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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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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及至出城上了山,玄霄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月已到中天。今日的月光美虽美矣,但是泛着一层淡淡的蓝晕。路上倒是有不少尸体之类的东西,和人们描述得也一般无二。
那他现在一个生生的大活人在这里,还是属火,应该对那些东西很有吸引力。但是这么久了,一只都没看到。
自己也来得真是凑巧,正赶上“蓝月之夜”,阴寒之物都应该很喜欢这五百年一遇的一天。想来,望舒也是如此。就不知怎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青年。现在是在与自己怄气,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一边想着,玄霄已经走到了半山腰。
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危险,越往上走麻烦就越多。先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山魅,然后是部分只修炼成形的树妖藤妖。不过,此时此刻,眼前出现的东西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三只已经有了人性的水妖。
作为五行属性之一,水妖修成人身实属不易。他当年下山历练的时候也只见过两只幼童模样的,那时有羲和炎气,还是感到吃力,今非昔比,此时应该不致于此。只是原本他不想再用羲和剑,毕竟慕容紫英为这把剑付出了太多,今日这份际遇也是拜它所致。但是形势所迫,玄霄收了慑天,一翻手唤出了羲和,运起阳炎,一道剑气划过,就看见三颗妖兽的灵元漂浮在空中。
皱皱眉,他继续沿着山路上行,离山顶还有一小段距离,再冒出些什么高级的东西他也说不准。这座山给他的感觉很像是琼华的试炼道,从易到难,真正的重点还没有打算露面。
被人监视和耍弄的感觉很不好,玄霄深吸一口气,羲和剑一震,草木尽枯,蓝月无光。
然后就是一声既惊又惨的叫声。面前十步之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半人半虫的女妖。
主角吗?玄霄拧起眉。
“这位公子,你怎么这么对待人家啊~”女妖的虫尾缓缓蠕动着,一步一扭地“走”了过来。
玄霄从来不说废话,漠然不语。
“公子,你和之前上来的那帮人不太一样呢~他们盯着我看的时候,可比你热情多了呢~”女妖继续往前。
玄霄毫不掩饰自己的满脸厌恶,瞥了她一眼,随即一道阳炎划出,把她逼停在五步远的位置。
“唉呀~公子你怎么这样对人家啊~”女妖闪身避过了阳炎,“公子,你真是特别呢~妾身我很是喜欢~”
“你,杀了他们?”玄霄冷冷开口。
“是又怎么样呢~他们想永远和我在一起,愿意把命都献给我呢~公子,你呢?”女妖微微一笑,煞是妖艳妩媚。
玄霄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这笑容和夙瑶的极其相似,虚伪至极,令他无比生厌:“所说无益!”紧接着羲和就到了那女妖的面前。
缠斗了几个回合,玄霄卖了个破绽,女妖趁势一击,玄霄持剑反手一挡,羲和剑迅速命中目标。
那女妖硬接一招,也不恋战,抽身便走。
玄霄也不追,赶了两步,确定她走了之后开始收拾痕迹。如何对慕容紫英隐瞒是首要问题。让他这个从来不屑于说谎的人编个理由真是难于登天。思考一会,玄霄转身朝山下走。
“你回来了?!”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响,慕容紫英一脸惊喜地把他迎进去。
“你很担心?”玄霄放下那包纸符轻松调笑道,“慕容上仙的东西还真是很有用,托了你的福。”
紫英脸上一片飞红:“你胡说什么!”
玄霄偏偏顾左右而言他:“把他们叫来吧,好几天没开课了。”
“你还记得上课的事。也不知道你这个不称职的先生会不会误人子弟。”紫英恼怒地回了一句。
“不说了,一夜没睡,我也累了。”玄霄揉了揉额角,“我先回去了。”
紫英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松了口气。
又是一个平淡的午后,玄霄依旧端着茶杯看古卷。
紫英慢慢走了进来:“玄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上山……遇到了什么事?”
“无事。”玄霄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惯常的笑容,透着一丝狡黠。
“那……你为何能全身而退?而且,近日好像也没有人再因此出事了。还有……”
“慕容上仙,你想说什么?难不成我那一卷《论语》还真能有什么大用不成?”玄霄淡淡地回答,“不要总是逼问我,你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我……”紫英支吾了半天,也觉不妥,便没了下文。
“你很好奇?那那天你怎么没有跟去?放我一个人上山,莫非是真想在月黑风高之际给我收尸不成?”玄霄感觉到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恼怒,追问下去。
紫英刚刚开口想说什么,玄霄武断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罢了,我本无心于此,有这一问,只是一句戏言而已。既然近日并无异常,你慕容上仙的心思也该收一收,别天天想着些杂事。”
“玄霄,你……”紫英气结,“什么叫做杂事?”
“于己无关,于己无益。”玄霄撂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
这个人的话也太毒了些……紫英有一种想扶额的冲动。
片刻后他还是调整了心情,问了一句:“玄霄,你……通音律吗?”
“哼,于我于你,岂有益乎?”
“我……就是问问。”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遇到山精树怪的时候,给他们讲讲《琴操》?”玄霄嗤笑一声,“又谈杂事。但是我可以回答你,通。”
“是吗……”紫英皱着眉想了想,半晌才答。
不知为什么,玄霄看到紫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就隐隐有些想发笑。他这个迂腐的师侄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他?自己到如今也不是很清楚。
“好了,你今日就要问我这些?”
“不……有事相邀。”
“哦?何事?”玄霄微微来了点兴趣。
“邀你去看剑舞……”紫英的脸红了红。
“剑舞?你我身在姑苏城郊,剑舞之地多为繁华城市,今日看来应是在临安一代,那里颇有些国都风貌。只是这两地相隔不止百里,怎么去得?”
“无妨,你我可以御剑而行,瞬息千里。”紫英笑笑,“你答应了?”
“有何不可?”玄霄也笑笑。慕容紫英啊,两人同御一剑,你与我,既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