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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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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昏庸,国家已经风雨飘摇,天灾人祸搞得民不聊生,难民无数地朝京城涌来,想要获得庇护。京城里还暂时安定,城门紧闭着不让难民进来,天子脚下还一派祥和安乐,表面上看去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皇宫里明争暗斗,为了一己私利,不顾百姓的死活,京城是有钱的公子哥们的天下,普通百姓被他们欺压,无处安生。
“娘……娘……”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站在街边哭泣。她乌黑的秀发绾成两个如意髻,头顶上左右各一个,粉色丝带系在发髻上,小巧的发簪插在髻上,俏皮可爱,小脸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秀美的凤眼正溢满了泪花,身着粉色罗裙,腰间系着烟色丝带,裙裾上绣着点点梅花。
哭了许久,女孩子也哭累了,无助地坐在路边,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人们都自顾不暇,谁都没注意到这个和亲人失散的小女孩。
一个小乞丐注意她很久了,他走到小女孩的身边,问道:“小妹妹,你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叫什么名字?”小乞丐一股脑儿地问着。
女孩子抬起泪眼,身边蹲着一个比自己大两三岁的男孩子,只见他穿着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根草绳,长衫的下摆已撕成一丝丝的,穿着一双露出脚趾的布鞋,乱蓬蓬的头发上盖着一顶破草帽,肮脏的脸上倒是眉清目秀。
小女孩闻言又大哭起来:“我娘……她不见了,说好在这里等她的,她不要我了呜呜……”小乞丐见她哭了,忙用脏兮兮的手帮她抹脸,顿时小女孩的脸就花了。
小乞丐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女孩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他,笑了一会儿,小乞丐拉住她的手:“走吧,跟我走,饿坏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小女孩甩开他的手:“不,我还要等我娘呢,我娘找不到我,会难过的。”
小乞丐歪着头,像看一件稀罕物似的瞅着她,他有些小聪明,就帮小女孩分析道:“你认为你娘还会回来吗?你家是不是兄弟姐妹很多?你身上这套衣服是不是你家最好的衣服?”
小女孩疑惑地望着他,点点头,不置可否。小乞丐得意道:“我猜的不错吧,你娘养不起你了,决定把你扔了,又愧对你,就给买了这套漂亮的衣服,是不是?你身上还有些零钱,你娘是给你这几天用的,你娘是存心不要你了。”
小女孩更是哭得是梨花带雨,虽然已经意识到母亲抛弃了自己,可还心存侥幸,盼望着母亲回来找她,可经过小乞丐的一番剖析,心中绝望到了极点,害怕到了极点。
小乞丐安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也是被父母抛弃的,已经流浪了好久了,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跟我走吧,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你以后就叫我金贵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哽咽道:“二姐,家里人都叫我二姐。”
金贵牵着她的手,来到金贵的住处。只见他住的是一个破草棚,四周破败得到处漏风,地上铺着稻草,稻草上铺着一条肮脏的破棉被,金贵指着稻草说:“这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虽然破了一点,还是挺暖和的,冬天有点冷,你来了就好了,冷了可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二姐不相信自己以后就要生活在这么破败肮脏的地方,虽然家里穷,可也至少干净妥帖,可现在要她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心里有些不乐意。
金贵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导她:“现在不习惯,以后就习惯了,我们要靠自己生存了,不能挑三拣四的,否则就饿死了,饿了吧,这里有吃的。”
金贵从被窝里拿出两个硬硬的脏兮兮的馒头,递给二姐,二姐看着他手中的馒头,摇摇头,尽管她已经很饿了,但还是不想吃这样的馒头。
金贵耸耸肩,自我解嘲:“我每天吃的,习惯了,到了饿极了,你自会和我抢了吃。”拿着馒头就往嘴里塞,用尽全力咬下去,馒头太硬了,为了咬下来,他的头使劲摇晃了几下,才咬下一块,二姐看着他滑稽可笑的动作,哈哈大笑起来,金贵也尴尬地笑了。
金贵将另一个馒头掰开,撕去外层,递给二姐:“嗯,里面干净一些,将就着吃吧,今天还算有吃的,有时候一天吃的都没有。”
二姐接过馒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一点酸涩味,她勉强地咬了一口,硬硬的,都快把牙齿蹦下来了。
夜晚,金贵叫二姐和他一起睡,二姐摇着头不愿意:“我娘说了,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一起睡。”说着,就蜷缩在角落里。
金贵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那你睡吧,我随便哪里都能睡。”就将二姐拉到破被窝处,替二姐盖好被子,自己缩在角落里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金贵却发现二姐抱着他睡在一起,二姐被他一翻身也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金贵问道:“你怎么和我睡在一起?”
二姐笑了:“半夜里见你冷得发抖,就过来抱住你,给你取暖,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抛弃我哦。”
金贵抱住二姐,动情道:“嗯,以后你就是我娘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走,找吃的给你。”
金贵拉着二姐来到集市,叫二姐在拐角处等他。金贵像个小猢狲似的窜到一个小货摊前,猫着腰,见摊主正忙着干活,没注意到他,就一伸手,拿了两个馒头就要跑,摊主发现了,一个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大吼:“小兔崽子,又来偷我的馒头。”
金贵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哆嗦索索把馒头递给摊主:“喏,还给你。”那两个馒头是已经印上了他的猴抓印,雪白诱人的馒头上一片乌黑,摊主火冒三丈,一巴掌将金贵打翻在地:“小崽子再敢来偷我的馒头,老子可不客气了。”
金贵的鼻子,嘴角顿时流出了血,他也顾不上擦,就捡起地上的馒头,爬起来一溜烟地跑到拐角处,把馒头塞到二姐手里:“快,趁热吃,嫌脏就把外面的皮剥了,我再去弄点好吃的给你。”
二姐拉住他,拿出手帕,帮他擦去脸上的血,带着哭腔道:“不要去,你会被人打的,我们给别人做童工吧,这样也可以自食其力。”
金贵摇摇头:“这个世道谁会要你哦,大人都找不到工作,你啊,有这种想法,迟早要饿死的。”
金贵又一个滑溜,窜到对面的屋顶上,来到一个比较低的屋檐,他的双腿勾住檐脚,一个倒勾头朝下,下面一个十六七岁的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女孩子在做点心,一抬头看见金贵正倒挂着朝她挤眉弄眼做着鬼脸,她吓得惊叫起来,转身往屋里跑,可脚下一个水桶挡住了她的去路,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摔掉了两颗门牙,鲜血直流,她捂着嘴忙不迭地爬起来,狼狈不堪地大呼小叫地跑进屋里。
金贵一个翻身,跳下屋檐,趁机拿了锅里做好的点心往怀里揣,屋里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吹胡子瞪眼的骂开了:“你个猢狲崽子,又是你,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腿打断……”拿着拐杖就要朝金贵打来。
金贵哪把这个老爷子放在眼里,一边躲避着他挥来的拐杖,一边伸手拿锅里的点心,往怀里塞。那点心刚做好,还很烫。
金贵嘘嘘地大叫着:“哎呦,哎呦,烫死我了。”他蹦着跳着,那个大爷就是打不到他,他还不失时机地顺手牵羊,把大爷家刚杀好的一只鸡抢夺在手中:“哦吼吼,今天开荤喽,回家做叫花鸡喽。”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拎着那只还没拔毛的鸡,钻入人群不见了,只留下那大爷大呼小叫地骂骂咧咧,只能干瞪着眼,气的他上嘴唇的胡子被他吹得一上一下的。
金贵跑到二姐的身边,忙不迭地将怀里的点心倒在二姐的裙摆上,二姐忙拉住裙摆接住,金贵又上下地跳着:“哦,哦,哦,烫死我了,哎呦,哎呦,哦,哦……”二姐睁大眼睛看着他上蹿下跳的滑稽可笑的动作。
好一会儿,金贵才安静下来,二姐拉开他胸口的衣服,只见他的胸口被烫的一片通红,二姐心疼道:“很疼吗?”
金贵满不在乎拉开二姐的手:“没事,习惯了,皮都厚了。”又接着正色道:“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拉男人的衣服,以后可不许随便了。”
二姐被他训斥得满面通红,低下头眼泪汪汪地:“人家好心关心你,你怎么这样对人家。”
见二姐要哭出来了,金贵又恢复到原来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啦,开玩笑啦,这么经不起玩笑,我是你未来的相公,随便你怎么摸了。”说着,拉起二姐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乱蹭,二姐羞的一跺脚,甩手就要走。
金贵忙搂住她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掌嘴。”抓起那只死鸡的两只翅膀,就朝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二姐被他逗得笑了起来:“那是鸡膀子,不是手。”
“我只说掌嘴,又没说用什么掌嘴,我可没犯规哦。”金贵笑着回答,一副小痞子的模样。