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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被一堆人挤着向前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褚呈露在心中怨念着。到京城也的确是想看看繁华的市肆,车水马龙,哪想着这人群由不得她只一个劲地往前,她望向远处,天哪,不是庙会,不是灯会,那是刑场!
      她尽管喜热闹,但这出人命的热闹却也不是她一个寻常姑娘家所“热衷”的。
      褚呈露只隐约听见别人议论着:“嘿,你知道吗?洋大人在午时要被斩首了呢!”“可不是吗,他儿子......”褚呈露对这些可没兴趣,只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管他怎样呢!”
      “姑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话可把褚呈露给惊了一下,顺着这低沉的声音寻去,却发现那说话的男子竟在自己身后,心中还疑问着,明明刚才说得那么小声,这人难道在窃听?
      旁边有人就说了:“杨大人是纵子行凶,还将朝廷下拨给军队的银饷给扣了许多下来,这会儿被查出来了,真是死有余辜啊!”
      管他斩谁,褚呈露是来看景致的,谁知却要看着血腥四溅的风景,人又太多,她真恨不得会缩骨大法变身到人群之外啊!不是不会轻功,而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使提纵术?就怕脚一点到了空中,被人群盯着,还别说她自己分神,要是别人以为她是劫法场的,弩箭一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岂不是还落得个在空中直坠下来,身首异处的结果?这险她可不愿犯呢,可不犯的话就得眼看别人人头落地,这可真是让人尴尬的境地。
      褚呈露左右为难着,同时随着人流挤到一巷子口,她刚一动念头,谁知又一人将她一扯带到了巷道中,她还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晃出的人影居然是之前被她怀疑是偷听的那男子。
      褚呈露刚想问是怎一回事,那人倒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道:“看你在犹豫,就把你解救出来了。”他这话很像是邀功一般,把褚呈露听得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她“犹豫”,况且,她也不需要这人来解救,遂欲解释,谁知这人像是抢金银财宝似的又先开口,害得褚呈露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听姑娘方才口音,倒像是江南人士,来宸垣所为何事呢?”说罢看了看褚呈露。褚呈露以为自己终于能说上句话了,那人却又不等她开口,径自提了建议:“不如去酒楼坐下来谈谈?”褚呈露再也压不住怒火了,终于吼了出来:“你谁啊你!你有资格管我吗?真是的!”而那人显然有些吃惊,看起来很是有涵养的褚呈露发起火来竟有如冰雹般劈头盖脸。他也不敢再不废话,直接就报上了名:“在下燕无涯。”话音刚落,他便又看见褚呈露身影一晃转身走去。燕无涯情急之下跟上前边问:“你这是上哪去啊?”“如你所说,去酒楼歇会儿!”她冷冷的眼神中明显还冒着火,如一计飞刀般射向了燕无涯。
      楼下的人群往来,进进出出似与二楼雅间内的人毫无关系——
      确实不应该有什么关系的呢。
      褚、燕二人坐在窗前的桌边对饮。而之前褚呈露却未免有些逞强地要了最烈的烧刀子,这一碗下肚,还真是名符其实地弄得她只觉一道火焰从喉间径自烧到肚,情绪也似有些激动,操起桌上的筷子作半个酒仙似的边敲边吟了起来:“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诵到后面,声音就戛然而止了,手上的筷子也倏地滑到了地上,轻扯出一声让燕无涯莫名奇妙的长叹。
      燕无涯心中可是纳闷,这一个姑娘家,借着三分醉意,本是发酒疯的,这咋又惆怅起来了?刚想开口问,褚呈露瞧了他一眼,晃着脑袋仿佛看穿了她啊的心思便答:“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我好歹算是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到这京城,却想是看看繁华的街景,哪想到.....啧啧......”她这般半醉地抱怨着。
      燕无涯心中也算是终于明白了点这姑娘的底细,“燕、无、涯?”他突然发觉褚呈露在念着他的名字,以为她有事情,便回应了一声:“嗯?”
      “无涯无涯......好你个燕无涯,听你这名字倒像是走过大江南北般,推荐点什么好地方来玩玩?”她的神智幸好还是清醒的。
      燕无涯一听便来了兴致,“想去看风景?皇宫大内的宏伟景象想亲自看看不?”这话倒是让褚呈露顿时醉意醒了大半:“皇宫大内?”说完心里暗自倒抽了一口气,“你是什么人?” 燕无涯只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书,在褚呈露眼前一晃,只见不大的画幅上密密麻麻全是线条,横横竖竖地弄得她只感觉眼花。
      “这什么?”她出于习惯地问道。“你说呢?”燕无涯这般反问,心里却也认为褚呈露已猜得了八九分。
      褚呈露并不想惹是生非,但好奇心驱使她还是问了那个关键问题:“你怎么会有这大内图纸?”燕无涯笑了几声:“莫不是你认为这图纸是我向别人要的或是我偷的吧?”话说到这份上,却见褚呈露在对面瞪着眼瞧他,像是审犯人一般。
      “你私入皇宫大内,就不怕那些侍卫将你当作乱臣贼子,然后五花大绑绑了起来再被问斩?”褚呈露一口气说完一长串话后仍面不改色,弄得燕无涯倒挺过不去的:“你这考虑也够周全的。一般人怕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至于你嘛”,他饶有兴趣地瞄了褚呈露一眼,“若是扮成个小宫女混进去却也不是问题。”褚呈露此时的眼神却像是霹雳弹似的炸过来。燕无涯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下幻想着:“如果碰上圣上,见你生得却也是貌美如花,说不定一高兴就下旨册封你为才人或是更高的婕妤之类的呢......”
      这会儿褚呈露的脸儿可是刷地一下红透了,都不知是酒劲又上来了还是气极或是羞极。燕无涯见着眼前这带刺的蔷薇又快要发火了,赶忙随身的扇子向她赔罪似的,一个劲儿地扇着。可他这么一扇,都不知是灭火还是“煽风点火”,逼得褚呈露又是无可奈何地喊出了:“燕无涯!你不要太过分了!”
      燕无涯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手上扇子一转掩住了褚呈露欲说还休的嘴:“我说你不会想让楼下的人好奇这雅间里出了什么事吧?”说罢,见褚呈露安静下来,才将手中的扇子挪开。
      褚呈露气呼呼地硬是将词儿咽了下去,本想伸手抓茶壶来倒点茶降降火,哪知桌上除了酒坛还是酒坛,哪有什么西湖龙井云南普洱桂林毛尖黄山云雾啊,她也只得作罢。
      “好了,不说笑了,”燕无涯的表情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去哪儿?”
      只听得褚呈露又是一声叹气,都似把魂儿都叹没了:“我怎么知道呢?又没有向导,再说了,这来京城总不能一无所获吧?”
      “没向导?我可是愿意效劳呢!”燕无涯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燕无涯虽是热心,可人家褚呈露还一门心思地记着方才那仇呢。她偏着脑袋打量着眼前这个“向导”,道:“我看你这样子么,怎么也不像个王公贵族;至于你那图么,肯定是非奸即盗所得,给姑娘撞上了,还不从实招来!”
      “冤枉啊!”燕无涯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可谓是郁闷万分,可怜兮兮地摊开双手开始解释,“这图啊,是我偶有一日捡得的,在——”
      “切!什么捡的!还不说实话!”褚呈露也没让他说完,径自打断,食指简直快戳到燕无涯鼻梁上了。
      燕无涯抬起了扇子将她的手拂开,道:“好姑娘,你收敛下你这臭脾气吧。瞧瞧,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褚呈露自知理亏,便坐回到桌前,心里暗骂一句:“我有无大家闺秀的风范那也是我家的事,与你何干?”
      “淮上前些年出了个盗墓王,盗墓的手段不用说那是顶尖中的顶尖儿,他嘛,对他那些兄弟们也还不错,死后呢,倒也像模像样地修了个墓。十多日前我路过那儿,却见旁边的灌木丛中挂着这么个图纸,拿起来一看可没把我吓着。我左右寻着没见着半个人,估摸着应是哪个不识字的盗墓人盗了他的墓,却把这东西给不小心落下了。”
      燕无涯说完,看着褚呈露瞪得老圆的双目,不由得问道:“咋了?”
      褚呈露这才回过神来,吐出一句话:“听你这意思,哪个盗墓王的墓最后反被别人给盗了?”
      “是啊。怎么了?”
      褚呈露把手支在桌上,托着脑袋似在沉思什么。此番举动弄得燕无涯是十分奇怪:方才还怒火冲天,这一下子怎么火就灭了?
      他这边厢径自想着,略略一侧目,却看到褚呈露从桌边跳了起来——说是跳,其实不过是人家动作稍快了些,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这措手不及倒是实在了。
      燕无涯一看褚呈露动静之间转换没有丝毫征兆,见她方才那样跳起来,竟不由自主地朝门口退了一步——
      不是吧?这算什么?他居然想夺门而逃?
      等到燕无涯回过神来,他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被一个姑娘家给吓成这样,真是平生奇耻大辱啊!
      “你带我去那个盗墓王的墓看看吧!”
      “啥?”
      褚呈露干脆走近一步,作势扯着燕无涯的袖子不放:“我说,带我去那个盗墓王的墓见识见识。”
      燕无涯被她这变脸工夫吓得差点颓坐到了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好….不…不是…好姑娘…..你….你没事跑那….那地方….去….去干啥?”
      “都说是见识见识啊!”褚呈露对于他的反应很是奇怪。明明自己今日的妆容很一般,脸上也应该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这家伙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好姑娘,亏得你还说我。”燕无涯舒了口气,接着仔仔细细地盯着褚呈露,道,“你该不是个盗墓的吧?”
      “燕、无、涯!”
      “呀——好姑娘,你说归说,可是别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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