有出来。芸儿很冷,只能把自己卷缩在一个角落。看着从窗里面折射出的影子,她知道爹爹和娘都很忙,不知道妹妹怎么啦,她还好吗?
      屋里面,溱红担忧地看着女儿,冷轲坤出了满头汗,终于把最后一根针扎进萝儿的穴位上。
      “夫君,萝儿到底怎么了?”溱红害怕地问,她害怕听到结果。
      “溱红,记得我曾经说过萝儿心脉不好,也许活不久吗?”冷轲坤艰难地吐出这些字眼,虽然他偏袒芸儿,但是天下父母心,他还是很疼爱萝儿的。
      “怎么办?你医术那么好,一定有办法的,是吗?告诉我吧!如果连我的命都要去也行,但是不要跟我说萝儿会……会……”最后的几个字眼都说出来,溱红已经泣不成声。
      “有解决的方法,但是我不能肯定行不行……”他闭上那双疲惫的眼睛来掩饰内心的痛苦。
      “什么方法!?什么方法!?”溱红好像落在大海的人抓到一块木头似的抓着冷轲坤。
      “这个方法可能会牺牲了芸儿!”
      “啊~!”溱红痛苦地叫喊着,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无情,无情到为了那个女娃儿牺牲自己的女儿;“我求你!夫君,看萝儿也是你女儿的份上求你救救她~!”她磕头,拼命地撞在地下。
      “你疯了吗?”冷轲坤紧紧地抱了她不让她再次伤害自己,“我是说,我没有把握把她救活,而且我还怕也罢芸儿赔进去”。
      门终于打开了,芸儿跑到屋里看看妹妹。妹妹还在床上躺着,于是问道:“娘,妹妹怎么啦?”
      “芸儿,想不想妹妹再次醒来?”
      “想啊!”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无法露出自己的担忧,但是溱红还是在她的眼睛看出她的焦急。女娃毕竟还小,不明白为什么打人会问那么奇怪的问题。
      “那么答应娘,你会帮妹妹再次醒来好不好?妹妹就可以再次和你玩。”溱红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有些东西在世界上是无法用公平来说的。
      “好!但我怎么帮助妹妹啊?”
      “芸儿,先把这个药喝了就行。”说着溱红把手抚上芸儿的心上。
      “哦~”

      * * *

      终于结束了,冷轲坤把最后一针缝合两姐妹的伤口。在遥远失传的《心脉经》当中有那么一套医术,把一半的心脏给另外一个人可以续另外一个人的命,但是此后供心者体内虚弱,病痛缠身。
      “芸儿,芸儿”冷轲坤担忧地叫醒芸儿,“来乖,把药喝了”
      “爹爹,这里很痛”芸儿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拉开衣裳看到一条还没有合口的疤痕,“爹爹,为什么会这样的?好像一条虫哦!”
      “芸儿,要喝药才会不痛,神仙姐姐在你睡觉的时候来了,她看到有一条小虫爬到你身上去,马上踩上去让他进入你的心里,让它保护你……妹妹也有呢!”芸儿挣扎地把药喝完。冷轲坤心里像有一块石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疼痛不断地涌进那已经疲惫不堪的心。他抱着她把糖果放进她嘴里,不断地哄着她入睡。他翻开娃娃小小的手,摸摸它,天生就很粗,不滑;曾经听过江湖术士说过,这意味着以后人生路不好走。
      溱红也刚刚哄完萝儿,她站在门口与夫君对视了,然后进去把被子再拉一拉确保完全盖住芸儿。然后坐在床旁边的椅子,再把头靠在夫君的肩。冷轲坤腾出另一只手抱了抱她;“放心两人已经没事了,只是以后要注意她们的身体”。

      * * *

      数月后……
      冬天了,洁白的雪铺满整个大地,鸿毛的雪花轻轻地降下。
      溱红看到站在外面,把那帽子拉得很低很低。她走到她身边,说:“芸儿,怎么在这里呢?近屋吧。”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芸儿?芸儿?”再叫她两次都没有应,于是把那个帽子拉高一点,看到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全部都是泪痕,那明亮的眼睛展现出无限的伤心,让溱红的心再次犹如万马践踏地疼痛,内疚悔恨像身上流着的鲜血一般无法摆脱。
      她们两个对望了很久了,然后芸儿终于带着哭腔唱了:“鱼在在藻,有颁其首。王在在镐,岂乐饮酒。鱼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镐,饮酒乐岂。鱼在在藻,依于其蒲。王在在镐,有那其居。”但是那声音已经不再是那个清脆的声音,而是非常非常低沉且沙哑。
      “娘……我唱歌已经不再好听了。”这时候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犹如洪水般把她给淹没的愧疚和痛楚,溱红放声地哭起来。
      “芸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她不断地抱她,亲她,想补偿她所失去的,但是作为她的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失去了什么。天!请原谅我吧!我知道我很自私,您就可怜我作为母亲的苦吧……
      溱红转身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处愣着的冷轲坤;看到此景的他心里像万箭穿心地难受,灵天,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原谅我,我给不了她那个早与你逝去的心,因此我不能再伤害她了,对不起对不起;从今以后我会加倍疼爱芸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冷轲坤道:“芸儿,为了强身健体,明天以后会有位师傅过来教你武功。”
      “夫君?”
      “爹爹?”两个娃娃好奇地问。
      “武功乃强身健体的一个方法,但是只有芸儿才可以练,因为萝儿实在是太娇弱了,我怕她会承受不了。”
      次日,一位青年站在了冷茗芸面前,他坚毅的目光审视着前面这个徒弟。他从来都不喜欢收徒弟的,但是前面的这个孩子很有意思。通常的人看到他冷漠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退缩,但是这个孩子没有露出半点害怕,连眼光都是直视着自己。
      冷茗芸害怕极了,这位师傅太可怕了,害怕到自己除了待在站着的地方看着他其他事情都做不了。爹爹说要跪在地下给他叩头说拜见师傅,但是她现在什么也动不了。师傅走近她了,那危险的气息一步步走近她;她还是呆地看着他。
      “你这小娃娃真可爱,那么小就学会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声色。”他站在她前面看着他,“不过这双漂亮的眼睛把你出卖了”他用手摸了摸她的眼睛。
      “芸儿乖,说声拜见师傅。”冷轲坤道。
      “师……傅……好!”声音比蚊子还小。
      “我听不到,请再说一遍。”曾海山厉声说道。
      “师……傅……好!”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了,没有半点小孩子的清脆。
      “不错!记住以后我要听到你的声音,来马上扎马步!”
      不久他就摆出马步的姿势,要冷茗芸学他。茗芸也很听话学者他的动作,增海山走近她纠正她的动作,并道:“武,乃止戈,芸儿,要记住,武力是下下策略,必要的时候才使用出来。”
      随着时间越久,芸儿越来越累,于是想放松,结果给师傅打了,“我还没有叫你停下来,怎么放松了!再罚一个时辰!”。
      “呜~!”
      在这几个月,冷大夫家里的院子总是传来了,哭声,骂声,敲打声,还有摔碰声……声声像一只蚂蚁爬到人的心上撕咬,虽然不特别痛,却让人心酸。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子里面的声音改成一个低沉的呐喊声,然后就是有序的碰打声。
      不知不觉,太阳已西斜,本来湛蓝的天空,现在是一片血红,峥嵘云朵千变万化,晚风已起,牵动着周围的榕树发出沙沙的声响。此时曾海山满意地看了冷茗芸的动作,便道:“挺不错的,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噎!姐姐放学啦!姐姐过来陪我玩啦!”一直站在一旁的茗萝兴高彩烈,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拉着姐姐的手。
      “萝儿,不要打扰姐姐休息!”溱红不容质疑地道,“还不快去练琴?你那《江南赋》都还没有练好,看你玩得时候总是那么精神,学习的时候什么都不认真!”
      “爹爹~~!”冷茗萝向爹爹撒娇,爹爹会疼她多一点吧。
      “按照你娘的吩咐去做吧。”冷轲坤也无奈地说,虽然他疼女儿,但是也要看看什么时候。他拿出手里面的手帕,去帮茗芸擦汗,“来茗芸,喝点水吧!慢一点,不要呛着;还要不要?”
      “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感激地望向父亲。就在这时,看着的茗萝打掉冷轲坤的杯子气愤地说:“爹爹,你偏心!娘也是,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你们总是偏袒姐姐!呜~~!”
      “放肆!”“啪!”一声,一个耳光打在茗萝的脸上,溱红看着自己的手,心疼无比,但是怎么告诉她,她最不能嫉妒的人就是她姐姐,她最不能对不起的人就是她姐姐。他们更心疼姐姐是因为姐姐这一切艰辛是来自把她一半的心脏给了她……老天爷,你要我怎么说!
      “哇~!!”毕竟是小孩子,刚刚一打就哭闹。冷轲坤马上把她抱起不断地哄,她担忧地看着妻子,萝儿是她心头肉,他现在还没有相信妻子会亲手打她的,。
      站在一旁的芸儿拉着母亲的袖子说道:“娘,我不累,我也想学琴,让我跟妹妹一起学吧,好吗?”溱红也把她抱起来。
      冷轲坤担忧地看着她,他本人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无奈芸儿把心给了萝儿以后,伤身体;原本不太好的身体,经过这一伤,变得连萝儿都不如,所以就让她练武。看着那双晶亮无比的眼睛所展现出的渴望,犹如一个沙漠里面的人渴望水一样,他知道他拒绝不了她了,因为那双眼睛
      “好吧!”冷轲坤答应下来,“但是只要你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就要告诉爹爹,知到吗?嗯?”
      “嗯!”冷茗芸带着睡蒙蒙的眼睛答应下来,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呵呵!”冷轲坤笑了“你看,还说要学琴,结果你看看,这么快就睡着了;萝儿,你要学学姐姐。”
      “爹爹,娘偏心!”萝儿都起嘴。
      “萝儿,不是爹爹偏心,你看看姐姐一整天给曾师傅打骂,难道你也要吗?”
      “不要!”漂亮的娃娃一口否定,眼睛闪烁着。
      “那么爹爹与娘是不是最疼小萝儿?”
      “嗯!”萝儿不断地俯首,表示肯定。
      “真乖!那么小萝儿还觉得爹爹娘偏心吗?”溱红问道。
      “不偏心,爹爹娘最疼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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